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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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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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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影仙风


月弯如梦,张慕影推开窗子,一阵风吹来,吹落几片花瓣,看着静静的窗外,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是李影,张慕影想到,他马上跑了出去,追上那个人,喊到“李影。”那人缓慢的转过头来,带着一丝伤感,张慕影这才看清不是李影,那人柔和的说“我不是李影,你认错人了。”然后像一阵孤独的风一般走了。这时张慕影想起毕业那年李影说过:“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像天上的一颗星,是那样平凡,那样渺小,而偶然遇见的两颗星就像流星擦过另一颗星的边际,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你看看满天繁星,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最终都会落向不同的世界,就连像太阳系的一家人,最后也会被寂寞的时间扯散,再经过无数个轮回,最后跟其它星辰成为一家人,但星星那样多,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寂寞,我走了,还有很多朋友会来到你身边。就像每颗星辰都只是会散落而本质是永恒的一样,人虽然死死生生,其实是永恒的,只是下一次拥有生命的时间是一个未知的概率,因此我希望你这辈子不会因内心的伤口和肉体的衰退而失去永恒的东西,不要伤心,我在来世等你。”“我在来世等你。”张慕影默默叹着气说道,也想起了那段美好的回忆,这回忆像一片大海,处处翻腾着感动的浪花。

高三到了,夜色像用水洗淡的墨,张慕影这时才感到原来墨一直都在身边,当太阳下山后,大自然就拿它用来写诗作画,因此大自然的夜就像一部天书,上面写满了深奥的文字,画满了美丽深奥的图画,张慕影一直很喜欢夜,因此对夜更加热爱了。张慕影很想成为一名文艺家,他认为大自然是最天才的文艺家,他跟着大自然的“手”学着写字练画,跟着大自然写出的诗情画意,认真的模仿学习,他认为一切的深奥知识都在自然之中,他是孤独的,就这样一个孤独的人,却没有想到,高三这年,会有一个人会闯进他的生命,以致于改变他的一生。风越吹越凉快,张慕影坐在夜色里遐想连篇,他觉得人最大的本事是想,它是区别一个人是“死了”还是活在感动,美好和热闹的花花世界的标志。这时,李影出现了,他像一片帆船的的一抹剪影一般驶入张慕影的眼眸里,他的独特也驶入张慕影的心里,这个人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张慕影心里想,由于张慕影独特的性格使得大家都不跟他做朋友,甚至于戏弄他,“张慕影,你在这干什么?”李影的话打断了张慕影的思路,“我在欣赏艺术。”和蔼的问话打消了张慕影的戒心,因此张慕影不自觉的想向他畅开心扉。“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独让你发现了。”李影笑着说,“可你知道吗?所有大美都是像小草小花这样的小美组成的,它们竭尽一生,尽情绽放,却难有一个懂它们的人。”李影接着又说。“如果我就是大美中的一棵小草,你愿意懂我吗?”张慕影说道,“愿意!”李影说道。灯光像进了水,流动在地上,一片昏黄的灯光与灯光外的阴影此刻像正发着声,如泣如诉,是的,有形的东西都是有声的,像树中分子震动的细微的声音,这也许就是音乐的真谛吧!正是万物的声音才构成了或宁静或和谐的美景。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就是这一晚,他们成了知己,也让张慕影明白了知己难寻的道理,因为在世上不可能有太多人真正了解你。

