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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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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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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厂工人》第五章连载

五、老少单身汉

时间在蛮女身上似乎有个魔咒,自从蛮女出生,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很长的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所以在蛮女的梦里从来就没有家乡,蛮女很羡慕妈妈,因为妈妈有时会给她讲她做的梦,都是在妈妈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故事,蛮女没有,蛮女的梦和她一样,一直在漂泊,从不固定。

蛮女从小跟着妈妈,妈妈在外面工作,在一个地方总是不能呆很长的时间,工厂总是在倒闭,工作总是不稳定。那是像候鸟迁徙一般的日子。父母都是不善言辞的老实人,干活认真,吃苦耐劳,似乎命运和上天并没有眷顾他们,就这样一直辗转一直辗转,蛮女有时候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天生和父母工作相克,父母才会这般颠沛流离。

每周放周末蛮女都会到水泥厂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以前读过书,对蛮女的要求颇严,在工作的空闲时候都会对蛮女的学习严加管教。水泥厂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每周回去蛮女都会在城里的菜市场买上简单的小菜,有白菜,有豆腐,什么便宜就买什么,这样妈妈就不用早起去买菜了,蛮女想。

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周末,平凡的日子让蛮女感觉昨天就是明天。她提着一个天蓝色布袋子,那是她在超市买卫生棉超市做活动送的,还比较结实耐用。袋子里面是这周带回来要洗的衣服和给妈妈买的菜,路上有没上班的工人在空闲的摩托车旁,或坐或倚,夏天男人光着身子,冬天就穿着灰旧的厚棉衣,似乎是为了和水泥厂的颜色相呼应,蛮女在厂子里见的最多的,就是灰色,黑色,就像一部黑白电视机。

这些人的娱乐项目也很匮乏,要么打牌看电视,要么在这儿蹬着脚聊天,他们看着公路上,有不时路过的人他们就开开玩笑,这已经成为他们消遣时光的一种娱乐方式。蛮女看着他们,不喜欢和他们开玩笑,所以低着头快速走过,他们也看看她,没有直接打招呼,但脸上挂着微笑,路过他们,依稀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王二这个孩子才听话哦”

“是啊!一点也不调皮,乖得很。”

蛮女笑笑,回到屋子准备做晚饭等妈妈回来吃。

到了傍晚,走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两边房间的灯光照到了走廊,各家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响起,还有男人们故意拖长声音的吆喝声,女子的笑骂打闹声和着远处轰隆轰隆的机器声和船的汽笛声,却又分外和谐。

“本来就不该这么换,哪有这样的,简直就是欺负人嘛!”楼道上传来妈妈的怒吼。

“哎呀,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嘛!怎么有欺负了嘛!二姐你总是这样。计较这些干什么嘛!”幺姨跟着妈妈快步走了过来,一路上和妈妈说着。

“哟,王二怎么了哟?这么生气?”走廊有人笑着问道。

门被推开,蛮女看着妈妈,妈妈上班回来吃饭,头上还包着毛巾,毛巾上是一层水泥灰。

“这个事儿不是计较不计较的事儿!郭平太不是东西了,我们都这么帮他了他还要怎么样?班哪有这么换的?哪次换班不是把我们换到夜班?”妈妈没有压低声音,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妈妈的怒吼,郭平就是蛮女的大姨爹。

“哎呀,陈凤不愿意上,在这儿上班就是这样啊!大家都是挨着的,说多了伤感情了嘛!我以前还不都是这样的,算了算了。”幺姨跟了进来,坐在凉板上说道,表情有些无所谓和不耐烦。

蛮女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菜端了出来放好,妈妈洗了手过来吃饭。

“水泥料子溢出来了,也是毛儿去弄干净,清洁也是我们在车间打扫,我们都没说什么,简直是得寸进尺!”

