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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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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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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梅力更

金秋十月国庆节,姐姐姐夫千里迢迢回家探望年迈的父母。三日那天,我们带着姐姐姐夫自驾去离市区约几十公里的梅力更自然风景区游玩。

那天,天气阴冷,气温骤降,只有十度左右。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就寒气逼人了。如同川剧中的变脸一样,说变就变。也许是天气刚刚转凉,还未来得及适应,我们竟然觉得比冬天还冷。氤氲着的凉气紧紧地将我们包围、缠绕,一点点渗透。感觉冷到骨髓里了。我后悔没有多穿点衣服,明明前一天是看了天气预报的呀,知道要降温。为何不提醒大家多穿点衣服呢?我感觉没有照顾好远道而来的姐姐姐夫,虽然不是外人,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汽车沿着国道一路向西。出了市区,一个叫乌兰计的村庄贯穿始终。一直从乌兰计一村到乌兰计十一村。我们惊诧于还有这么大的村庄!一路走来,沿国道的底店前堆满了一堆堆小山似的金灿灿的玉米,看样子今年玉米大丰收了。这些绵延不断的金色,驱走了我们心中的阴霾。给我们带来了温暖。

梅力更,蒙语“聪慧”的意思。它依偎在阴山山脉乌拉山南麓。南端即是九曲黄河。看着门票上关于它的介绍:国家四A级风景区,国家级森林公园,全国森林康养基地,中国森林体验基地,国家级青少年户外体育活动营地。没想到,它居然有那么多的“头衔儿”。

进到景区,众多巨型球状的花岗岩高山映入眼帘。峰峦绵延,巍峨雄浑,主峰大桦背海拔两千多米。

我们先是随着人群走上吊桥。人们晃来晃去,吊桥左右摇摆。我突然恐高了。虽然我知道脚下是只有几米深的山谷,但我也开始腿软了。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好不容易走下了吊桥。想想前几年还没有疫情时,在钱塘江大桥上也没有如此腿软心慌过。真是今非昔比。

大概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爬山的人很少,坐缆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们没有选择缆车快速上山,而是选择慢慢爬山,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们很快到了“康熙饮马潭”。据史料记载,清康熙(爱新觉罗-玄烨)第二次西征噶尔丹(1697年-康熙36年)途经梅力更召,并在山前安营扎寨后,偕梅力更葛根住持攀沟逆袭而上,行至一巨石前见潭水清澈,爱骥嘶鸣长啸引颈畅饮。见状,康熙掬一捧,饮毕,大呼甘泉哉!故名“康熙饮马潭”。

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沿着人工修砌的石阶往上爬,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只见那些山体雄伟奇特,深幽险峭。山体石缝中生长着崖柏,白桦树。它们的根系紧紧地扎在石缝中,我惊叹于它们的生命力是如此之顽强。

突然,两只洁白如棉絮般的可爱山羊映入眼帘。我惊叹于它们居然能在如此突兀陡峭的山间跳来跳去,如履平地一般。它们的脚掌既没有像猫科动物那样的肉垫又没有利爪,是如何能够做到身手敏捷地爬山呢?

我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看到好似骆驼的骆驼峰,神态逼真的龟背石、佛掌峰,传说中的女娲一现、三叠流韵、智水潭。还有向往已久的仙女瀑布。

爬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候,我站在一块扁平的巨石上,环顾四周这些千姿百态的巨石、松柏、瀑布。只见山势险峻,松柏成林,顽石峭壁,遍布其中。山石间无数飞瀑流泉奔腾倾泻。动静结合,美轮美奂。真是一步一个景。我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其实,人们往往总觉得好看的风景在远方,殊不知自己的家门口就有美丽迷人的风景啊。

好不容易爬到了第一个心中向往的景点“女娲一现”。驻足在此,只见一块不规则的黄褐色巨石上书写着四个红色的大字“女娲一现”。旁边的木牌上写着:远古时期工共怒触不周山,天塌地陷,万民陷入水火之中。这时,帝王轩辕氏之妹女娲炼五色石补天。相传此山谷为女娲采石处,此石人们称红岩石。女娲婀娜飘逸的身影被大自然之手永远镌刻在石壁之上。

