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凤
网站用户
第二章
抬棺讹钱
1
可怜孩子了；
二个孩子还这么小！
一位邻家婶子同情的说：
你也是的；
她一个外乡人，
你安慰安慰她那有这回事！
另一位邻家婶子数落着父亲：
你看她的老乡；
那家伙多会哄老婆，
老婆骑在他身上打，
唉吆声装得比女人的拳头声还响！
她能走吗？
俩口子伴嘴又不丢人！
又一位邻家嫂子比划着说：
你个死孩子，
我不信你没有骂她；
她不伤透心能走吗，
可怜了我的两个孙儿！
……
白发的奶奶捶着父亲骂着：
2
这时从土院外
足足有二里路远
飘进了一个尖削的声音
犹如夜空的烟花
只看见炫丽的烟火
不见放花的人
紧跟着
黑影一闪
一阵风卷残云的踅进了
我家的土院
一位半老徐娘的女人
3
一副瘦瘦的不失丰满的身材
上身一件淡绿色的褂子
下身一条黑色的半新的直筒裤
脚上穿着的一双自纳的
干净的千层底布鞋
二朵桃花盛放在鞋面上
好像两只脚就是桃枝
乌黑的头发锃光瓦亮
挽着的髻上插着一朵小红花
黄金的耳坠
像一个浪荡子
咬住性感的耳朵不放
风骚里又多了一份俏
……
4
我看见妈妈脸上的
大表纸生气的动了动
妈妈曾经告诉过我
她是爸爸的老情人
比爸爸还长一辈
比爸爸还大有10岁
爸爸应该叫她堂婶子
5
那姥姥不生气吗？
姥姥怎么还跟他过？
女儿义愤填膺：
我也问过你姥姥；
妈妈说，
命苦呀！
又是父亲主动像母亲坦白了事实！
6
入洞房那晚，
父亲向母亲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在上世纪60年代
也就是历史书上学的
三年自然灾害和文革爆发前
父亲那时候还年轻
20岁左右吧
家里更穷
7
有一天
父亲的婶子的亲戚
在南方山区的监狱里上班
拍电报叫父亲的婶子
找几个劳力去干活
问能不能找到
就找到父亲
问父亲去不去
这么好的差使
爷爷奶奶求之不得
就这样
父亲的婶子一共带了6个男劳力去了
8
听母亲讲
父亲是被她婶子盯上了
以各种照顾的名义诱惑父亲上了钩
父亲对母亲说：
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对不起你，
你要是不想过，
我可以再借钱送你回家！
9
母亲原谅了父亲
但对父亲说：
你要是不对我好，
我就死给你看。
更不须你还和她有来往！
父亲满口答应了母亲！
10
就听父亲的婶子尖叫着：
把人气死了，
不能轻饶了她一家子！
其他邻居不知所措
都望着奶奶，父亲
诚实的奶奶说：
又不是人家打死的，
凭什么理由讹人家！
11
懦弱的父亲
见了她的婶子更懦弱了
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凭什么？
就凭她把人气死了！
走，
小狗子，
（父亲的乳名）
抬到她家门口去；
死者为大！
把人气死了，
不能轻饶了她！
12
我看见母亲吹动了大表纸
好像大表纸拿掉
她就能坐起来似的
又好像在谴责我
乖女儿，
妈妈的死不怪对方；
是你父亲心不在肝上了，
也怪妈妈没有想开，
丢下了你姐弟俩，
妈妈对不起你们；
妈妈原本只想
吓唬吓唬你的父亲，
谁知他无动于衷，
哪想到拿药瓶又拿错了，
拿了一瓶敌敌畏。
乖女儿，
让妈妈静静地走吧，
不想死后还落个坏名声；
更不想任那个老女人公报私仇，
蹂躏我的尸体……
13
我发疯似不让
她们抬走我的母亲
我破口大骂那个老女人
老妖精，
都怪你；
不是你，
我的母亲也不会喝农药。
现在又来假惺惺的装好人！
14
妈妈，您怎么说老妖精装好人？
我有几次看见她缠着父亲；
一次在月光朦胧的麦地里，
那是母亲叫我到河头叫父亲来家吃饭；
我当时小走路害怕，
离地老远就喊父亲吃饭，
远远地从父亲的身边，
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跑了。
又一次，
下园摘菜；
我亲眼看见父亲
把菜往老妖精的筐里装……
15
姥姥不知道？
你姥姥哪里知道；
害得我也不敢告诉你姥姥。
妈妈是个敏感的人，
我看见过她几次偷偷的落泪；
或许母亲假装不知道吧……
但我感到母亲也不爱跟我唠叨了！
16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的记忆里
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
虽说父亲老了点
但在我的眼里是慈父
具一座高高的大山
是幼小的我的港湾……
17
那是一生中
父亲唯一的一次打我
也是我发恨的一天
一但能飞出去
我就是死了也要离开这个家
父亲也愣了一下
随后就不管我了
和那个老妖精
把母亲抬到屋后
她老乡家的土院子里
母亲说的
公报私仇的放了三天三夜
18
我搂着弟弟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院子
那时候我深深地体会到了
没有娘的孩子的孤独和无助
平时放学时
来家就帮妈妈烧锅
压自来水，拽麦秸，喂猪
有时候还在妈妈的怀里撒撒骄
更多的时候听妈妈的唠叨
唠叨她的伤心
唠叨她的幸福
自从有了弟弟后
妈妈的每一句唠叨
都跟抹了蜜一样甜
妈妈的每一句唠叨
都像她的嘴角一样
是微笑的……
如今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19
对方肯定不同意了
你家人又不是我打死的，
凭什么讹我家？
第一天没理
第二天
经过村里处理
老妖精开口就要一萬
村书记说：
我处理不了，
对上报吧！
第三天
经过派出所处理
好说歹说才3000块钱处理好
老妖精还不依不挠
对方还不愿意出
最后，村里出面
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出来说
才算了了
20
德高望重的人
首先
软里带硬地挖苦老妖精
你看她家有什么？
要不你把她家的土屋子扒了，
行不行……
老妖精一听
也是，见好就收罢
那时人实在穷
家里那有钱
后来又来到对方家
硬里带软地哄：
你愿意尸体天天放你家，
谁叫你惹人家呢；
死者为大吗……
那家一想
也只能自认倒霉
再说了
尸体放在家也不吉利
日子还要过的
21
事过去以后
对方家女的天天在院里骂
什么最龌蹉最毒辣最不堪入耳的话都用上了
整整骂了一年
理亏的父亲
也没有办法
何况
对方又是
一个女的在骂……
22
此事
让我丢尽脸面
更让母亲暴尸三天三夜
母亲始终教导我：
人可以穷，
穷要穷得磊落！
人更要讲理，
有理心才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