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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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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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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拾闲暇的光阴》

        

 北方的夏天是一个燃烧的季节。太阳不留一点儿情面的炙烤着大地。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蓝的耀眼。没有一丝风,被热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城市,像个闷罐一样。街道两旁的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树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路上的行人要么打着阳伞,要么带着宽檐儿凉帽,行色匆匆,窒息的空气让人感觉燥的发狂。每到这个时候,就期待一场大雨的到来,想象着应该是下着酣畅淋漓的那种。

 那一天的午后,愿望实现了。下了整整几个小时的大雨,在黄昏时分停了。顿时,空气凉爽了许多。女儿建议去采蘑菇,于是我们驱车前往二十多里外的“赛罕塔拉城中草原”。赛罕塔拉蒙语意为“美丽的草原”,但我感觉,置身其中,用美丽二字都不足已形容它。那一望无际的碧绿,让我这个对面积没有实际概念的“理工女”总感觉数学白学了。先生说它的总面积约770多公顷。拥有近1万亩的天然植被,乔灌木。我们曾看到过野鸡,野鸭,天鹅,蛇,水鸟,梅花鹿,狐狸,刺猬。据说还有好多不知名的鸟等三十余种野生动物。里面有观景台,红柳林,敖包广场,芦苇塘,人工湖,地下广场等。其浓郁的民族特色和草原风光,将现代都市文化气息与自然之美相融合,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赛罕塔拉是包头市区原始草原湿地生态系统,是国内唯一的城中草原,也是亚洲最大的城中草原。

 雨后的赛罕塔拉到处荡漾着青草的芳香。真想无所顾忌地融入其中,让它那毫无保留的宽阔胸怀接纳着你,任由你徜徉、驰骋。那一簇簇粉白色的五角星花,顶着雨滴在微风中摇曳。女儿说,花店里卖的好多干花中就有这种花。我惊讶于女儿极强的观察力。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女儿全看到了也记在心里了,而我却没有。有名的、没名的各种各样的花草,全都精神饱满,一扫几天来被太阳炙烤的颓势,翠色欲滴。那满眼的碧绿,让人觉得惬意清爽,心旷神怡。此时,我骨子里那种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的情愫被远离喧嚣的草原映衬的更加明显,正所谓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们一边小心翼翼的在草丛中的小径上走着,生怕触碰了可爱的小草、小花,一边找寻着蘑菇的踪影,可是却没找到任何蘑菇。女儿有些失望,先生说:“我们来的太早了,蘑菇还没有长出来呢”。记得去年,整个夏季,女儿和先生踏遍了周遭的公园,植物园,去找寻蘑菇的踪影。为此,先生还专门买了一本《食用野生蘑菇鉴别宝典》。这本书记录了365种食用蘑菇和毒蘑菇,包括其形态,生长环境,分布范围等基本信息。是我们采蘑菇的指南。我们这里的可食用蘑菇大都是草原白蘑,红蘑,毛头鬼伞,牛肝菌,双孢菇等。不同于常见的蘑菇,牛肝菌的菌褶是管状的。有一次我们在赛罕塔拉里面,居然采到了一个足有一尺多高的毛头鬼伞。当时远远的看到它的时候,女儿兴奋的都喊了起来。只见它白白的身躯在绿色的草地映衬下显得异常挺拔。我们蹲下来仔细观察它,它的白色菌盖呈长椭圆形,包裹着菌柄,呈钟形展开而不平展。表面被淡褐色的毛刺状鳞片覆盖。女儿小心翼翼的从根部将其摘起。拿在手上又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到了车里。每次采摘回来,女儿和先生都要仔细的鉴别。确定是否是食用菌。然后用毛刷清理干净菌盖和菌杆上的土。洗干净后再将其煮沸,冻于冰箱中。我想象着这些纯天然无污染的野生蘑菇,应该是“响如鹅掌味如蜜,滑似薄丝无点涩”的吧。

 我们依然在草丛中的木质小径上走着。贪婪吮吸着雨后清爽的空气。这时,我们突然发现了一片沙葱,郁郁葱葱的。仿佛在招呼我们快点过去。沙葱长于荒漠沙地,叶子呈圆柱状,一丛丛聚集而生。含有丰富的营养价值及药用价值。可以做沙葱土豆泥,凉拌沙葱,沙葱炒鸡蛋,沙葱馅儿饺子等等。我们捡拾了两块儿尖利的树皮,用它当刀子,快速的割了起来。因为这样根部没有被损伤到,沙葱还会再长。先生和女儿干脆比起赛来,我是裁判。我们一边割一边说着自己童年采摘野菜的事来。

 先生出生成长在中原大地。小的时候,榆钱儿、苦菜、蒲公英、荠菜,沙篷、马齿苋、面条菜(又名苗条菜)、灰菜,槐花等等,是饭桌上常见的饭食。而且,这些野菜除了凉拌,蒸榆钱馍还有一个共同的吃法,就是和白面拌在一起蒸熟,再用调味品调一个料汁拌着吃。如今,他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依然延续着这样的饮食习惯。经常去远离城市的荒郊僻野寻找家乡的味道。可能是以此来慰藉思乡的情愫吧。

 而我的童年,经常在放学后,趁着父亲母亲还没有下班,偷偷的跑到单位家属大院北面的小山丘上,采摘“酸柳柳、红红根儿、辣辣根儿、酸蹄蹄”去吃。当然这些名字都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按照它们的形态或味道起的。如今想想倒是觉得挺贴切。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酸柳柳和酸蹄蹄。看到它们,还没等吃就满口生津了。那要是再吃在嘴里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唇齿留香。寻觅和采摘那些不起眼的野菜,就是我们儿时的香甜和乐趣啊。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采摘半袋子沙葱了。够吃一顿沙葱土豆泥和沙葱馅儿饺子了。太阳在细细密密的穿天杨中穿梭,若隐若现,慢慢西沉。一只野鸽子落在树杈上,等待着最后一抹晚霞的离去。天空、白云、大树、小草都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将自己的娇羞百媚演绎到极致。暮霭沉沉、寂静无声。“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流连狂乐恨景短,奈夕阳送晚”。我们只好踏着夕阳回家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在忙碌的生活、学习、工作中找到一些空隙,捡拾闲暇的时光去放松心灵。仔细欣赏沿途的风景,学会感受生命的美好。任岁月荏苒,任世事沧桑,一路走来,把幸福装满,平淡的生活也是你心中诗意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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