“都是这样额,不然郭平难做啊!”幺姨看着妈妈说,似乎这就是家常便饭。

“真的是,太过分了,净欺负老实人。”

“哎呀,算了算了,在这儿干活,我以前都是这样的额。”幺姨拍拍腿。

“蛮女又放星期了?看你又买的什么菜回来?我来看看。”说着幺姨起身。

“安逸啊!还做了肉啊!”

“王三!”

“干啥子?好了算了算了,我过去了。”说着幺姨出了门。

“罗修福,你找我什么事儿?”幺姨的声音逐渐远去。

“妈妈,怎么了啊!”蛮女端着碗儿,和妈妈一起坐在石板桌边吃饭。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你们大姨爹混账嘛!每次换班就把我么换到夜班,谁不知道夜班根本就拉不了几车!说了还怕把你们大姨得罪了,你们大姨爹最不是东西了,车间上有事儿哪次不是我们这几个帮他弄,每次磨机料子溢出来了都是你们幺舅去扫,也没叫他多给加班费。真是,就只知道欺负老实人。”妈妈吃着饭,怒意不减。

“哦,那妈妈你下周又要上夜班了吗?”

“他安排的嘛!还不是只有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妈妈放下碗开了门,一看是大姨爹,也没有叫他进门。

“就这回儿,换个班个嘛!你这么气干什么!”门口大姨爹有些讨好的歪着头。

“哐!”的一声关上门,妈妈没有说话,转身回来坐着吃饭,没有说任何话。

门外没有了大姨爹的声音,他也没有敲门,估计是走了。

吃过饭,妈妈接着去上班了,蛮女跑到幺姨那儿去玩儿,幺姨也正在洗碗,蛮女看到,那个叫罗修福的正坐在凉板上,正和幺姨说着话。罗修福身材高大,面容白净,总是留着寸头,没上班的时候总是打扮得很干净利落,眼里总是透着一股精明劲儿,他是罗修亮的哥哥,离过婚,和蛮女幺舅一样在熟料车间开磨机。在蛮女的记忆中,他为人轻佻,爱开玩笑,夏天总是穿着菱形格子衬衣,黑色长裤,他在厂子里人缘不好,因为太过阿谀奉承和小气,他单独住在离熟料车间很近的一个平房里,但他和幺姨是好朋友。

“车间上那个铁锹是不是你拿回去了?”幺姨倒着脏水边回头问他。

“没有啊!我才没有拿。”

“你骗别个,不是你还有谁?昨晚上班都还有,第二天去就没有了,你龟儿还是注意点哈,你说拿废铁铁蛋要得,这个铁锹你还是别拿哈,我们才叫上头给我们拿来的,你明天给我们拿回去。”

“我真的没拿,你还不相信吗?”

“龟儿不承认,老子明天去你屋里看哈。”

“对了,给”只见罗修福递给幺姨三百多块钱。

幺姨伸手就接,罗修福嬉笑着收回了手。

“你龟儿是不是,你不拿老子下回不给你写哈。”幺姨作势训孩子一样,一把抓过了钱揣在兜里,脸上笑着。记车数的她们经常会暗地里选择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他头上多记车数,工资拿下来两人自己悄悄分钱。

“哎呀,我怎么敢不给哟,哪个都敢唯独不敢不给你呀!”罗修福腆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晃悠悠地出去了。

“哎哟,回去睡觉,晚上还要上班哦”说着下了楼。

“幺姨,邓松什么时候下来呀?”

“过两天,放长假就下来,下来了我上班的时候就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他哈,蛮女。”

“恩,要得。”

“好了,我碗洗完了,我们去隔壁珍珠花那儿看电视去。”

“花儿,花儿~”说话的人叫李十,住在走廊右边,是窑子车间的车间主任他拉长了声音,边叫着边走了过来。

“还在吃饭呀?你们屋聋子呢?就你一个人吃呀?”说着走进屋里坐在了床上。

“不一个人吃不然还要喊你过来吃吗?”幺姨大声说着也走进了屋子。只见李十已经在床上半躺在被子上翘着腿。

“花儿,开个电视哦。”李十在床上半躺着眯着眼说道。

“自己来开,老子吃饭没空。”珍珠花端着碗站在门口说。

幺姨也走过去对着碟子挑挑拣拣,看到不满意的就撇撇嘴丢在一边。

“你这儿碟子还多呀!都是你们买的呀?”

