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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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兄弟情深及我的忏悔
1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他孤单地走了
在没有一个儿子接他过年的春节里
在没有一个儿子在他床前守孝的春节里
（虽然老人有三个儿，都住在他近旁。）
2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由于2个生病的孙子吊盐水
老叔（父亲的四弟）最后一个匆匆地赶来
见到死者
就“扑嗵”一声
跪在床前伤心的哭开了
……
3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真情的）
二哥呀，
（父亲排行老二）
我来迟了一步，
哥俩竟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本想前几天过来陪你喝盅酒，
这几天叫2个有病的孙子给缠住了。
二哥呀，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大儿子上海有多套共壹仟平（方）米的商品房，
还有一家百十位工人的工厂；
二儿子上海有一套贷款的商品房；
小儿子嘉善有贰套全款的商品房；
他们日子过得都好。
小兄弟俩虽说差点，
但日子比在老家强多了，
稀饭都能挂上碗。
惹得全村老小都羡慕你；
说你老了有福！
可还没享几天福，
你就走了……
4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三堂伯：
（给老叔拿来了一把凳子）
老四，
也别太难过了；
看也看过了！
后事得办呀，
尸体又不能放，
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在外面，
火化后连夜回老家（颖上县）
还有6佰多公里路要赶……
老叔（续哭）
我的二哥呀；
闭上眼，
放心的走吧。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儿孙都不要你操心了！
今天还得连夜回老家……
说罢，随手抚了死者的眼睛一把。
5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怎么还睁着一只眼
（老家迷信，死不闭目：
就是有委屈，有牵挂的事！）
老叔一看哭得更加伤心了
老叔：
我的二哥呀；
你屈吗？
你还有什么伤心事吗？
……
6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眼前浮现了
亭林出租屋的水泥院里相聚的那一晚
……
听到大门响
老叔起身去开门
一看是自己的二哥
马上招呼老伴炒二样菜
溶溶的月光
躲过了几朵黑云的追杀
撒了满院
砖头院墙上挂满丝瓜
黄色的丝瓜花像故乡
传说中黄鼠狼精似的
个个扛着个小喇叭
站在墙上的月光里
鼓腮瞪眼怒放
还不时地随着月光蹁跹
院里的墙一角
是一枚邮票大的莱圃
架子上有坠下的豆角
辣秧上有喜人的红朝天椒
有惹人爱的绿叶菜
有剑似的几蓬韭菜
还有二个孙子拽秃头的红萝卜
院的另一角
是一棵3米来高的柿子树
鲜红的柿子结满了枝头
像老叔孙子的小脸蛋
个个红扑扑的
柿树下有2盆被孙子们薅秃了头的菊花
好像青春的山羊头
少了点威风
枝杈上还有几朵白色的花蓇葖
盆底传来了莎鸡的竖琴声
……
一派勃勃的生机
7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一张半旧的小桌子上
摆了几道干净爽口的小菜
韭菜炒鸡蛋
半只盐水鸡
一碟花生米
一碟绿叶莱
外加一大碗丝瓜鸡蛋汤
一瓶白酒
旁边放着一盘蚊子香
（当时已是秋天，
基本上没有蚊子了！）
老婶说：
你老哥俩慢慢喝，
不要急……
他老奶，
你也过来一块吃吧！
父亲说：
2个孙子刚睡觉，
我得烧热水给他们洗洗澡；
等一会2个媳妇下班了，
好抱走；
我一会就来吃！
老婶边说边忙去了：
8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逃过一劫的月光
荡漾在老哥俩的话里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
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是老小耍脾气了？
老叔关心的问：
那是小事；
腿跟灌了铅似的，
抬不动；
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看呀？
看了；
医生说：心脏病，
高血压，糖尿病，
还有轻微的尿毒症；
都是慢性病；
得慢慢保养。
我是不是没有治了！
父亲略带哽咽：
不会的；
老叔连忙安慰：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分开住，
把卖地的几个钱分给他们吧；
二嫂走得又早，
不靠孩子们侍候你靠谁！
