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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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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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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拍摄深中通道

“王老师,我已经到了,我先去探探路哈。因为这个路线有些看不懂,他这个视频上推荐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先去走一走。你开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哈。一直开,一直往上面开,开到没有水泥路为止。我的车就停在没有水泥路的地方,一辆白色的车,你大概可以看到。我现在已经下车在走了。”

手机里传来小郝的语音留言,夹杂着微微的风吹树叶声和一些虫鸣鸟叫。中山的天真是醒的早呀,四点多就已经放亮了。

昨晚,浩一回到家,就问我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拍深中通道,4点起床,4点半动身,还要爬一段山路寻找拍摄点。我心理犹豫了一下,这打乱了我原本要写《老街口》评论的计划。犹豫也只是在一闪念间,我果断地选择了一起去。毕竟关注深中通道已经十年了,虽然拍片不多,但是每有朋友远道而来,节目之一即是带到翠亨新区去转一圈,再到孙中山故居逛一逛。

翠亨新区就在这似有似无的关注里,从原本的沼泽滩涂,经过填海基建一步步变了新模样。

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早上起不起得来,虽然果断地答应了一起去,毕竟那么早,正是睡得迷糊的时候。万一想赖床呢?也可能临时放弃,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那样的结果就是直到现在亦记忆犹新。

“晚上睡早点。”浩建议早睡,我自是随声附和。

晚饭后,我们却共同选择去散步,而且是绕大圈,跟着街道乱走。

三、四月份以来,几乎没有好天气。不是下大雨、就是下暴雨。要么就是在准备下雨的路上,还兼有大风、台风。有时计划好了出门散步,吃完饭后却发现大雨忽至不止。

已经几天没有好好散步了,我们打算绕大圈,一大圈下来刚好八公里。谁也没有犹豫,好像没有明天早上的行程似的。反正走完回家冲个凉,然后好好睡一觉,备好精力,刚刚好。

路边的芒果树,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还没有看见开花,就挂满了果,还没来得及看到果子黄,就在风雨里零落为泥了。

散完步,一身汗,也不能马上冲凉,得等汗落。浩烧了一壶水冲茶。喝茶时又习惯性打开了电脑。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就寻了一个电影看。也没什么好看的。猫跑进屋里,也要陪陪猫呀。没养猫前,不知道猫儿会像孩子一样粘人,喊它名字,它也会答应。也会嗯嗯地撒娇儿,挑食、生气样样都会,养了它又不理它就好像愧对了它似的,所以每天也要陪一陪,怕它寂寞,也怕冷了它的心,冷了它的心,它就会跑掉,不再回来。

时间就这样被不知不觉的墨迹掉了。十一点半了,必须睡了。虽然平日里睡眠质量差,也可能真的起不来。

风光摄影最是一个非常孤寂的事情,辛苦倒在其次。拍摄难点不是设备问题、技术问题,也不是早起,而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最佳机位。

自然光线变化非常丰富,摄影师为了出好片通常会选择早晚两个时间点,偶尔也会选择极端天气里拍摄。如果要抓拍晨光乍现的瞬间美景,摄影人最好天不亮就到达摄影点,安装好脚架相机,调好参数,静等天公显灵。

风光片与纪实片不同,因可复制性太强了往往不被看好。一般摄影师辛苦寻到的最佳机位一旦被人得知跟风而来,不仅会出现一大堆相似的风光片,如果别人刚好赶上个天气好,可能比你拍摄的更好。所以,没有谁愿意将好不容易寻到的点位轻易告诉别人,好片当然也不会轻易示人了,除非参加大展,已经发表或者已经出书了。

我们以前拍摄深中通道时,浩就说拍摄最好的角度就是那座山了,说有机会去找找路。曾经充满精力、充满可能的青春,究竟被时间收窄成了一条条有边界的小路。许多次,只是说说,到底也没有成行。

这次行程,也是小郝在手机上无意间刷到了一个视频,正是我们念想很久却没有去的那座山。一旦提起了,那就一定要去看看的,更别说过段时间深中通道马上就要通车了。

我的生物钟总是及时出现,以一家之主自居,不到四点我应该就自然醒了,只是迷糊着不肯睁眼,心里又不断与自己抗争,是睡呢还是去呢?实在不想起床呀。我之所以确定这些不是睡梦,就是因为这些念头转动时,大脑马达发出的咔咔声响。一度我以为我要放弃了不去了。

还没理清楚去不去,就听到浩的手机闹钟响。

浩当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他按停了铃声后叫我。我含糊答应的声音告诉他我听到了。又赖了半分钟,不肯释然。还是去吧!否则一定会后悔的,这是经验,不能又让自己后悔。说不服自己继续睡,便一轱辘爬起来,梦游一样走向另外一个房间。

