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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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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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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明珠

等到像我这样的小学生在田头田尾、荒埔野岭挖蜈蚣草的时候,胜利水库的建设已到尾声,也即胜利了!胜利水库的建设,虽然不用像建设汤溪水库那样肩挑重担、奖励糠饼,但其劳动强度,如今大部分年轻人是胜任不了的,尤其是他们那种姿态、斗志和胸怀,将永远是激励后辈战胜自然和克服困难的精神财富。

我听到的是老师定了一个数量的蜈蚣草,可当我在挖的时候,便不拘泥于十斤八斤这样一个数字,而是尽量超越。在中午、傍晚、星期六日,我手拿镰刀和竹篮,趴在长满蜈蚣草的荒野,聚精会神地挖,一篮又一篮,兴致勃勃。奶奶也来帮我挖,挖的比我更起劲。这些蜈蚣草,要运往胜利水库,种在大坝的背水坡上。

胜利水库,丛山峻岭深处一颗明珠,为山乡巨变提供光明,扫除黑暗,为下游的灌溉、饮用提供调节和保障。

生活息息相关,胜利水库这名字深深印入我的脑际中,虽未谋面,却熟悉着,憧憬着。

第一次观赏胜利水库,万顷碧波,有如画家钟情的染料,画出的是硕大蓝宝石。俯视这座依山而建的水库,像蛟龙驻足,温驯善良,令我心潮澎湃,未能平静。我虽然不是一个直接建设者,却是一个间接建设者,我始终这样认识。这时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初的夏天了,我要去梅州参观叶帅旧居,半路上意停车,仿佛这里尚有一个了的心愿。

我贪婪地拍照,面前的蓝天、绿水、青山、发电站、大坝、黄土地以及生机盎然的蜈蚣草,都是我的朋友,我的老相识。

据资料记载,胜利水库,坐落在饶平县西北部,黄冈河西部支流的上游,离三饶镇十八公里,韩江林场辖区内。因库区在食饭溪段,初称食饭溪水库。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建成,劳动人民搬山填溪,日夜奋战。溢洪有六孔,泻洪时如蛟龙出海,摇头摆尾,狂奔东去。食饭溪,前名不详,因挑夫常在此地歇脚吃饭包配溪水而得名。它是来往于江西、福建、广东陆路运输的古驿道必经之处。清中叶《打破鼓》事件中的李老三、莫二娘、吴二等人也行走在这条美不胜收的山路上,演绎着人世间的真善美、假恶丑。山道弯弯,几百年来,这里流淌的不止是清冽的泉水,还有挑夫辛酸的汗水、伤心的泪水,特别在潮州失陷后。

历史画面:一场暴雨水成灾……

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里才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从此食饭溪名留青史、造福于民。

王道炳在《重返食饭溪》写道:

在这里,各种机械的吼鸣,炸雷似的爆破声,各个角落通宵达旦的强光……,驱走了常在岗峦出没的野兽,把密林里的群鸟搅得昼夜不安;溪边涧旁和各个山坳各种款式的篷寮茅屋,住了几千名建设者。他们日夜轮班,开山劈石,运土填坝,开凿溢洪涵洞。一辆辆载土的板车,如曲涧流泉,从高山沿新开的道路蜿蜒直泻深谷;衣着五颜六色的姑娘们驾驶着板车,在翠绿的山峦间迂回,宛如飞花拂柳,彩蝶穿丛。

……

从潺潺流水的食饭溪到浩浩荡荡的胜利水库,其角色转换,只用短短三年时间,豪情壮志、战天斗地的场面,其中甘苦,建设者们心中有数。

记得那年生产队夜里开会,动员年轻人前往食饭溪做水库,年轻人踊跃报名,争先恐后,像当年建设汤溪水库一样,热情高涨,你追我赶。我父亲虽然体弱多病,但他依然在食饭溪水库干了三年,有一年的春节居然没有回家,他和近万名农工留在工地过年,在洪汛前把土坝填到确保安全的七十二标高汕头地委为了奖励这些劳动者,广东潮剧一团奉命来到食饭溪演出,颠覆了一个历史不破的民谚:除非食饭溪做大戏……”意思是说除非千年铁树开花太阳从西边升起之类。春节这一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大埔、丰顺、凤凰等地群众,穿上节日盛装,扶老携幼,翻山越岭,赶来食饭溪看戏《愚公移山》。人山人海,蔚成大观。农民创造历史,女人半边天,在胜利水库工程中获得了圆满的回答。

……

我拍了上百张照片,还是被这里的美丽景色、古旧故事所吸引,临走,特意望了望大坝那些小草,心想:那些草是我的呢?

回首往事,父辈能够骄傲地说:我一辈子参加了两座水库、三条水渠的建设。

我们这一代呢,除了享受父辈艰苦奋斗创造的光明,还应该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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