没有钱难道他们不给你看病？
分开住的好处是大家都不觉得累，
这样对你养病最好；
在一家过，
时间长了有点烦是正常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呀！
（老家不好的风俗，不是全国的！）
那只能这样了；
回去我跟他们商议商议。
……
9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诉）
上次不是说好的，
分开家过吗！
早就劝过你；
不要都住在老小的家里，
你就是不听劝。
老二家要求分开养你，
每家4个月；
对你的身体、
对大家都好，
对外也好看；
但你财迷心窍地就是不分开过，
还硬说是大儿子不同意……
10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诉)
他当然不同意分了；
他跟老小有口头协议：
只要老小在他厂里打工满9年，
老大答应在县城(颍上县)给他买2套商品房；
现在老大媳妇反悔了，
说当时是说着玩玩的；
九年前县城的房价才两仟多一点，
现在长到玖仟多；
他肯定想要你住在老小家里了，
好堵住老小家里的嘴；
说白了，
无非就是老大家看上了你的钱，
用你那卖地的参拾万块（元）来堵住老小的嘴。
要知道，
你有3位儿媳妇。
老二家肯定有意见！
11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诉）
有病了，
侍候烦了，
找老二家了；
逼急了，
老二说了，
真叫侍候也可以，
钱也不分你的了，
也不叫他俩养了；
但有一个条件：
就是等你百年之后，
龙头幡必须由老二的儿子扛；
（老家风俗，不是全国的：
老人走后，都是长子长孙扛幡；
老二，老三扛幡意味着长门无后人。）
老大当然不会同意。
11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诉）二哥呀，
劝你要一碗水要端平；
不能给后人带来麻烦，带来不和；
怎么劝你，就是不听；
钱叫老小家哄去买房子了，
最后又不好好的侍候你……
也不能怪老二家诉苦呀，
也不能说她讲的没有理呀！
(老叔脑海里闪过二侄媳妇诉苦的场面：
30万块（元）都在你小儿子手里，
他不侍候叫谁侍候；
能动能累的时候你帮老小累，
帮老大看厂；
身体不好了，
想到老二了，
卖地钱还不分给我家……)
你让我张嘴说那个侄子好，
都不是省油的灯……
13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
30万块(元)，
一家能分十万；
不是个小数字，
还怪老二家埋怨。
都是一样的后人，
老大，老小都有，
（老大表面没要，
事实上不分家抵老小的房子钱了。）
你的钱为什么就不能分给老二家；
老二家也是儿女双全呀！
也是你的后人呀！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为了兄弟和睦，
为了家族的面子！
我就劝二侄，
好儿不吃分家饭，
好女不穿陪嫁衣！
后来有病了，
想到人家侍候了；
我也张不开嘴讲啊……
14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续哭诉）
（瞬间又闪过老二家媳妇的有一次的哭诉：
老叔，
我的一儿一女他爷从来没有抱过；
在老家他就不问，
跟老小挨边的场，
帮老小晒麦晒稻，
从来不帮我家忙；
儿子们都来到上海了，
婆婆又不在了；
想他在老家一个人可怜，
就把它接来了，
好照顾。
谁知来到上海了，
还是这样；
同样的三个孙子跟着他，
老大，老小家的给买东西吃，
唯独我家的孩子不买；
儿子回来问我：
妈妈，
爷爷为什么不给我买东西吃，
我是不是他亲孙子！
结果叫我一顿好打。
……
老叔当时心里就犯嘀咕；
你这丫头哪是来叙苦的，
什么打孩子脸，
就是来打我老脸的……)
你要想到你要老呀；
老了肯定有病有灾，
需要人侍候，
不能吊死一棵树上呀！
是；
我能劝动老二养你，
但兄弟们已经阋墙了。
后来闹出扛幡的事，
那分明就是掌老大的脸；
也是掌我们老哥俩的脸呀！
一提到分钱，
你就不说话了；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15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噪声已哑）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老二；
就因为他性耿直，
有什么说什么；
但没有滑头呀，
做事有股韧劲，
这是你从小就看出来的；
喜欢钻牛角尖，
不喜拍人马屁，
还有叛逆心理；
一娘生九子，
九子各不同呀！
打小他就喜欢文学，
你不让他喜欢。
你看和他的同来上海的那几个老乡，
那个不是吃喝嫖赌，
他从来就不沾；
我也不是偏袒老二，
只要他能一根筋坚持到底，
就必定是老张家的大人物！
(凭什么以自己的喜好小瞧孩子，
就因为你有权威吗，是父亲吗；
孩子跟着你学，还说孩子不孝！)
他是不如老小那样圆滑；
嘴像抹了蜜一样哄你开心，
无非看中了你手中的钱；
更不如老大办事老到，
但两口子太过于霸道！
作为长子，
本不应该出现这种让人笑话的事。
真正穷的吃不上饭，又一说；
你可是亿万富翁呀，
两口子真不愧是做生意的，