浩看见我瞎晃荡,还以为我没醒利索呢,连忙唤我“干嘛去?快点换衣服啊。”我说我就是去换衣服呀。

匆匆地套好衣服就出门了,也没忘记带上两瓶水。

路越来越难走了,不是变窄了,也不是草木枝干长到了路面上,而是水泥路面不知道因为山体滑坡还是因为有重车碾轧,断裂破碎了,高低不平,碎石堆砌。我怕剐蹭到车底,等车缓慢地通过一段坑洼路段后,我建议浩将车停下来步行。难怪小郝会提醒小心开,原来这里的路这么烂。感觉应该快到了。车速不如步行,还是步行得了。

路边高耸的植物后刚好出现了一排废弃的平房,虽然门面上贴着的瓷砖还比较新,屋顶却早已经坍塌不全了,有的房间顶甚至掉光了。瓷砖面上有红漆歪扭地写着“越战老兵聚会营地”几个字。我下车查看路况,并用手势告诉浩,平房前的空地上可以停车。

我们停好车,背上摄影器材向前走。有两条路,都比较宽敞,一条是水泥路,一条是泥巴路。按小郝说的水泥路走到头,我们选择了水泥路。拐弯向前,遇到一块平坦地段,这里视野好,没什么遮挡。山下的村庄、厂房、沃野与河流在黎明的薄雾里漂浮。浩打开摄影包,拿出无人机准备飞一下。我则选择向前走,找找小郝的汽车,看看是否真的到了他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小郝的车就在下一个拐湾处,相距百十米,车前不远是一个铁栅门,挡住了去路。一边的门已经没有了,另一边也仅剩一个门柱,两边植物杂乱密集,收窄了路,汽车想开进去还是有些难度,

我刚步过铁栅门,就被一条很强的清香气吸引。之所以说是一条,是因为它确实太像一堵拦路的墙了,多走几步香气就没有了,退后几步也没有了香气。遇到了我喜欢的香气,我自然是反反复复多走了几趟,以确认香气来源。我在山里散步或爬山时也经常嗅到不同的香气,也会停下来深呼吸,仔细地闻一闻。

植物的清香气在中山太普遍了,尤其是在五桂山里。白兰花、沉香、楠木、香樟、桉树......我喜欢将那些清香味儿收入心肺,浑身骨头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身体也似乎澄澈透明起来,没有了凡俗的妄念和欲望。

我扫视路边的杂草、杂树,想知道香气到底来自那种植物。香茅草?成丛的、半人高的禾本科植物就在眼前,我掐断了一根叶子闻了闻,味道不对。罗汉松、五指毛桃、杂树杂草一一被我审了一遍,也没找到。

啊!杂草丛里还锁着几株苦命的柠檬树呢,枝干上生长的尖刺儿也只能对我耀武扬威,根本保护不了它那纤小瘦弱的身躯。它们不仅被藤蔓紧紧地裹缠捆绑着不得自由,也被高大的苦楝树和竹丛拦截了阳光的去路。叶子上早已霉迹斑斑,只有几片新叶子在阴暗里灿灿生辉。我就近折了一片嫩绿的新叶子,并将断面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嗯——没错了,就是这个味道。

既然找到了香味源头,也就没了逗留的理由。

前面又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粤B牌照,深圳过来的,比我们来得还早。车头前有一条小路,车身右边也是一条小路,通向不同的山头。

这里位于半山腰的一片凹地,相对平整。一大片人工种植的香牙蕉林,看来好像已经被人放弃了。由于缺少管理,将熟的香牙蕉被细密的黑点覆盖着,生了严重的黑星病。花蕾还在,与蕉果之间空出一段长长的杆,像一根小扁担,一头挑着果,一头挂着花蕾。

蕉蕾含有大量的蛋白质、维生素和丰富的纤维素。紫色的蕉蕾让我想起蕉蕾鸡丝粥。蕉蕾鸡丝粥味感鲜甜,爽口好吃,还有很高的食补功效,能解湿毒、润胃肠。是中山的一款特色美食。沙溪的蕉蕾鸡丝粥有些口碑,中山市区里也有一些分店。

蕉蕾不仅可以做成粥,也可以做成汤。煎、炸、烹、炒样样皆可,蕉花煎蛋脯是最简单的蕉蕾菜式,吃起来口感清香。

我分辨不清小郝到底朝那条路走了,只好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看正是小郝,掉进水里似的。衣服裤子都是湿了,鞋子也好似灌满了水。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两边路他都走了走,草很高,找不到路。露水太大了,鞋子湿透了,他得到车上换换鞋子。

没有路?几个山头看不出高低位置和方位,朝哪个方向上去?如何上去?没有路怎么上去呀?

