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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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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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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美味,致命之毒

河豚至味也,然剧毒;西子至美也,然亦剧毒。至美而无害者,鲜矣焉。东坡尝作诗咏剧毒之至味:“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巨毒者还有——西施。历史上哪个绝色美人不是毒药呢。西施,春秋末期出生于越国诸暨苎萝村,苎萝有东西二村,夷光居西村,故名西施。施姓后裔生活在浣溪纱畔。其父卖柴,母浣纱,西施亦常浣纱于溪,故又称浣纱溪。因为西施,我们伟大的文明里多了一个诗情画意的词曲牌子《浣溪沙》。

当年西施浣纱之处的诸暨,系一大方石,古朴苍褐,上镌“浣纱”二字。为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手笔。南北朝•刘宋•孔灵符《会稽记》云:诸暨苎萝山,有西施浣纱石。《舆地志》、《十道志》、《嘉泰会稽志》亦载:“勾践索美女以献吴王,得诸暨苎萝山卖薪女,曰西施。山下有西施浣纱石”。“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中的“沉鱼”,讲的是“西施浣纱”的经典传说。西施与王昭君、貂蝉、杨玉环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其中西施居首。

越君勾践图复国,以吴王好色,乃用范蠡谋,徧访国中美色,得西施,饰以罗榖,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乃献于吴王夫差。吴王嬖之,日事游乐而废朝政,亲而远贤良,终至国破身亡。吴既灭,勾践以西子为亡国尤物,浮西子于江,令随鸱夷以终。鸱夷者,伍子胥死而盛以鸱夷,其死西子有力,故沉西子以报(伍)子胥之忠。

《墨子》曰:“吴起之裂,其功也;西施之沈,其美也。”自古至今,以女色亡国者,世皆罪于女,惟西子例外,无人将其比之妹喜、妲己褒姒之流,是西子之幸,或三女之不幸?崔道融《西施滩》云:“宰嚭亡吴国,西施陷恶名。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罗隐云:“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鱼玄机云:“吴越相谋计策多,浣纱女神去相和。一双笑靥纔回首,十万精兵尽倒戈。”

王维《西施咏》:“艳色天下重,西施甯久微。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邀人傅珠粉,不自著罗衣。君宠益骄态,君怜无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今苏州城西有馆娃宫、一剑泾、玩月池、响屧廊、西施洞等遗迹。诸暨苎萝村有西子祠,田锡山撰联云:“决报吴心,成沼吴功,夫婿五湖舟,坐笑先机文种味;以倾国貌,洗辱国耻,女儿百世祀,若论配飨木兰宜。”

这样简单地把美人也归类到美味,怕是不合适吧。然而,老酒吃多了,竟然顾不得许多,写了出来。美人究竟是不是美味呢,在中华文明的历史上,女人真的是一种绝品的美味。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是害人家亡人国的。把一切人祸都归结为“红颜祸水”是中国历史上政治侏儒化的一大特色,也可以说是男性精神侏儒化的一个铁证。不然,怎么跟国人或家人交代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推到美丽的女人身上。历史也恰恰是从这一刻便开始了变态。女人柔弱,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怎么斗得过强悍的政治集团呢。

王昭君,名嫱,字昭君,原为汉宫宫女。公元前54年,匈奴呼韩邪单于被他哥哥郅支单于打败,南迁至长城外的光禄塞下,同西汉结好,曾三次进长安入朝,并向汉元帝请求和亲。王昭君听说后请求出塞和亲。她到匈奴后,被封为“宁胡眼四宁胡阏氏”(阏氏,音焉支,意思是“王后”),象征她将给匈奴带来和平、安宁和兴旺。后来呼韩邪单于在西汉的支持下控制了匈奴全境,从而使匈奴同汉朝和好达半个世纪。

我们的文化非常有意思,四大美女并不都是“狐媚祸国”的,除昭君外,杨玉环自身也非祸国殃民,而是她的家人假皇帝之威,狐假虎威。杨玉环之死,令人痛惜。本不该如此,却落得葬身马嵬坡,令来者唏嘘喟叹。一场政治阴谋换来的是人间后世:“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仰天长啸,无穷浩叹。

吴越之怨,由来既久。读此段历史可知一二。游历人间天堂苏杭二州你会感同身受。吴越既是唇齿相依的近邻,又是宿敌。一如梅尧臣的《范饶州坐中客语食河豚鱼》所云:“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其状已可怪,其毒亦莫加。忿腹若封豕,怒目犹吴蛙。庖煎苟失所,入喉为镆铘。若此丧躯体,何须资齿牙。持问南方人,党謢复矜夸。皆言美无度,谁谓死如麻。我语不能屈,自思空咄嗟。退之来潮阳,始惮餐笼蛇。子厚居柳州,而甘食虾蟆。二物虽可憎,性命无舛差。斯味曾不比,中藏祸无涯。甚美恶亦称,此言诚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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