周末,黄昏像雨一般滋润着心灵,张慕影背起书包去赶回家的最后一班车,“张慕影。”张慕影听到有人叫他,扭头去看,只见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轮即将熄灭的红日慢慢的垂下,徒留一片淒美的霞,他想,人的一生若能像落日一般结束,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而李影在昏黄的天地里走来,尘土飞起,却胜过金玉,也许这正是大自然的魅力,而李影的身上正散发着一股自然之气,那股气不过于刚正,也不过于偏私,正如张慕影走过的乡间的土路,是那样的让人心里感到很舒服,张慕影觉得李影肯定是一个不寻常的人。李影走近了,问:“这次考的还好吗?”“不好,还是倒数,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张慕影觉得一个农村的孩子上学是唯一的出路,而自己总考不好,所以非常的痛苦,而此时张慕影的心里其实藏着一些心事,以致于心理出现了问题,只是却并未有人知道他心的海洋里翻腾的那一朵朵浪花是什么样的,就因为这些,张慕影无法专心学习,更无法专心考试,还要承受着旁边几个调皮同学的嘲笑和戏弄的,注定高三会成为他最难熬的日子。“没事的,再加把劲就一定能考上的,我相信你的。”李影微笑着说,张慕影看到李影的微笑,心立刻就好多了,这微笑中不含任何邪念,不含任何杂质,美过了天边的霞、西边的落日,张慕影觉得如果他是个画家,就一定把这黄昏的海洋、落日的壮观,以及路边向上努力生长的小草,还有李影的微笑画下来,原来永恒就在身边,他的微笑成为了世间最贵的东西,比落日与霞彩还贵。他们边走边聊,城郊的视野很空旷,麦田的绿色之中溢出了无边的灰色,是呀!夜近了,几个塑料袋被风刮起,落在草丛里,李影笑着说:“车来了,我要走了,别忘了回家好好复习呀!时间就像流水一般,是一直像东流,永远不回头的。”“嗯,知道了,大哲学家,你也要好好复习呀!”“好的”李影消失在车里。张慕影看着云朵,云朵步伐沉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来万物都是要回家的,张慕影心里想,“或许不是回家,也许是漂泊。”张慕影叹着气消失在最后一班破旧的公交车里。

到家后,张慕影走在黑色的空气里,河水盖上了厚厚的黑被子开始了睡眠,不时的发出平静的鼾声。连河都睡了,明月照着他的心事,他感到很无聊,鸟儿河儿大家都睡了,没人陪他了,但他突然有兴奋了起来,大自然虽然睡了,但他心中也有一个大自然,那里的小草小花还没睡,他要进入这个大自然,他的精神像一个高超的瑜伽师一般,挤过心灵的门,进入了心中的大自然。他心中的大自然阳光明媚,水从山谷的河流里倒着流向云端,有些光线像瀑布一般从太阳上垂到地上,有些光线像旋风一样打着旋,组成了一个优美的几何体,果园里的果子落了一地,各种颜色的风像作画一样涂抹在天空中,果林里,小桥旁,云朵上,满天的星辰在白天出现,欢快的旋转着,像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张慕影觉得天地间最壮观的事莫过于此,他沉醉在他心中的艺术天地里,他突然觉得这才是美的真谛,美在奇,美丑皆在奇正之间,这才是爱的内涵,正因为万物有了美,我们才有爱,爱恨皆在美丑之间,世间的一切美都应该被爱,因此我们应该改变万物,使万物变得更美,这样我们心中就会充满比宇宙更宽广的爱,发现他人及万物的美就能唤醒爱,改变他人及万物的丑才能得到更多的爱,一时间张慕影似乎发现了宇间爱的真相。突然,他的心中赶来一片阴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他的天马行空的心境也消失了,是的,他心中藏着一只“怪兽”,时不时地吐出一片淹没整个世界的黑暗。

