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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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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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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生活中,往往会有突然发生的事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改变或拖延了日常生活计划。

去年(2022年)12月14日,我被新冠病毒感染后喉咙疼痛并发烧,三天以后退烧,但咳嗽加重,痰也多起来。服药后症状逐渐缓解,身体慢慢恢复。一个多月后已经基本“阳康”了。

今年1月20日,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九日,已经恢复健康的我决定外出理发。民间有个说法,叫正月不理发,尽管我不完全相信这些说词,但这一天正好有空闲,而且,据上次理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头发确实也太长了,已经变成“荒原”。

燕郊住宅小区附近没有国营理发店,都是个人承包的小店,对外号称“美发店”。我想,大概全国也没有几家国营理发店了。过去的“国营理发”这块市场大蛋糕大都分给了个人,就像农贸市场一样,几乎都是农民或个体商贩在经营。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是农贸市场的受益者,食材新鲜,价格也还可以接受。

天气很好,晴朗无云。冬天才显得阳光的温暖和珍贵。我喜欢散步,常去小区的各种小店转一转。前一段时间曾有一家美发店打出优惠老年人的广告,六十岁以上老年人理发只要十元。十元钱包括“洗剪吹”,确实不贵。在北京,如果在地下超市通道内理发也是十元,但不管洗头。城近郊区有些胡同和街道的犄角旮旯,会有露天理发摊位,价位只有七八元,也是不管洗头。一些中低档的美发店,普通的“洗剪吹”要四五十元。我在广州市从化区街头理发店理发,简单的“洗剪吹”最低也要六十元。我的一岁多的小外孙,头上没有几根毛,理一次发也要六十元。我原本以为当地人普遍收入高,经过了解,才知道当地普通百姓的收入也不高,可为什么一个很普通的“男士”或者婴幼儿“洗剪吹”要那么贵呢?

转了一圈,我才发现疫情之后已经没有十元钱优惠老年人理发的项目了,“洗剪吹”一律要二十五元,老少都一样。当然,这还是比北京、广州的美发店便宜了许多。

我来到一家个体“美发店”,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有两个理发专用座椅,暂时还没有顾客。主人是个小伙子,主动热情招呼。待我坐定后,他先给我洗头、吹干并开始剪发。他问我,您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理发了?我说是,原本该理发了,却被新冠病毒感染,待到痊愈了又不敢洗头、洗澡和外出,如此便拖了一个多月,头发疯长了许多。好在一直呆在家里,也无社交活动,形象荒芜就荒芜吧,直到健康恢复了才敢外出活动。小伙子笑了,他说自己也“阳”过,三天就好了。我说你年轻,这是最大的优势,一些老年人、特别是有基础病的老人被病毒感染后没有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小伙子理发的动作很精细,有条不紊,这让我想起了五十年前在部队当兵时理发的情景。那时候,我们都用手推子,一件旧包袱皮或旧床单当作围裙,战友之间都是你给我理发,我给你推头。尽管一开始被剪的头发像狗啃的一样,很难为情,但剪着剪着,渐渐均匀起来,慢慢的也有些模样了,最终形成了几位固定的士兵“理发师”。又由于连队人多而理发推子少,有时候排队要等三五天,有的老兵就会用津贴费买上一把手推子,邀请士兵理发师为自己理发。后来,我复员回到地方,工厂的工会每月给工人发放福利券,或理发或洗澡。

在地方理发馆理发,我知道了要自己选择发型,例如“平头”“寸头”“分头”“一边倒”等等。从部队回到地方,许多事情都要从头学起。有一次,理发师问我“大点儿、小点儿?”我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理发师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大点儿’就是头发留得多一些,也就是剪得少一些;‘小点儿’就是头发留得少一些,要剪得多一些。”这样的语言属于行话,而且极省略,四个字(表示儿化音的字不算)代表了两层意思,陌生人第一次听说肯定摸不着头脑。后来工厂取消了福利券,改成几块钱的洗理费加进工资里。现在想一想也挺温暖的,工厂连工人的洗澡、理发、治病医药费、生孩子、喂奶都负担起来,可见工人是企业真正的主人翁啊。

离开工厂后,理发没有补贴,要完全靠自费了。下班途中,我有时会在街头理发店理发,有时也在超市购物之后推着购物车在通道里的简易理发店理发。由于我习惯现金支付,理发师会说,我们这里只能电子支付(手机支付),不收现金。但是您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给您理发。下次来时,您不要在房间里交付现金,这里有摄像头。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琢磨,是不是老板监督理发师不许收现金?我就将现金握在手心里,在理发师方便的时候递给她。理发师付出了劳动,我享受了劳动成果,是一种公平的交易,其他就不必多想了。

闲话扯多了,再回到燕郊这家只有两个座椅的小小美发店。小伙子为我洗了两次头,剪发前一次,剪发后一次,再用吹风机吹干。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减去多余的累赘,感觉轻松了许多,人也精神起来。说心里话,人嘛,没必要跟风去争什么“二月二,龙抬头”,凡人还是想凡人的事吧。

(2023年2月写于河北燕郊,3月底修改于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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