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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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现父亲
1
刚孩，
别怪父亲了，
都是父亲的错；
父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熟悉的声音从坟里飘出来：
2
父亲，我……我没有尽到孝呀！
我语无论次地泣哭：
父亲已原谅你了，
父亲更原谅你兄弟三人了！
头顶上的声音和蔼地道：
3
你和你大哥都是让人放心的人
老三打小就喜欢占小便宜
又不好好的上学，好玩
为了掩饰他的缺点
嘴不由的就会哄人
爸爸一开始也没有注意
等到注意到时他嘴甜的原因时
已经晚了
――一切都是为了成绩差而装出来的
也许，他摸到了人性的弱点
――都喜欢听好话
外加父亲在大队里受点气
听着他讲一些哄人的话
心里蛮受用的……
大了，家里贫
你们二个找得都是本地媳妇
娘家近，隔三差五地回家
他又找了个四川媳妇
娘家远，又没有个叙话的
看着也怪可怜的
当父母的无形中就偏一点心……
4
最关键是你们
兄弟三人都到上海打工了
他的性格驾驭不了那里的环境
几年以后就不是那样的
你大哥当了老板，开了厂
你做鞋生意，攒了钱买了套
（虽说当时是首付，
但也让我大大地吃一惊；
说实在话，父亲还真有点
看不起你；牛脾气，认死理；
不圆滑，一看就不是做事的人！）
事实证明，老老实实做人是对的
我不想你的好处，你也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特别是在外面打工，你对别人又不知根知底
老三挣几个钱不那样的
吃喝嫖赌都学会了
你又不是没劝过他
他不全当耳旁风吗
5
他做的一些事情
你比我清楚呀
最入迷的是
赌二八扛人家跟他玩假的
他都不知道，还把人家当兄弟
同样的累几年
你哥开厂，你买房
他把十几万输得精光
还不知道回头……
6
一天，接到你兄弟媳妇的电话
爸爸，您要不来管住他；
我们家的日子就不过了……
你也知道
老小2个儿子
媳妇要是走了
家不就散了吗
你看，本队的梁家孩子
跟你们一块到上海打工的
刚不久，媳妇撒下3个孩子走了
不也是累了二十几万叫男人一年败光
气得走了吗
可怜了三个年幼的孩子
为了老三的家不散
为了老三家的二个孩子有母亲
也为了到上海你们照顾我方便一些
……
7
后来我就跟老三说
我这卖地有几十万块钱
你想要吧
但前提是必须悬崖勒马
好好的过日子……
再加上你大哥办厂
当时要找个可靠的人
后来他俩的事你都知道了
……
8
在我双膝
跪在父亲坟前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久久的
盘旋在故乡，晴朗的天空里
我光知道父亲偏心老三
更知道老三赌博已鬼迷心窍
迷到夜里去批鞋都不批了
半夜里到湖里去赌钱
并且赢了还拿不走
……
更没有想到兄弟媳妇
要离家出走……
咳
父亲也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
9
我仿佛
又看到了
慈祥的父亲
那大山般的身影
……
― 年青时的父亲
那年的夏天
大儿子随着旭日
一起来到了贫穷的人间
来到了贫穷的张姓的大家族
他是这个家族的长孙
一位家族少见的卷发男孩
家族的长辈们为了讨个吉利
在土院的灰尘里给婴儿滚了一下
意味着平安无事，顺利成长
并有四爷起了个乳名，叫“小狗子”
像狗一样生命力旺盛，容易养活
这个男孩
是父亲的头生子
这一年父亲三十岁
母亲更年轻二十一岁
他的出生
得到了家族
众多长辈的喜爱
也得到年青父母的珍爱
这个卷发的头生子
在麦浪滚滚地土地里成长
给年青的父母带来了极大的快乐
两年后
女儿出生了
接着是二儿子
和瘦小的老儿子
兄弟姐妹们的到来
让年青的父母的肩更重了
但这种沉重使他们痛并且快乐着
二 中年时的父亲
突然之间
父亲的腰弯了
头上的鬓发已白了
母亲光滑的脸有皱纹了
身体由于吃药也越来越胖了
（母亲年轻得了精神病，需吃药维持！）
年轻时幸福
都藏到父亲脸上的皱纹里了
母亲倒是常常在别人的面前夸耀
自己的儿女
那幸福的表情比年轻时还要夸张
最省心的是头生子
似乎天生的似上学的坯子
父亲基本上没有叫他干过农活
虽说后来没有考上大学
但他的头脑最活络
最不疼的就是女儿
从能干动活开始
什么活都叫她干
学校就让她去了一年
不是放羊，割猪草
就是洗衣服，烧锅做饭
大了还叫她担水
一担水少说也有60多斤
一早晨三趟，一满缸
从家到井边少说也有200米
最不省心的是二儿子
天生的就叛逆
打小就认直理，不会拐弯
成绩还不错
就是不好好地上学
什么长大了要当个作家
整天的书不离手
什么《封神榜》，《岳飞传》
《杨家将》，《童林传》
《倚天屠龙记》，《萍踪侠影》
但最多的还是《鲁迅小说选》，《家》
《青春之歌》，《父与子》，《复活》
等之类的我也看不懂的书
倒有一股子韧劲
不善嗜好没有
最省心的是老小
学习成绩不好
还喜欢吃零食
养成了撒谎，嘴甜的毛病
但做事最通达，最灵活
属于眼睛往上看的那种人
你比他好巴结你
你不如他理也不理你
但我还是喜欢他讲的话
让你听着骨骼都酥了
父亲看着越来越大的儿女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
辛酸和幸福
辛酸的是他没有想到
自己在而立之年
在旧的茅屋里能娶到媳妇
还能人丁兴旺
有4个儿女
幸福的是他们
已渐渐地长大
懂得了生活
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
越来越重了
个个马上都要成家立业了
要得花钱了
但又没有其他的收入
种了十几亩地
喂了几头猪
在大队里当文书
也拿不了几个钱
精神病的妻还要吃药
外加行礼往户的……
中年的父亲
脸上的笑容都
藏进了皱纹里
到是母亲常常安慰父亲
车到山前必有路
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了
……
父亲还是
起早贪黑的
干着地里的活
三 丧妻的父亲
就在父亲把儿女们都安排成家立业后
就在父亲把娶儿媳妇欠的钱还完以后
（大部分还是哪个儿子花的，哪个儿子还的！）
就在父亲接连着抱了二个孙子后
就在父亲又抱了二个孙女后
就在父亲真正的不用操心后
就在父亲享受天伦之乐后
天，还是有了不测风云
母亲由于连年的吃药
导致身体过于肥胖
又加上医院给换了新药
母亲在医院看病时头晕
一脚不慎
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造成了脑冲血
又由于母亲过于肥胖
父亲一个又抱不动
等找到护士帮忙时
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临走时，嘴里竟骄傲的念叼着几个儿女
（我有4个儿女，他们都成家立业了。）
就在父亲
一生中最轻松时
母亲却突然地走了
母亲在四十九岁时走了
一夜之间
父亲萎靡了
对着亡妻的照片
长时间的呆呆地发愣
深澡地感到母亲
不在时的孤独和愧疚
深刻地体会到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的道理
想想对不住亡妻
不该对她不好
不该……
不该有太多的不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