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心情真的很复杂,小蔡热情地泡工夫茶给我喝,我还是在忐忑中过完一天。我下班回住宿的半途,已经是夜晚八点多,月亮很低,月光很白,星星较少,社区斜对面,有十几间被关闭的店面,拉闸门都生锈了,门口也有了苔藓。
芒果树叶沙沙作响,鸡蛋大的芒果来回晃动,仿佛对我说:春天过去了!
我正思索着,同是深圳,为什么龙西这里还有一些偏僻的地方比较冷淡,做生意的商人为什么不来?
突然,我被一声接一声悲哀的“汪……汪”狗叫声惊吓,那不是一般的狗叫声,而是生命垂危的求救的呼唤的信息,叫一声,停顿一下,再叫一声,反复如此,显得底气特别不足。这条狗,肯定碰到了重大困难。
我的眼光循声搜寻,不费多少力气,原来,靠东第三间店门口,朝着月亮的方向,月光照得比较清晰了,侧身卧着一条七八来斤的白色卷毛狗,毛发已经很脏了。它挣扎着,却没办法抬起头来。叫声是悲痛的,没有人肯帮助它。我走近它,盯了一会儿,想帮它,又不知道该打什么电话号码求助。我也和其他过路人一样,说我麻木不仁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我是不可能把这条病狗脏狗抱回家的。
一会儿,月光更白了,照在狗身上,我看到了它那张痛苦的小脸,裂嘴喘气,痛苦抽搐,想喝水吗?在它半尺外,二楼的水不停地滴下来,形成了一洼,它动一动就可以喝到救命的水。
它是真有办法喝到水的,除非它失明又耳聋,所以,我也就继续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特地看看昨晚的案发现场,那条狗已经不躺在那里,我心情豁然开朗,认为它死里逃生了,谢天谢地。
再次下班回家,可又听到那个狗叫声,而且叫得比昨晚悲惨。我更加揪心。
它想喝水吗?二楼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也许是三楼漏的呢。
我走近一看,狗更瘦了,更脏了。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狗医院,狗的主人又是谁呢?主人此时会不会找狗找得很伤心,吃不下,睡不着?会不会出几万赏钱发个寻狗启
然而,救他,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如此令人发冷的惨叫声,唯一的办法是赶快离开,听不见心不烦呀。
第三天晚上,月亮已是圆满了,狗还在那里叫,只不过叫声很小了,而且断断续续,没有规律地,也许这条狗也知道,再怎么呐喊,除了缓解一下自身的痛苦,周围的世界已是多么静悄悄。
……
白狗是那一天从社区斜对面失踪的,我居然不知道,反正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七天,那狗再也没有在我眼皮底下出现过,不过,它原来躺卧的地方,被人洒下一圈白灰。
我就想,此狗是不是患上狂犬病?
应该是!
我庆幸自己没有心血来潮而对这条狗见义勇为一次,心中的疙瘩也就抚平了。
接着,雨也就来了,雨水冲刷了痕迹,银色的月亮再次光临的时候,又一个多么祥和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