“不是,有些不晓得是哪儿来的,都拿这儿来放,哪些是哪些的都分不清楚了。”嘴里扒拉着饭,她说话不太清楚。

放着碟子,屋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姨也吃完饭上来了,大家像在看露天电影一样,有的坐在床边有的端着凳子,还有的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像小学生一样看得很入神。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是楼上有人踩着拖鞋下来了。

“还在这儿看碟子我说你们。楼上张士华今天才去买了个锅儿哎,现在都快安好了。”来的是楼下住的焊工叫张毛儿的,他和罗修福差不多高,脸色有些黄,脸颊消瘦,年纪大概三十几岁,头发又一缕经常搭在前面额头上,看起来像喜羊羊。

“真的呀!那我上去看看!”说着大姨就扭着她丰满的屁股上去了。

“我也去看看!”幺姨也跑着,蹬蹬蹬地往上跑像往上攀爬的猴子。

“走,我也去看看哦”说着呼啦啦一屋子的人都往楼上跑。

张士华也是熟料车间拉料子的,他是个老单身汉,五十多了,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

“张士华,听说你买了个锅儿了嘛!是不是哦?耶,真的呀!看满地都是啊!装起了没有嘛!”大姨又咋咋呼呼地吼着。

蛮女也跟着走了上来,因为身材小,蛮女轻轻松松的挤过堵在门口的人群进了屋,蛮女才看清这个老单身汉的屋子,满地都是白色的安装的包装,锅儿就是我们常说的天线信号接收机,因为像一个白色的小锅所以当地人都叫它锅儿,它是在没有网络电视信号时用来接收电视台的。

这个老人背已经佝偻,他穿着一件银色条纹T恤,腿上裤子卷得老高,超过了膝盖,皮肤黝黑,是那种晒了太多阳光发亮的黑,脸颊消瘦,颧骨高高凸起,额头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他的眼睛却囧囧有神,只是太过消瘦,小腿肚子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起弯曲,看起来有些可怕,他腿上应该有风湿,因为青筋很混乱的缠绕在他腿上,这和蛮女爷爷腿上抽筋的腿一样。

他正蹲着身子在捣鼓他的锅儿。蛮女抬头看看他的屋子,他住在蛮女楼上,屋子还是一间,只是阳台处没有门,门框也已经坏掉了,露出黑灰的整齐的砖头,整个屋子像被火烧过一样,白色的石灰墙上有着很多被火熏黑的黑炭痕迹,屋子没有贴报纸,床靠着进屋的墙壁,是一张木板拼的床板,连床拦都没有,床板上有着干燥的稻草,上面放了黑色的褥子,还有同样看不出花色和颜色的床单和被子,只看起来很脏很旧,像多年没洗一样有些滑腻,但并没有很大的味道。大家都很随意的或坐着或站着的挤进屋子。

“耶,还真的买了呀!张士华,你是准备在水泥厂养老吗?哈哈哈~”幺姨站在门口抱着胳膊说道。

“晓得这个安了可以看多少电视台呀?”

“至少十几个还是可以收到的哈,我们屋都是安的这个,能看到三十几个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有抱着胳膊看的,也有蹲着翻看包装的。

“哦,那以后看电视有去处了,哈哈哈~张士华你这个安得好哟。”大家都在一嘴一舌的说道,张士华没说话,他眯着眼就着昏黄的灯光很认真地捣鼓着地上的材料,慢慢站起来。

“卖的人说明天过来安,我今天买了就先拿回来了,听说能收到三十几个台哦。”他没有笑,只是在慢慢的整理东西。

“张士华,这个一共要好多钱啊?就是你买包安装一共,一共要花好多钱?”李十问到。

“两百多点,安装不要钱,就是买的这些都是,他包安装。哎,让一下,我收东西,莫挡到了。”张士华没看人,继续低头收拾着。

“那还是可以哈,不是很贵,你这个到时候弄好了管得了好久呀?”