张慕影看着满天的繁星,感受着阴阳图一般的天地在轮回不止地互化,那阴阳之力拉动着无数星辰永不停歇的转动,流星落下,落在张慕影的心中,夜好静,风吹落几瓣桃花,落在路边,桃林里飘出一股忧伤,萦绕在张慕影心头。这又让他想起了李影,李影就像他的影子,每当他伤心的时候,李影总是像校外村子里的炊烟一般准时的出现,用如纯净的溪水一般的语言去洗净他心灵上的污垢。他想起他们那一次相约去黄河,红日悬在圆圆的天空一边,如一个红灯笼,霞卧高空,世界像是梦境,永恒的岁月、无边的天地以一种最完美的融合方式出现在他和李影的心中,人生的无限的理想融入到一路狂奔的波涛里,又汇入那蓝色的天空尽头。名扬天下的渴望、对结白纯净的少女的梦想像风一样飘荡在真实的天地,被夕阳落了一层色。是呀!人其实是活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亦真亦幻的炊烟从远处一条条冒出来,亦幻亦真的白云如一叶叶扁舟划过如一个瓷瓶一般的宇宙,而他与李影躺在瓶底眼神迷离的看着它们。那时意气风发,那时胸容乾坤,谁能想到悲伤竟找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而削减着他心中的豪气与智慧,直到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泥泞,还有端着一盏烛火找路的少年。张慕影现在才感到无常就藏在自己的心边,也藏在自己的身旁,你一不小就会被它卷向无边的寂寞的天际。桃花落得张慕影心越来越烦乱,李影的话如天籁一般在他心头盘旋:“人生于天地之间,未偷过天地一草一木,未抢过大自然一云一烟,可她仍然要降临给一个人生老病死,以及无常的灾难,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大自然如滔滔江水一般奔向未来,也带动着人体的一切血液细胞向着美好未来的方向汇聚,因为她眼朝着东边的世界,一直奔跑,而忘了脚下的我们、脚下的世界。但她绝对没有恶意,不是要故意给你苦难,因此你不要抱怨上天不公,其实上天一直很关心我们,怕我们饿着,就给我五谷,怕我们渴着,就给我们清泉,这正是母亲之德呀!在我们还是一颗精虫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大自然就是我们的第一任母亲啊!”在心底李影的如月光般皎洁的声音中,张慕影顿时感到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夜里,张慕影穿过那空气中的千百年来无人知晓的虚幻的世界,来到小桥旁,感受着以至小为边、以至大为界的无人看到或感受到的大千世界。月光照着他柔美的脸庞,花落了一地惆怅,柔软的河水慢慢的流淌,河水之形淌过他心间,如医治心病的良药,钻进他那一条条裂开的伤口中,河水之声如梦般缥缈,酿着心中的世界,直到变成微醺的岁月、半酣的老板车。他看着这柔弱无争的一切,突然感到柔弱无争才能归于自然,才是最美的,他想竭尽全力找一处柔弱无争之地,以一颗柔弱无争之心,过那种返璞归真的生活。他觉得世间所有的灾祸,不是由于一个人、一个国家多么弱小,而是这个人、这个国家过于刚强,又好于斗争,而背离了柔弱无争的美德,因此一切能引起体内的刚强之气的思想都是消极的。张慕影看着皎洁的明月,仿佛有了人生要走的方向,他心想一定要走到路尽头的那片柔弱无争之地,柔弱的花更显娇嫩,柔弱的鹤更加动人,所有的一切都柔弱无争,就达到了人生的最高境界。

 转眼又是星期天下午,张慕影背着书包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走向只有李影这一丝光的黑暗的“幽灵古堡”里……

 再后来,经过张慕影在李影的一次次鼓励中,张慕影再次燃起了奋斗的勇气,用一股他自己都觉得非同寻常的毅力艰难的完成了考试,他永远记得李影说过的话:“在困难面前,我们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我们还有毅力,我们还有高傲的灵魂和不屈的精神。”

最后,诀别日到了,张慕影以后再没见过他,他像一阵风一般消失了。张慕影永远记得那天,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夕阳垂下伤感的光线,遮住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快乐,风吹起漫天的尘土,落向心中的哀伤的大地,他和李影轻轻的交谈,慢慢的走在那条走了三年的路,在一个路口诀别,张慕影觉得歌词里的“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还有“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写的大概就是就是这时的情景吧!

以上就是张慕影在那晚的所有回忆了。又是一个月夜,张慕影坐在窗前发呆,他隐约看到一个影子伫立在月下,仙风阵阵,吹来那年少时的温纯,但是张慕影知道李影不会再出现了,他们不会再相见了,如同两粒沙被吹向世界的两端,沙海茫茫,纵使世界再小,也会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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