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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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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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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麦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堂屋里传来了儿子小雪稚嫩的声音,他正在忙着背诵课文。小翠一个人端坐在院子里,懒懒地晒着太阳。阳光是明媚的,清风是和煦的,小翠却心急如焚。

    昨天下午,小翠去了村外自家麦地里。绿油油的麦子正处在生长期,急需水分,可老天爷还在昏睡。整个春天里,他连一滴雨也没下,麦苗卷起了发黄的叶梢,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如果再不浇水,麦子就只能是旱死了!

    公公和婆婆年老体弱,丈夫江北又不在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家庭的重担全由小翠一个人独力支撑着。她伺候着公公、婆婆和儿子,还要忙着地里的农活。生活真是又苦又累!小翠叹了口气。

    从昨天黄昏时分起,小翠就决定要给小麦浇水了,可倒霉的是,她在回家的路上崴了脚,脚踝处肿得像一个馒头似的。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会塞牙。”小翠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冲地上唾了一口。怎么办呢?她又发起愁来。

    和江北刚结婚那阵子,小翠是四里八乡有名的美女,虽称不上“大家闺秀”,却也是“一朵金花”,“小家碧玉”。婚后的几年里,她既要伺候老人,又要照顾孩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白皙的脸蛋自然地黝黑起来。她的眼角处也出现了鱼尾纹,原本苗条的身材变得粗壮起来,大专毕业的她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早已是青春已逝,容颜不再了!小翠幽幽地叹了口气。

    阳光火辣辣地舔着院中的一切,江北种下的那棵桃树上,桃花早已经凋谢了,倒是那株槐树上,槐花却在肆无忌惮地绽放着笑脸,院子中飘荡着浓郁的槐香。

    阳光下,小翠热了起来,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

    “老是不下雨,气温又回升的这么快!麦子非旱死不可。不行,我得往地里走走。”小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向村外走去。

    小路上,弥漫着油菜花的浓郁香气,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给大地铺上了金色的地毯,蜜蜂在花间忙碌着,蝴蝶在花丛中嬉戏。远处,传来了欢笑声,村里的人们正在忙着给麦子浇水。

    “再不浇水,麦苗就要枯死啦!”小翠轻声地嘀咕了一声,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咦,那不是我家的麦地吗?是谁在里面忙碌呢?小翠感到很奇怪,她努力地使自己加快了步伐。

    “小翠嫂子来了。”麦田里响起了一阵愉悦的欢笑声。

    是谁在叫我呢?这一群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穿着靓丽的红马甲。近了,近了!眼睛近视的小翠这才看清楚了,红马甲上都印着黄色的楷书字体——雨虹志愿者,他们是来帮小翠浇麦子的。

    清凉的河水灌进了绿油油的麦地里,麦苗的叶子尽情地舒展开来,在风中冲着小翠微笑,小翠的心里一下子凉爽舒畅起来。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嫂子,不用客气!是镇武装部的领导组织我们来的。”

    田野里喧闹起来,天空中飘荡着志愿者们的欢歌笑语……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下,黄昏拉开了夜的帷幕,一轮圆月爬上了天空,挂在村口的老柳树上。“今天,家里来了志愿者,刚帮我浇过麦子。咱爸,咱妈和我,还有小雪,一切都好。请别挂念……”小翠给江北发了一条微信。

    营房里,战士们围坐在炉火旁,他们在看小翠嫂子发来的微信,江北连长手里拿着手机,他在开心地笑。营房外,金色的墙壁上,写着一行大大的红色标语——“祖国神圣领土,不容外敌觊觎!”

    草地上,传来了牧民的笑声,还有牛羊的叫声。远处,雪山像连绵不断的长城,蜿蜒起伏;皑皑雪峰,高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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