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张满昌的头像

张满昌

网站用户

散文
202409/19
分享

陪你度过漫长的夏

中学时代,第一次听地理老师讲季节的划分,完全颠覆了先前的认知。“一月开始,春天来临。”在此之前,我一直这样算季节。可是老师讲这个知识点前,特意拿了教鞭,黑板上敲几下,看着座位上的我们,沉默了几秒。我猜,他大抵上了解,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我那样划分季节的。于是,那种时刻,不停顿几秒,也无法强调,重建知识体系的转折点来了。不光如此,他还特意加了前缀,说“在地理上”。所以,现在,我仍能很熟练地用他教的知识来区分季节,而且一定是要加上他说的那个前缀的。显然,当年老师的黑板没有白敲:十二月、一月、二月,冬季。以此推,九月,就该是初秋了。一般来说,九月是个新的开始。只是今年,九月已经来了,却仍没有初秋的样子。反倒是,阳光并不变色,温度也降得慢,弄得秋天像堵在了科塔萨尔的小说里了。

我家卫生间的窗户正对着东方,于是每天都有机会目睹这个季节清早得太阳。简单地说,就是红彤彤的。昨晚妻说,现在太阳再不是红的,转而变成白的了。我纠正她观察不够仔细,并说那是太阳中午的颜色。以我的经验看,太阳越白的时候,就是温度越高的时刻。每到午间,我们办公室对面的住家户就被包裹在这种耀眼的白里——白的阳台、白的雨蓬、白的窗条……这自然让人想到小时点的灯盏,那外间的火,总是白扑扑的,晃得人眼花。

昨天有朋友发讯息,说是连续高温,简直是在抗旱。确实,我们这地儿太长时间没见着雨点了。每天看天气预报,整个四川,气温都在高位运行,老天爷愣是把雨牢牢攥在手心,吝啬得很。再往前看,那阵子,雨下得多。早上骑车过滨河路,那飘着树枝和杂物的江水,都涨到红石栏杆的腰上了,气势颇为壮观。看那水势丰饶的样子,便在心里感叹,若有人能发明先进的储水法子,把这些水通通存起来,便不再怕后来的旱天。想归想,江水到底是自由的。我相信,人们也有管理一座城市水资源的法子,但实在也奈何不了长时间的不见雨。

这几天去看了江,看样子,也还能坚持些时日。从事物的发展规律看,长时间的高温后,必然迎来清凉的雨天。再等等,希望已在眼前了。

在这样的季节,当然要说说上学的事儿。

看了川内的一些地方的通知,大体上,因为担心孩子们架不住高温烘烤,学校纷纷发出通告,将开学时间延迟一周左右。当然,也有学校按往年时间开了课,学生们不得不摇着小扇子学习。坚持两三天,主管方看着也心疼,又放了孩子们回去。我想娃娃们一定是拍手叫好的。比如,我们是故意拖后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的,然后得到她快乐地回答,说“虽迟但到”。这话里,全然是要忍不住庆祝的势头。昨天还在和她讨论关于学习的事,大意是说“若觉得学习很苦,那多半学不好”。她不大同意这个说法,意思是学习到底是快乐不了的事。看来以我拙劣的说教,是没有感染力的。转而想想自己的学生时代,实在地说,也未体验到学习的快乐。所谓十年寒窗,古已有之的说法,也就罢了。

卷着指头算,咱四川一年中气候怡人的月数,实在不多。

比如春天,总算好的吧。但温暖不了几天,便让人昏昏欲睡了。夏天尤其长,苦不堪言。四季中,我独爱秋。秋也短,但最适合晚间睡觉。到了白天,凉悠悠的风里,天蓝得纯粹。就恨不能把四季都变作秋。可惜,仍需以顽强的意志,熬过热夏。

每年的夏,我的写作多半搁置,因为思绪总是散的。生活上,也慢不下来。躲日头,寻温凉成了主题。

照理说,这样的季节简直一无是处。但有一天突然一句话窜进脑子,那话说:“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些日子。”这“日子”,自然指每年炙热的夏。那个“我们”,自然是家人。再难熬的日子,只要想到,是和家人一起度过的,那日子就变得意义无限。等到老了,回忆过往,想想他们,大概剩下的全是幸福。这样一来,夏也就不那么苦了。甚至有点让人眷恋的意味了。照此来说,对夏的迟迟不去,秋的迟迟未来,也就不那么心怀不满了。不妨静下来,慢慢迎接秋的到来吧。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