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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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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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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张爱玲与她天津的家

走近张爱玲与她天津的家

我是个张“迷”,肯定也有不少人也是。自从张爱玲在她的作品《私语》里如是说:“我第一个家在天津”后,作为一位天津人的我,对这位誉为“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的一代才女的童年生活是在天津法租界的一处花园洋房里度过的更加着迷。

关于张爱玲在天津的家,经学者考证,旧居位于天津赤峰道与山东路交口,斜对面就是张学良的少帅府,一层现为一个小花店。建筑外观看上去还很规整,进得楼内,间或杂物堆积,墙面斑驳破旧,古意犹存,但昔日张宅的繁盛风貌却了无踪迹。

虽然以前去过张学良的少帅府,却不知道张爱玲旧居也在此,后来知道后,每当经过赤峰道时,我的脑海中就立即跳出要去探望张爱玲故居的念头。

记得那年春节过后,正月十六,约上我的同窗好友,按照专家的考证先去了张学良的少帅府,因为我的同窗好友说,她好几年没有去张学良的少帅府了,然后再去寻找张爱玲的故居。

到了少帅府,依次上了二楼,走进赵四小姐房间,坐在了美人赵四小姐的会客间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不禁想起的却是张学良背后的女人,一位民国时期伟大善良女性,她被视为宋家的第四个女儿。也许有许多人都知道张学良与赵四小姐缠绵悱恻的情感经历,可是张学良背后的女人有几人知呢?她一直辅佐照顾张学良,她给予张学良的不仅仅是事业上的帮助,更多是守候和关怀。她就是张学良的发妻于凤至,民国时期东北第一夫人。

也许是我对于凤至的偏爱,也许是忘不了她在高尔夫球场挥杆时纤瘦而优雅,穿着时髦的貂皮大衣和少帅十指紧扣行走街头更是一对璧人,连见过无数美人的皇弟爱新觉罗·溥杰,也赞叹她美得犹如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也许她人生的悲剧刺痛了我的心。

我曾经以为,一个女人婚姻幸福与否,是与出身教育程度以及外貌、性格有关,可是现在我觉得并不然,爱情从来就是不平等,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于凤至如此,张爱玲也是如此。

我们感慨一番后,起身推开会客厅的门直接就走进阳台了,站在少帅府二楼阳台上,环顾四周寻找斜对面张爱玲的旧居。看到了一座小二楼,现楼下似乎是一个杂货店。我马上拿出张爱玲与她的弟弟坐在一楼台阶傍边照片对比,真的是张爱玲的故居。可是,现实根本没有名人故居的样子,失落与苍凉感油然而生。于是,我和我的好友走出张学良的少帅府,穿过不宽的马路,站在张爱玲旧居前,内心五味杂陈……

张爱玲两岁从上海迁入天津,在这里生活了6年。在《对照记》一书中,刊登了张爱玲儿时的不少照片,其中张爱玲和弟弟在张家洋房台阶下及在法国花园的两张照片,这个台阶见证过张爱玲幸福的时光。对于喜爱张爱玲文字的人来说,一看到这张照片都不陌生,在这个台阶前,张爱玲怀抱一个洋娃娃坐在一个高板凳上,小1岁的弟弟张子静,双腿托着一个玩具狗坐在一个矮的圈椅上。那时幼年张爱玲胖嘟嘟的脸蛋上,含着天然静默。

据史料记载:1922年,小煐子(张爱玲的小名)的父亲张志沂通过堂兄张志潭的关系,以在津浦铁路局谋了个英文秘书的职位为由,由上海迁居天津,住进了一处花园洋房,过起了独门独户的小日子。

张爱玲称“第一个家在天津”是有缘故的,祖母过世以后,小煐子的父母及姑姑张茂渊一直跟着同父异母的兄嫂在上海生活,“被拘管的十分严苛”。据张子静的说“我父母一直想和二伯父分家,搬出去过小家庭生活,但一直找不到适当的藉口。”直到张爱玲和弟弟陆续出生,托了时任北洋政府交通总长张志潭的门路谋到了铁路上的职位,这才“顺理成章”地分了家。在张子静的回忆里,来天津后的这几年是张家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恬静时光。张家来天津这一年,正是张爱玲的父亲和母亲结婚六年之后,张爱玲2岁,张子静1岁。

张家迁居北方,并非仅仅因为张志沂突然找到了一份不错的“闲差”,而是因为张家本就与天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仅张爱玲的“第一个家在天津”,张爱玲祖父的第一个家也在天津。张爱玲祖籍河北丰润,祖父是清末“清流派”的代表人物张佩纶,外曾祖则是名满天下的晚清名臣李鸿章。