他换好鞋子后与我们汇合,在浩的位置也飞起了无人机。

浩应该是通过无人机查看了路径,他收好无人机,建议我们顺刚才步行路过的水泥路旁边的另外一条宽畅的泥路走上去。并让小郝把车挪下来,下来的时候可以直接上车了,不用再回头。

顺着浩指引的路走上去,一路宽敞。路上的泥土虽含沙量少,倒也硬实,根本不影响走路。再走一段时间,路上泥土有些送入,出现了摩托车印子。看来前面已经有人了。

再向上走,路面上出现了清澈的山水,流下来,却不肯从路面上横过,而是在将路面当成了“河床”,就那样一路平平摊摊地沿着山路向下淌。有些路面被水流划开了一道道口子,凹凸不平。有些路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苔藓,就有些打滑了。

西北的土壤一见雨水就软烂松黏,一踩一个泥坑,一走一脚泥,雨天很难步行。如果将鞋底吸住了,人很容易摔倒。车更不用说了,车辙印干了还保持着淤泥时的原状。

南方的土壤为红壤和黄壤,呈酸性。因为雨水,反倒好像变了性质,硬实了。没有泥自然不会粘鞋底。如果是晴天,这些红壤和黄壤散碎如沙砾。如果是雨天,甚至比晴天还要好走许多。平时爬山时遇上陡坡,碎土沙砾,脚底打滑很难站稳。因为小时候的经验和对山体的认知,雨天从来没有进过山。某次,偶然雨天进山,却发现被雨淋湿的山脊上一点也不影响走路,根本就不滑,也根本就没泥。像这样的黄泥质根本很少见。

路面上的泥多起来了,水流自然逐渐浑浊了。为了避免滑倒,我们小心翼翼地找好落脚的地方绕行。

前面又是一个铁皮门拦住了去路,不过门开着,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温馨提示:泥洞里的蜜蜂有人养殖,禁止挖掘,一经发现报警处理,并罚款2万。

有蜜蜂呀?我的汗毛瞬间都要竖起来了,皮肤发麻,耳边似乎真的听见了蜜蜂的嗡嗡声。想起回家探亲时,听说邻居阿姨被一群蜂围攻的情形,便心生惧意。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

好奇心却驱使我壮着胆子向四下里张望。养蜜蜂不是用蜂箱吗?难道是“野山蜂”?首先看到的是荔枝树下两只相距不远的蜂箱,蜂箱周围一字排开几个泥洞,想必那便是养蜂的泥洞了。还不赶快逃?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上前一探究竟?

想逃也逃不快呀!路面上都是黄泥水,黄泥水上铺了两块很大的、新红白蓝条纹的防雨布。想来是蜂主人刚铺的。周围却没见人,只见一辆旧摩托车停止路边。

防雨布虽然隔离了泥水和薄薄的一层黄泥,只是保护了鞋子。踩上去依旧是一步一滑不好走。

他们俩早就走到前面去了,远远的站在上面一个视野开阔的转折处聊天,那里是一片开满了黄色野花的坡地。我以为他们不准备走了,就自顾自地举着手机对一堆花花草草乱拍。浩见我不走了就喊我快点,说等我半天了。我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等我,并不是不走了。

过了黄泥水“泛滥区”,脚下不再打滑,走路也轻便多了。

好不容易松口气,路面上又出现了一些羊蹄印子,打滑的羊蹄印子。羊走路也打滑呀?这是跑的太急了吗?让人无法忽视的不是打滑的羊蹄印,还有许多两头尖、椭圆状的黑色羊粪蛋,一粒一粒,种子一样撒了一路,落脚时难免不会踩上。实在不能细想细看,只能忍着脚底的异样继续向前走。异样不一定来自脚底,更多的可能是来自无法描述的感觉。好在脚下不再滑了。

匆匆前行。鸭跖草、杠板归、白花鬼针、荔枝草、香附子、桫椤、铁线蕨、桃金娘、野栀子......在我们面前打开了双臂。或许,它们对谁都这么热情,也或许是我多情了,它们只是向往远方,它们只是热爱天空。

终于到了可以看见深中通道的山口,伶仃洋出现在远方。这么早,海面上、河面上就有一些大型船只东奔西走,眼睛被它们吸引,却不知道它们忙碌什么。伶仃洋对面的楼宇朦胧的令人可疑,是深圳吗?或许真是。我曾在崖口的海边闲逛时,就看到过深圳的高楼亮起了灯盏。