这时候,我的脚突然有些疼,可能是前阵子崴了后,今日负重太久,又犯了的缘故吧。先生提出要背我爬山,我怎么也不肯。如此陡峭的石阶,一个人走都困难,何况再背着我。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先生都不听,不由分说背着我开始爬山。也许他想让我看看我心中一直向往的骆驼峰、佛掌峰、大瀑布吧。想让我看看山顶的风景,感受一下一览众山小的风采吧。我趴在先生的背上,把自己收紧,感觉这样就能够减轻一些体重似的。好让他能够轻松些。他每迈一步,每上一个台阶,我都能感觉到是那么沉重,那么艰难。看着他在如此冷的天气里却满额头的汗水往下淌,我执意不让他背我了。

我决定不再往上爬了。坐在一块儿扁平的巨石上将自己紧紧裹在牛仔上衣中。平时感觉那么厚重的牛仔服,在寒流面前却显得如此单薄,不堪一击。环顾四周,眼前是一条款款流动的小瀑布,它是梅力更大瀑布的一个分支。梅力更大瀑布是北方罕见的泉水瀑布。是由于地质挤压形成的裂隙水,汇集成了落差66m的大瀑布。周围巍峨的高山,翠绿的松柏,如若不是阴天,还会有湛蓝的天空和朵朵的白云。潺潺流水载着片片黄叶,是要流向远离尘世的远方吗?远离城市的喧嚣,倾听山谷深处传来梅力更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这来自天堂的佛音,滤去了心中的烦忧,净化了尘扰的心灵。此情此景,让我觉得我们完全无需走的更远,幸福与快乐,就在我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时,我突然又看到了刚才上山时碰到的山羊。没想到它们也在下山的路上了。而且偶遇了那么多爬山的人。有许多小朋友和它们亲近,用小手轻轻地摸着它们。还和它们诉说着什么。羊儿们仿佛能听懂似的,咩咩地叫着,回应着。我想,如果,人类和动物、植物等等这些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都能如此和谐相处,那我们的地球不就是一个美好绿色的家园吗?

和家人分开前,姐姐嘱咐我就在这里等他们,但最后我还是决定自己先慢慢下山了,寒风刮得越来越大了,冷彻心扉。我只好到了一家卖特色商品的小店里御寒了。小店儿装修的很有特色。芦苇帘盖的房顶,木质的墙壁,拱形的木窗,木门。门前有一处篝火,三角交叉的木棍上吊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这让我想起了蒙古民族的烤全羊。此时此刻在这寒冷的深秋,想起了烤全羊,想起了涮羊肉,整个人都觉得暖烘烘的。

这个美丽而古朴的小木屋,静静地沉浸在大山脚下、绿树丛中。一切的一切都配合的那么完美。仿佛童话故事中的世外桃源,祥和美好。经营小店的大哥是个东北人,爽朗外向,一直陪我说话。小店里经营的各种手把件、民族饰品等等,倒也和小店内外的装修风格相吻合。小店周遭的树木直冲向无边的天际,太阳依旧躲藏在厚厚的云层里。听不到鸟儿的欢唱,估计也是怕冷的缘故吧。而溪流却什么也不怕,仍然默默地欢快地流向远方了。我为了感谢大哥的热情,买了几件本不需要的手把件,大哥却说,小妹,不喜欢就不用买嘛。我说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做的多么逼真呀!其实不管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罢,人与人相处若都能为对方着想,那么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美好呢!至今,那些带有崖柏清香的小把件依然在我的书架上,每每看到它们,心中都会涌动着快乐。

手机响起,传来姐姐的声音。原来她是放心不下我。只爬到骆驼峰就返回了。看到我已不在原地等待了。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比我大很多。从小到大,一家人宠着,如今做了妈妈了,但在家人的眼里,我依然是个孩子。亲情是最伟大无私的。不论你高兴,懊恼,疾苦,徘徊,它永远都会悄然伴随在你的左右。即使远隔千里,也能感觉到它的温馨。

生活在充满爱的大家庭中,如影随形的温暖,就像点燃的一盏心灯,即使暮色降临,即使遭遇寒冬,都会以她特有的姿势,撑起一片温馨的天空。让劳累的心灵住进宁静的港湾。

寒风依旧,落叶纷飞。姐夫,先生,女儿陆续下山了。心里装着满满的收获,满心的欢喜。返回的路上,女儿给我讲述着我没有看到的风景。在这个寒风萧萧的日子里,我知道,这些停留下来的人,这些暖心的事,最终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变成我生命里的光。

梅力更,我心目中聪慧的女神,虽然我没有膜拜你的全部,但我没有遗憾。我已聆听梅力更召古朴悠扬的天籁之音,我已一饮而尽智水潭清澈的泉水,我已伫立在女娲补天的巨石前遥想古今,我已站在“康熙饮马潭”的巨石上听到了骏马的嘶鸣……

梅力更,我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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