1888年11月15日张佩纶在天津举行婚礼,娶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女儿菊耦为妻,这是那个年代典型的“中国式婚姻”。虽然张佩纶较菊耦大17岁,但其婚姻生活却颇为幸福。张佩纶夫妇婚后住在天津直隶总督衙门。在张佩纶的日记里常有“以家酿与菊耦小酌,月影清圆,花香摇曳,酒亦微醺矣”“菊耦生日,夜煮茗谈时,甚乐”这样的幸福地记载。在之后,张爱玲考证家史时,忍不住赞叹祖父母的婚姻,“色彩鲜明,给了我很大的满足。”

张爱玲两岁从上海迁入天津,在这里生活了6年。关于天津这一段生活,张子静的描述为:我父母男才女貌,有钱有闲,有儿有女。有汽车,有司机,有好几个烧饭打杂的佣人,姊姊和我还都有专属的保姆。

张爱玲也在回忆中温情地提及:天津的家是一个旧宅,空旷而温暖,有一种春日迟迟之感。她最早的人生记忆也是从1923年天津的一处戏园子开始的:锣鼓喧响,递茶水、点心的人穿进穿出,台上唱念做打的各路角色,踢蹬得满台尘土飞扬。3岁的张爱玲单独占一个座位,瞪大一双眼睛望着这纷纭滑稽的场景,母亲黄逸梵和朋友在旁边愉快地闲聊。张爱玲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始了京剧的启蒙,虽然后来写过《洋人看戏及其他》这样的随笔,却终究没有成为一名标准的戏迷。

张爱玲与天津,还有两个关于美食的描写:鸭舌小萝卜汤和起士林。这是张爱玲作品里著名的“天津味道”。她在《贪吃与画饼充饥》中说,小时候在天津常吃鸭舌小萝卜汤。形容汤里的鸭舌头清腴嫩滑,并因此传播了一种较有技术含量的鸭舌头吃法:咬住鸭舌根部的一只小扁骨头,往外一抽抽出来,像拔鞋拔子。张爱玲为此道美食还做了精彩的描述:与豆大的鸭脑子比起来,鸭子真是长舌妇,怪不得它们人矮声高,“嘎嘎嘎”叫得那么响。

令张爱玲“不思量,自难忘”的,还有小时候在天津常去的起士林餐厅,姨奶奶每天晚上带她到起士林去看跳舞。小小的她坐在桌子边,面前蛋糕上的白奶油高齐眉毛,她把那大块奶油全吃了。香甜的美味吃下后,精神就愉悦起来,因姨奶奶不喜欢弟弟,她才得以独享美味,这毫无遮掩的欢喜是只有孩童才有的。

这些闲逸的生活图景,很具人间烟火味和世俗幸福感。对于张爱玲这样有着显赫家世背景的她,应该说一出生就过着贵族生活,但是这种好光景放在整个一生的背景中,似乎只是一瞬。随着张爱玲的母亲定居天津两年后,因不堪忍受丈夫的行为,以陪同小姑子留学读书为名,出洋去了,而萧然淡去。这给张爱玲“繁华与荒凉”的人生底色“苍凉”埋下伏笔。

张爱玲的一生,她一直都不能忘却是她童年时的生活,童年的生活给予她很深刻的记忆。她在《对照记》中,面对童年时拍的一张老照片,她写了这样一句话:“我喜欢我四岁的时候怀疑一切的眼光。”,这句话不仅可以让我们从中解读张爱玲的童年生活,也可以从中破解张爱玲“苍凉”的人生底色的密码。

张爱玲幼年失落于家庭,又与家庭一起失落于时代的失落感,形成了张爱玲深刻的悲剧意识,而这也形成了其独特的悲情艺术审美感和创作观。因此,在她的作品中,艺术氛围是苍凉的,人物的心境也是苍凉的,她营造的艺术世界也是苍凉的。“苍凉”是张爱玲文学创作基调的底色,其作品时时处处渗透的是作者令人彻骨冰凉的悲观,衰颓时代所独有的悲哀和深刻的苍凉感,在她的作品中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曾评价“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可是又是一个活泼的讽刺作家,记录近代中国都市生活的一个忠诚又宽厚的历史家。她态度诚挚,冷眼旁观,随意嘲弄,真实描述,皆成妙文。这种成就得益于她严肃而悲剧式的人生观。”

有人说是性格决定命运,而我认为是命运决定性格,最起码在张爱玲这里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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