头发丝子都是空的……
16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噪子嘶哑)
真的是家门不幸呀；
老的老的不听话，
小的小的丢人！
闹到最后，
尽没有人侍候你！
我的二哥呀，
你是不是心凉透了，
自己把自己冻死的……
17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大儿子：
（推了推）小叔；
你去劝劝，别让他乱说了！
小堂叔：
走到老叔面前；
（拉了拉，小声地）
四哥，
大侄子说了，
什么他都包了；
人死不能复生，
哭几声好啦！
还要办理后事。
老叔：
（悲痛的哑声）
二哥呀，
这么多人还在等着为你办后事，
你放心的走吧，
一定会叫你走的风风光光的！
伤心的哑声
渐止
17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噪子全哑）
二哥呀，
你的书翻尽了！
你对得起他们，
帮他们都成了家立了业，
你心中无愧呀！
风沙无法使蓝天蒙尘，
更无法玷污蓝天的伟大！
侄子们呀，
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吧；
人在做，天在看！
谁修福谁得吧！
你们也有老到低头的时候……
19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老叔：
（无限深情的哑声）
我的亲二哥呀，
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也别再难为孩子们了，
你放心的走吧，
我会叫孩子们让你走得体体面面的！
说罢，
再次轻轻地抚了死者眼睛一把；
他的亲二哥，
我的老父亲这次眼睛闭上了，
只是眼角挂着泪花……
老叔这次掩面踉跄而走……
20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你让你老叔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讲得是事实！
扭头四面寻找苍老的声音：
我想把母亲身上的疮剜去，
使她老人家更加健康！
想要
社会更加和谐，
不要像我家一样，
再发生这样的悲剧！
你那点鸡肠子能干什么；
自己的老子活活冻死都不问，
还在百般狡辨，抵赖；
这就是你要的和谐社会！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
就叫你失去了本性，
就叫你现出了原形；
还自认为是一个诗人，
（一个天天模仿别人的诗人，
一个古文深一点就看不懂的诗人。）
你就是一个农民，
一个目光短浅的，狭隘的，
只认钱，不懂感恩不认亲情的人……
21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
哭什么哭；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老父不是你三兄弟合伙杀害的吗！
既使有病，也该接回家过年呀！
叫他大年里冻死在出租屋里，
你们良心可安，
一个二个的良心都叫狼掏吃了吗！
这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喂的一条狗，
狗还不会嫌弃家贫！
更不如喂的一只羊，
羊还知道跪乳谢母！
苍老的声音紧盯着我的脸不放：
22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我……我……
没有分老父的一分钱！
是的；
你是没有分一分钱！
但你又侍候了吗，
侍候一天了没有！
不都是你兄，弟两人侍候的。
老父给你打电话，
要到你那过几天，
你睬你老父了吗！
后期你老父看病，
你花一分钱了吗！
不都是你大哥花的几万块（元），
还不包括丧事费用！
……
你不要再强辩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在亲情，
在天经地义的孝面前你做到了什么？
还什么争扛龙头幡，
亏你能想得出来；
这难道不是最卑鄙无耻吗！
我的“伟大”的诗人？？？？
23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尊敬的长者，
我……我错了；
往后该怎么做？
我发出了谦卑的泣音：
你现在对老丈人也不好！
……
嘀咕什么；
都是一些针针脑脑的鸟事！
(几千年的社会，
骨子里流的都是黄河的血！)
你要是能跳上河岸，
站在山头上，
更加努力地勤学苦练，
再有作家网的名师指导，
（耐心的任你一个中学
没有毕业的人乱涂鸦，
这不是你的机遇和福祉吗！
衷心的感谢作家网的各位良师：
您们辛苦了，谢谢您们！）
或许能成为一位对亲人，
对人民有用的人……
24
在
鞭炮齐鸣
灿若桃花的春节里
父亲走了
尊敬的长者，
我……我……良心难安……
知道你心里难过；
不然就不用重锤敲你了！
敲你就是把你心中的“魔鬼”灭了，
让你重新做人！
凭着良心做人！
忏悔心是一定要有的；
但还得学会忘记的忘记！
在人性面前：
伟人有时还犯错误，
何况尔等几千岁的老百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