“晓得的哟,卖的人说是可以管一两年呢!也只有到时候才晓得哦。”他把东西堆放到阳台歪着头说着。

大家都点点头,看着这些东西,李九也帮着捡起地上的东西,那应该是说明说一类的,只见他拿起来翻了翻。

“你看啥子嘛!这些洋码字儿你以为你还认得到吗?你还不是完全不懂,你认得到不嘛!”雷老虎看着他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我认不到你还不是认不到”李九笑笑把说明书撇下。

“我认不到我不看啊,看到没,看得懂的在那儿的。”雷老虎指了指站在墙边的蛮女。

这儿都是小学没读过几天的农民,上小学都逃课的人,他们是真正的目不识丁,他们也并不觉得恼火,对他们来说读书就是锦上添花,自己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哪儿有钱上学?再加上本来不喜欢读书,对他们来说,读书不如干活来得轻松。

“哈哈哈哈~”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蛮女也跟着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好了,走,明天上来看电视~~”幺姨拖长调子,慢悠悠的晃着出去。

回到幺姨的屋子,只有大姨和蛮女,她们坐在幺姨的床沿上,有些无聊,大姨晃荡着双腿,穿在脚上的拖鞋不时的擦着水泥地,发出微微的“呲呲”声,她表情奇怪,嘴角下拉,透着不屑和嘲讽。

“你说这个张士华用钱才没个打算哦,又去买个锅儿,前几天还买个电视,他还准备在水泥厂养老呀?我怕水泥厂都开不了

几天了哦,你没看到哇,华尖子最近都没往水泥厂跑了,我怕那个浙江老二来搞不住了哦。”

华尖子是和浙江老板一起过来的浙江人,他为人圆滑,身材矮小,身体滚圆,光头上一层黑色短发,像一个移动的发霉大毛瓜,专管水泥厂的日常事务,经常都在厂里。蛮女看见过,他说着一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经常腋下夹着个黑色皮包,带着数据线一样粗的黄金项链,因为过于肥胖,蛮女总是但心他的腿支撑不了他的身体会让他在走路时滚出去。每次看到他都是笑嘻嘻的,这些工人和他说重庆话不管能不能听懂他也笑,堆满肥肉的四方脸笑起来挤做一团,都找不到眼睛鼻子,因为姓华,为了取笑他的身材,不知是谁专门给他取了这个绰号,慢慢的,也就叫开来。

“像这些老头,又是单身汉,他钱不用放着干啥嘛!反正他一个吃饱全家不饿的咯,他不用放着以后烧啊!“幺姨准备拿出毛线准备继续打着没完成的毛衣。

“华尖子真没来厂头?最近我也没看到他的车来,这个厂效益本来就不好了,我看这个浙江老二难得搞哦。”幺姨整理着毛线头也不抬的说道,华尖子的车是一辆黑色轿车,蛮女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只知道车子光亮,亮得好像都能反光,非常漂亮。

“现在都难搞哦,听说隔壁两个水泥厂的效益还不是不太好,我们啊好歹这个月工资还发了的嘛!隔壁二厂这个月工资都没发哟。”大姨看着幺姨在理毛线,伸过手去翻了翻。

“是啊!呀,你毛衣打好这么多了?你还打的快呀!”

