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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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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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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西湖那朵最美的紫荆花

惠州西湖那朵最美的紫荆花

那年一月某日,我从冬日严寒的北方的津城,乘飞机飞往南方广东惠州。机身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后,亲家已等候多时,于是我们乘小车驶往惠州酒店。沿途车窗外在夕阳的映照下,路边绿叶葱葱的各种树木、秀丽的紫荆花迎风舞动,一派南国的景色尽入眼帘,让我一下子从冬天触摸到了春天,好惬意的感觉。

途径惠州西湖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但是一眼望去微波粼粼湖泊,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风景极似杭州西湖。儿媳马上说:“苏东坡为了纪念他的爱妾王朝云,在惠州完全仿造杭州西湖建造的。儿媳好像为我到来提前做了准备似脱口而出,然后说太晚了,我们先去吃饭,明天我们去游西湖吧!

转天,我们一行几人慢游惠州西湖。之前,我去过杭州西湖,惠州西湖我也是第一次来,感觉这里和杭州西湖孤山有的一比。在宋代时山上建有栖禅寺,也是与苏东坡相依为命的王朝云在惠州病逝后归葬之。现在山上建有苏东坡的雕像,王朝云的墓,东坡纪念馆,六如亭等建筑。也被称为现在西湖几大景色之地——孤山苏迹,是惠州留存东坡先生遗迹最多的地方。

据说,我国有三大西湖之说,这三大西湖:杭州西湖、颍州西湖、惠州西湖,在宋代诗人杨万里的眼里都一样美。恰巧苏轼在这三个地方都曾留下过足音与诗篇,因此,诗人杨万里留下“东坡到处有西湖”之美名。

苏轼到了惠州后,他把当地人称“丰湖”的湖叫西湖,丰湖山青水绿,烟波岚影,酷似杭州西湖。自苏轼来后,常与王朝云漫步湖堤泛舟波上,一同回忆在杭州时的美好时光。因此也就用杭州西湖的各处风景地名为这里的山水取名,令人神奇的是,若干年后惠州人也不叫“丰湖”了,都开始叫它西湖。

朝云是杭州人,苏轼是在杭州做官时的一场宴会上,和朝云邂逅的,苏轼被朝云的舞姿和才气折服。苏轼那时候看到窗外的西湖波光潋滟,山水迷离,灵感一来随即写下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诗表面上看是写给西湖的,其实懂的人都懂,他是写给朝云的。欲把西湖比西子要表达意思是,她们都具有天然美的姿质,不用借助外物,不必依靠人为的修饰,随时都能展现美的风韵。记得有人这样说过,他本来想写“欲把朝云比西子”,他怕这么写太直白了,不够矜持,才写成西湖的。然后两情相悦,娶她为妾,朝云一直跟随着苏轼。

其实,这次来广东惠州,重要的不仅仅是欣赏惠州西湖景色之美,而是寻觅,或者说感受陪伴苏轼的“美如春园,目似晨曦”王朝云,那朵最美的紫荆花。紫荆花还是爱情之花,象征着矢志不渝,寓意夫妻之间坚固的感情。

因为,我喜欢苏轼,苏轼给我的印象最深的,不仅是他的散文与词,而是字里行间充满别样的心境和超然出世的遐想,特别由衷地欣赏他的炽热真性情。感动这么一位千百年前的文人骚客,却也能敢爱敢恨,且爱的淋漓,爱的荡气回肠。

所以,走进惠州西湖,我们最先去了我想去苏东坡纪念馆,王朝云墓。走过修竹廊便到了,纪念馆是典型的岭南建筑风格。

最吸引我的还是那些实地雕塑,读了所有“苏东波书蹟”那一面面墙,在朝云的雕塑前,王朝云墓前都站了多时,默读墙上苏东坡写的墓志铭及墓旁的照墙上的四块石刻。真是百感交集,转又来到苏东坡与王朝云雕塑前,一下子有了穿越时空的感觉,看到苏东波手抚摸着书籍,双目微闭,似在吟诵;朝云站立侧后,手托香腮,犹在低唱所感染,好美的夫唱妇随场景。

苏东波的一生有三个女人对他事业和创作影响很大。一个是他的结发之妻王弗,这是他贤内助,纯洁而美好的;一个是他患难之妻王润之,在苏轼被贬生活,她是那么细心的呵护着他;另一个就是他的红颜知己王朝云,她是如此聪慧而美丽。这三个女人,在苏东波的生涯中,在不同的时期里都成就了苏轼的文学才华,给世人留下了许多的千古流芳的诗句。

但王朝云最为温婉贤淑,善解苏东坡的心意。一次,苏东坡退朝回家,饭后在庭院中散步,突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身边的侍妾:“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侍女答道:“您腹中都是文章。”苏东坡不以为然。另一侍女说:“满腹都是见识。”苏东坡也摇摇头,到了王朝云,她微笑道:“大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苏东坡闻言,捧腹大笑,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从此对王朝云更加爱怜。用现代人观点来看,王朝云出身低微,论学识、家庭背景都不如王弗和王闰之,而且也不是苏轼的同僚,却如此的懂得!

苏轼曾写了一首《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一次请朝云演唱,朝云唱到一半的时候,“歌喉将啭,泪满衣襟”,苏轼就问她怎么了,朝云回答说:“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原来,是“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让朝云泪满衣襟,唱不下去。大多数人读这首词的时候,读出来的都是一种豁达甚至是有些欢快的情调。因为那并不是我们一般感觉到的其中只有旷达与洒脱,而应该蕴含着一种深切的悲痛。这层意思,没有人读得出来,可朝云读出来了。只有朝云能体会到,在严酷的现实面前苏轼只是一个墙外失意的匆匆过客罢了,所以她为之泪下。

她是苏轼凄凉晚境唯一的依偎;在苏轼被贬惠州的日子里,朝云万里相随,九死不悔;从来到苏轼身边的那时起,对苏轼钟敬如一,只有她用一双慧眼看出夫子的“一肚子不合时宜”,令夫子笑泪参半;只有她常伴尊前唱那“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时泪落如雨,渴望自己是苏轼唯一的芳草;只有她陪伴苏轼多年的辗转漂泊颠沛流离的生活,给他真爱的温暖。

然而三十四岁的朝云也在惠州仙逝了,临终前她执着东坡的手意蕴深长地说:“世上一切都为命定,人生就象梦幻泡影,又象露水和闪电,一瞬即逝,不必太在意。”

失去朝云的苏东坡已是心身极惫,生活中只剩下对往昔的回忆和怀念了,其中尤以对朝云的怀念为最多,他有一首《西江月》词云: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苏轼为朝云写这首被人称作写梅千古第一的《西江月》招魂,离魂远逝,一切皆已成空。

他将她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附近的松林之中,并为她建了“六如亭”。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多像她临终时念着的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也如电,应作如是观。

当生死茫茫、尘世茫茫皆成过眼烟云之后,对于苏轼这样一个文化的巨匠、艺术的魂灵来说,只有最真、最纯、最清澈的情感,才是他最后的梦想。

真实不虚此行,令人感叹是苏轼这种炽热真性情同他的作品一样名扬天下,也感叹王朝云那一份懂得,演绎出天下最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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