翠亨新区被右边的山体遮挡了,看不到全貌。向右拐,离开平缓的路面,山体一下子就陡峭了。实际上,从这里开始也没有了明显的山路。我们只是顺着山脊上裸露的地方往上爬。这里是树的领地,地面上只有沙砾和枯枝落叶。霸道惯了的灌木杂草也不可侵犯,只能退避三舍,躲到远远的地方去了。

落叶下是虫子的天地。蛐蛐儿跳出跳进,土元爬出爬进,飞蛾、草蜢、竹节虫、枯叶蝶......蝉蜕到处都是,挂在树身上、树叶上,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品种。记得中山统计在册的昆虫种类有3300多种,20目,还有200多未知种类。以前爬山时,凤尾蝶、巨燕蛾也有多次遇到过。

这里因为草少,虫子无法隐身,不用细找,就能看见它们在眼前蹦跳。如果飞来了的话一定欢喜。飞喜欢研究虫子,这里很适合他。如果他来了,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想起某次和飞一起爬山时,他对着一棵树下的白色泡沫猛拍,说可能是树蛙的卵。蛙!那不是蛙是什么呢?藏有什么用,早认出你了。一枚黑黄班的“小石头”从脚面上飞过去,落在枯叶中,便一动不动了。凑近看也是一枚“小石头”,苔斑长的也像。

我们爬了不长一段时间,就到了一个类似观景台的位置,可以支起脚架拍照了。小郝不死心,又跑上去探路了,几分钟后折回来,说上面是一个高压线塔,再走就要下坡了,拍摄点应该就是这儿了。

他们支起三脚架,先拍了几张。无人机是无法飞了,即便勉强起飞,也很容易碰到树枝树叶,很易炸机。反正飞起来有些冒险。

我将我想拍的抓紧拍了一遍。他们拍摄时,我也跑上去看。顺着小郝回来的方向。到高压线塔那儿转了一圈,四周都是树,什么也看不到。路确实是向下了,不过是通向另一个更高的山顶。不确定他们还上不上来,拍了几张植物,就准备下去寻他们。他们却又上来了。

我们商量要不要前行了?言语有些犹豫,却又觉得都到这儿了,放弃了有些可惜。

我说我没有问题呀,虽然昨晚走了八公里,但是,现在精神的很,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小郝很意外我们昨天晚上还出去走了八公里,便决定继续前行。

一旦确定了方向,大家重新提起精神,不暇思索地出发了。我们心怀期待。

穿过高压线塔向下走了一段,又是一个四、五十度左右的陡坡,坡度、烂叶和沙泥让脚底下很不利索。我们抓着树干、踩着裸露的树根向上移动。

实际上,那里确实离山顶不远了。只是树木挡住了视线。

尽头就是最高点,我们很快抵达了山顶。就是这儿了,海面上升起深中通道优美的曲线。翠亨新区最美的一片区域正从梦中醒来。

山顶上坐着两个人,不远处是两个三脚架,以及相机。他们正是粤B的车主。前一天从深圳过来,踩完点后去了小榄。一早又从小榄赶过来。小榄离这里比较远,他们比我们起的更早。

“三点就起来了。”他们说。

从路程上推断,应该比小郝早到一点点。是从那辆粤B车位置上来的,那么有路,还很宽。小郝估计一个人,也没敢怎么走,只身在“草丛”转了转,还弄湿了衣服。我们开玩笑说,如果小郝到的时候,喊一声,或许他们就能听见。只是谁知道呢?

因为都是同好,相互加了微信。其中一人说他拿错了镜头,600有点长了。他喜欢拍鸟,他向我们展示了他拍的鸟类原片,毫发毕现,色彩艳丽的精灵,放大许多倍,比眼见的还要清晰许多倍。不仅深深折服于那些极致的配色和精灵般的眼睛,深深折服于造物主的神奇,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什么样的闲情雅致和力量耐心?让这个世界远远超出了人类感知的范围,离奇丰富的无边无际。

天气不太好,低空的云雾被风推着跑,深中通道因云雾而似梦中之物。太阳躲在云层后里,我们看不见它。它却从云雾灰色的天空中洒下一片圣光,戏剧性地忽而打在海面上,忽而照射桥身上,一线金属的光泽让桥身精致的犹如一条价值连城的女王项链,霸占着大湾区最炫目的美颈,伶仃洋华贵而大气。

更多的时候,什么光也没有。

灰雾蒙蒙,没有颜色。从西方摄影的审美理论来说,这样的天气确实不适合拍照。但我是欣喜的。因为,中国的哲学和审美是近云雾的。云雾让眼前的画面有了被国人遗忘已久的中式美学意境:水墨之美,宁静之美,朦胧之美,内敛之美,智慧之美......

云雾之外,大湾区素肌玉骨,影影绰绰,灵性深远。

2024.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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