“我一天下班没事了都在打,是差不多打起嘞,蛮女帮我把这边牵一下,诶,对头。”蛮女轻轻牵起卷起的毛线角,那是一件幺姨给邓松打的毛衣,米白色的麻花条纹,很好看。

“昨天晚上,郭平回来我听见他说上面说是水泥厂啥子污染大很了,说是要改下怎么的哦,这个浙江老二又穷哎,我怕不得行哦。”大姨一手搭在床边上,面无表情,好像和自己无关。

“啥子呀?污染太大?真的是找不到话说哟,这么多年怎么没说污染太大。”幺姨说着,向上扯了扯毛线,撇撇嘴。

“晓得的哟,哎呀,反正我看这个厂做不到多久了,做一天算一天哦。”

“是这样哦”幺姨还在认真打着她的毛衣。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蛮女回到自己的屋子,她要准备上床睡觉了。不过她有些不敢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像犯神经,像狗一样在屋子里跑几圈。刨坑完毕,她躺在床上,开着昏黄的电灯,电灯不时晃一晃,不知道是受到机器振动还是轮船经过,所有事物都想相互打个招呼,把自己当鸟一样应和一下。

蛮女把阳台和房间的两扇门都关了,不远处传来车间磨机的轰隆声,走廊上还有人们的嬉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有人往这边走蛮女总是很紧张,她怕是来敲门的,如果开门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别人会有什么事,反正总感觉不会是好事情。蛮女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实在无聊了就把枕巾搭自己头上拌皇后,自导自演一部宫斗剧,演了一会儿就看看手表,那时爸爸给她买的电子手表,大红色,买来时用一个小铁圆盒装着,看起来很有档次,现在那个盒子用来装她每周存的零花钱。

无聊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像海绵吸饱了水,完全不用挤,你不小心用指头戳一戳,水就流得到处都是,现在这间狭小得房间里就是,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海绵,又厚又重。

十二点,妈妈好不容易下了班,走廊响起了妈妈小声的脚步声,像才在棉花上,只发出闷闷的噗噗声,蛮女急忙爬起来开了门。

“还没睡呀!这么晚了。”

“白天睡多了,睡不着了。”蛮女坐在床上,看着妈妈,目不转睛。

妈妈进了屋,关了门开始慢慢解下头上的布。换掉一身的脏衣服,因为太晚只是简单的用热水毛巾擦了一下。换好衣服正准备上床。门外传来了咚咚咚震天的敲门声,吓得木门哆哆嗦嗦的颤抖。蛮女起床开了门,门外立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白色大的猪饲料口袋,不知道装了什么,鼓胀得有半人高,没看到敲门的人,

这大晚上的,真像个案发清理现场,如果那口袋再湿淋淋的发出点腥味的估计就能报警了。

“妈妈,你看。”蛮女看着袋子,转头叫着。

妈妈走过来一看,看着一个个青皮光头,那是满满一袋沙田柚。打开一股柚子香气扑面而来。

“谢谢谢谢~”妈妈抬头对着走廊前方说道,蛮女才看清,前面有个人影,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刚才还以为前面没有人,从他背影依稀能认出来那人是罗修亮,他也没回话,自己径直回了屋。

妈妈把一口袋袖子提进来。

“给,慢慢吃吧。这你有事做了吧,没事自己剥柚子耍吧。”

“哈哈哈~妈妈是你叫他带来的吗?好安逸哦。”蛮女很开心,守着那袋柚子,本地的柚子都不大,因为都是农民自己种的,平时都不照料,完全靠柚子树的自由生长。

“那他为什么要给我们拿来呀!”

“他想我和你幺姨给他介绍对象嘛!快过来,睡觉,明天起来吃。”妈妈拍拍床铺。

“哦。那你们给他介绍不呀!”

“他那个样子谁给他介绍哦~骗他的嘛!他什么都没有,哪个女的愿意跟着他哟,快来睡。明天我们早上去二厂那边买菜”妈妈有些不屑。

“好呀好呀,妈妈记得把我叫醒哦。”

蛮女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在她看来,那个快三十的小伙儿有点可怜,他不就想个媳妇吗?怎么这么难呢?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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