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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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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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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的假日

作者:张明

在一周六天紧张的机房值班、队列操练、报务训练、生产劳动和政治学习之后,终于迎来了休息日——星期天。因为,那个时候周末只有一天休息,周六是照常上班的。

星期天对军人来说,是一个心情放松的日子。战友们可以下山去昆明城游玩,或者在国防剧院看场电影,或者去军区司令部大院的军人服务社洗澡,还可以找其他部队的同乡聊天。特别是那些家在昆明的战友,可以回家与父母团聚。这一点特别让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人羡慕不已。

留在军营里的人会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打扑克牌、下象棋或打篮球。有的人会搞卫生,收拾床铺或洗衣服。还有一些人会主动到炊事班帮厨,择菜、洗菜、做米饭、做面条、蒸馒头等等,有的人也会帮助连队的饲养员打猪草,清理猪圈,减轻饲养员的劳动强度。部队提倡学雷锋做好事,军人利用休息时间热心助人已经成为风尚。

即便是娱乐,军人也有自己的特色。比如打扑克牌,多是“升级”和“拱猪”,输了的人要戴报纸折叠的帽子,或者在脑门上贴纸条,或者用晾衣服的竹夹子夹耳朵,再或者要喝一茶缸自来水等等,以示惩罚。还有的是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张罗打牌,但玩至中间竟闹起别扭,甚至赌气吵架,最终散伙,把扑克牌像天女散花一样扔的到处都是。年轻的士兵也是火爆的脾气。

打篮球多为跑半场。甲乙双方共六个人,谁抓到球就往同一个篮筐投,进了就算是赢球,打起来一样激烈。只有打比赛的时候我们才跑全场,因为跑全场毕竟更消耗体力,而且还要找会吹哨、不偏袒的裁判跟着跑全场。整个山上,只有三连的球场最好,是灯光球场,晚间也可以打比赛。其他连队的篮球场都不是灯光球场。

星期天到昆明城里玩,并不是随意就可以去的,必须事先请假,获得台长(班长)和分队长(排长)的批准才行。但也不是请假就批准,因为每个星期天,营部只派一辆解放牌卡车往来接送外出人员。每个连队只有十个外出的名额,还包括必须进城采买的各个连队的给养员和司务长。记得有一位战友,她的父亲从外地来昆明出差,想见一见女儿,但分队领导不准假。第二个星期天,她父亲还在昆明,她又去请假,分队长还是没有批准,最终,她也没能下山去昆明看父亲。她的父亲也很失望,但还是在电话里鼓励她服从部队的管理,要顾全大局,给她带的东西放在一个朋友家,让她抽空去取。她躺在床上难过地哭了一整天。这种事情在连队是平常事,因为部队的纪律就是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星期天的假日对我来说,是去昆明市新华书店买书的最佳时机。那个年代,能够读的书不多,除了马恩列斯和毛泽东选集,只有鲁迅先生的书可以读。记得当兵时,爸爸给我寄来了《鲁迅杂文书信选》,我又前前后后在书店买了十多种鲁迅作品的单行本,例如《野草》《热风》《彷徨》《故事新编》等。此外,还有《马克思传》《中国古代思想史》《中国哲学史简编》《语文基础知识》《成语词典》《现代诗韵》等等(请见我写的《军营里的读物》)。我不吸烟不喝酒,每月的津贴费一多半可以用来买书,丰富了那个时代自己的精神生活。当然,有的书内容也可能一时看不懂,但看比不看强,多看几遍也就慢慢懂了。

前面说过,星期天请假下山去昆明城里的军人要集体乘车。大卡车停在四连的球场,上午九点准时发车,下午三点钟在国防剧院等车归队。说到解放牌大卡车,我觉得特别实惠,既可以拉人,又可以装货,是名副其实的“客货两运”。那时候还未撤销的昆明军区车牌号开头是“丑”字,我还有些奇怪。我记得在北京看到总部的车牌号都是“辰”字打头,总参是“辰1”,总政是“辰2”,总后是“辰3”,国防科委是“辰4”,空军是“午”,海军是“未”,北京军区是“甲”,轮到昆明军区就成了“丑”。当然,我知道这样的排序属于“天干地支”,无所谓褒贬,但汉字又是多义的,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联想。

军营里的星期天也并非人人都休息。特别是那些赶上值班的人,自然还要继续值班工作,按点下班。他们只能在星期一补休。说是补休,其实也无法保证休息的质量,大多也就做贡献了,继续参加连队的工作、训练、学习和生产劳动。军人嘛,为国防事业多做工作,也是为了祖国和人民多做贡献,不能为了个人利益与组织斤斤计较,只能自己克服困难和承受不公,他们是和平时期伟大的奉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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