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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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刚被骂及母亲们的担忧
后来在每次小聚时
都会忆到当年母亲们的
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浓浓的爱
并就母亲们当年的成见向我道歉
每每听着他们谈着头发已斑白的母亲时
每每听着他们困难中还有母亲这根拐杖可依靠时
我的心都会在鲜红的思念中独自流泪
因为
牵挂我的老母亲走了
困难中可以依靠的拐杖没了
当您用甘甜的乳汁哺育我长大
而我要用柔情来回报您时
您却不给我机会了
(就在我们到上海打工的第二年，
体胖的母亲由于脑溢血逝去了。）
当派出所要调查偷树并抓人的风声
如春天的老家燕飞到村庄上
并赖在堂屋里死活不走时
可把忠厚的母亲们吓坏了
个个的忧心如焚
一时间手足无措
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个枪打的，
（故乡风俗：
恨得越深，就爱得越深。
比如，炮打的，雷劈的等，
都是母亲们的口头禅！）
什么都听小刚的，
那是个好孩子吗；
整天东逛西溜的就知道打球，
跟他能学得好吗！
大喜妈气愤的数落着儿子：
叫你平时少跟他玩，
提着耳朵都教不好你；
这回惹事了，怎么办！
昌军妈在儿子面前哭哭啼啼：
小刚爸是村文书；
到派出所保证一下，
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你怎么办！
二柳妈粗声地埋怨着儿子：
那么多好孩子你不学；
偏跟精神病的儿子学，
能学好到哪里去！
小根妈大声地喝斥儿子：
砍头鬼子，
不往好里学，
尽往歪路上学；
公家的树能偷吗，
把你们抓起来受受苦也好！
仁飞妈对着儿子指桑骂槐：
事情即然出来了，
抱怨孩子有什么用；
我去问问小刚妈！
云亮妈气冲冲地说：
几位数落着孩子的母亲们
像空中滚动的几朵乌云
骤然坠落到我家的土院里
正好赶上妈妈在骂我
一看邻居们来了
妈妈又故意的
提高声地骂到：
你个炮打的，
就知道带头惹事；
不把我气死是心不甘……
我羞愧而委屈的哭了
几朵乌云也知道
母亲装样子，儿子在委屈
于是纷纷地劝说：
不都是小孩子吗，
一个不怪一个；
他婶子，别骂小刚了……
趁妈妈招呼她们进屋坐时
我倔犟地跑走了
远远的还听到
贴在背上的无力的骂声：
你个枪打的，
晚上来家才算帐！
乌云们看着母子俩一唱一恼
也已经忘记了黑色的来意
善良的她们尴尬地打圆场：
对，晚上来家饿他一顿；
看他以后还不听大人的话！
一个个都跟个皮老驴似的，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事实是：那天傍晚母亲不放心，
早早得就把我找回家吃饭了。）
妈妈把母亲们拉进了屋
大家表示了共同的担忧
派出所
是真抓人，
还是假抓人？
妈妈说：
我也不知道；
听说东村的ⅩⅩ，
都叫派出所抓起来了。
那不一样；
他把人家的几头
大肥猪赶走卖了！
二柳妈抢着说：
不就是孩子们放几棵破树吗；
用得着这么惊官动府吗！
多少钱，大人赔就是了；
况且做得又是篮球架，
只不过打打篮球而已，
又不是拿出去卖钱了；
能有多大的王法犯！
大喜的母亲气愤地辩解：
也不能这么说；
就算不犯大王法，
抓你到派出所蹲二天，
对孩子以后的名誉也不好；
况且，那里也不是孩子们进的……
云亮的妈妈说：
咳，孩子们也够可怜得；
就是想做个篮球架偷了几棵树，
闹得人心慌慌；
他们也不说，
自己家有的是树；
再说了，
还不够村干部的一顿饭钱！
仁飞妈暗讽：
……
你们看，
这样行吗？
为了保险起见，
叫他们出去打工吧；
一个个也将近20岁了，
反正这些皮驴们也不是当秀才的料！
我娘家堂兄弟在上海工作；
听说那边工作好找，
只要你们舍得放手，
就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也省得大家提心吊胆了！
妈妈提议：
……
母亲们犹如老家雀
欢快地飞出了我家的土院
她们麻色的老翅膀
犹如土院中春天盛开的桃花
在97年左右
外出打工不易找到活
母亲们正在为自家孩子的未来焦心
当她们听了妈妈的话时
别提有多高兴了
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并就刚才的口不择言
纷纷地表达了纯朴的歉意
……
2019.4.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