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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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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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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与老鹰

因为老鹰要吃小鸡,故而母鸡给予定性,老鹰是强盗,是敌人。故而,农民对老鹰的评价,褒少贬多,作恶多端,不务正业,恨之入骨,恨不得老鹰马上绝种。偏偏老鹰生命力旺盛,住在塔尖,住在高大的树冠之上,有一种天然的保护,于是,母鸡只能望塔兴叹或望树兴叹。为了小鸡,母鸡不得不和老鹰进行着长期的斗争。

老鹰反驳母鸡,为了活命,才吃小鸡,生物链如此,无法更改。然而,无论如何,母鸡始终不同意老鹰吃小鸡。

奶奶每年腊月,都在灯下照出十二个有受精的鸡蛋(鸡蛋的大头处有一块蚕豆大的黑影),让一只高大的抱窝母鸡孵化。二十天过去,小鸡破壳出世了,这正是正月春暖花开的好天气。奶奶希望小鸡顺利成长,到年终时,一部分出卖,一部分过年待客。

平常善良而软弱的母鸡,自从带上小鸡之后,性情突变,为了小鸡的安全,变得机警、勇敢和善战。谁要是威胁了小鸡,母鸡总是展开翅膀,英勇无畏奔上前去,毫不留情地猛啄一阵,连狗也怕它。

星期天上半午,母鸡为了让小鸡觅到更多的食物,带领小鸡走出了安全地带,去荒野一个草埔寻找蚱蜢、白蚁之类。

一只饥饿的老鹰在上空盘旋,它看到了这群小鸡,于是,涶涎如雨,寻找机会奔袭。母鸡也发现了它,“啯啯啯”发出警告,把小鸡召唤在她的羽翼之下。

我家这只母鸡,有七斤左右,比来袭老鹰大两倍以上。

老鹰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俯冲下来,伸爪就抓,母鸡不甘示弱,展翅追逐,跟老鹰撕杀起来,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场面。

奶奶叫我拿一些米给小鸡吃,我找到草埔去,亲眼看到这一幕激烈的搏斗场境,惊呆了,竟忘记了去帮助母鸡把老鹰赶走。

母鸡和老鹰激战半小时,老鹰没办法找到便宜。小鸡们跟随着母亲团团转,害怕得“叽叽”发叫,已经找不到避难所。如果母鸡战败,小鸡们只能成为老鹰的美餐。

老鹰又累又饿,在陆地上,很难展开技巧和手段,一次又一次被母鸡击败,最后只能伤心地退却,站在一个大石头上,虎视眈眈,无可奈何,感叹今天碰上一个老对手。母鸡血迹斑斑,可她高昂头颅,驾驭双翅,眼神炯炯,直逼老鹰。

这时候,我才醒悟过来,连忙取出随身带的小弹弓,塞上小石头,瞄准老鹰射去,老鹰惊叫一声,直冲云宵。

母鸡发现了我,挥手欢呼,走几步,却瘫痪倒地。我连忙跑过去,抱起筋疲力尽的母鸡,奔到水沟边,让它喝水,她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流着热泪,感激地对我点头微笑,然后挣脱我双手,向她的儿女们奔去。

我把小鸡和母鸡带回家,奶奶看到满脸伤痕的母鸡,心痛地询问怎么回事,我向奶奶描述了一遍,奶奶也惊叹稀奇。

 从此,非她莫属,这只灰色的母鸡就担当起一年一度的小鸡孵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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