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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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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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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开心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您过了今天就七十九了,人到七十古来稀,您真的算高龄老人了。我今天也特别想您,六点半起床就想给您打电话,一想南北时差,天还没亮就吵醒您,还是算了,八点后才打。

您属蛇四一年的,用您自己的话,经过了多少个国家主席,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您喜欢吹壳子,吹您那些陈年烂谷子的旧事,建国啊食堂生活啊炼钢啊陈年小边新闻啊还有过五关斩六将……这些都成了你辉煌的过去。

我的父亲,我知道您不输,也不输老,耕了一辈子的田地,还逞强还想种点瓜茄小菜苞谷什么的,可腿脚不争气,总在电话说,脚上没力气,腰也酸疼,人没多大用了。您想啊,您已经是四世同堂了,我都是爷爷辈了,您不服输还可以,不服老那真的不行了。

您和去世的母亲养大我们四兄妹真的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挨了不少的饿,累得死去活来那是常事,按理说,我们大了也都到了中年,我都儿孙满堂了,您应该享福了,可您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七十多年的村子,也舍不得离开耕种了一辈子的田地,劝您出来和我们一起过日子,什么事都不做光玩耍,劝急了,你还会眼泪汪汪,真拿您一点办法都没有。

您也知道,如果我们都守在家里种那点田地陪您,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没钱的日子能好过吗?没钱光嘴上说孝顺有用吗?谁不愿自己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谁不想自己的儿女活在人前,过有车有房有钱花的日子。您总是催我们,你们出去挣钱,我还行没事的,守着我有什么用。我们出来了,你成了领固定工资的退休老人,每月生活开支我们按时打在您的卡上,您吃穿是不愁,可把您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们在外也是很担心的,有个万意不幸咋办,每天一个电话成了习惯,您有个头痛什么的,我们就睡不了个安稳觉。您啊真的成了留守老人,我们的心也酸得很,您想我们,我们也想您,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熬着。

父亲,我要说您真的是高龄老人了,不能再逞强了,别种田地了,好好耍几年了,每月的钱如果不够没事多打点给您就行了,您一直说,种点田地是运动是锻炼身体,比城里那些老太爷老太婆跳坝坝舞跑步强,也许吧,不过,我们还是坚决不赞同您的说法,如果您认为一个人过得太无聊太清淡,就出去和您一样寂寞孤单的老阿姨老太太们说说话,吹吹您陈年烂谷子的辉煌过去也可以啊,也许您们是同时代的人喜欢听您吹,交个老朋友,认个老兄妹,谈个黄昏恋,没事的,我们也不反对的,哈哈,只有您不认为自己不是个孤老头就行,您能开心地活着,就是我们做儿女的最大心愿。

父亲,您老说您挣不了钱只会花钱是我们的包袱,您啊不是我们的负担,您是我们的福气,家有一老胜似一宝,有您,不管走多远走多久,我们每天都会想着家,因为家里的灯还亮着,有您就有家。

父亲,我的老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们祝您生日快乐平安健康寿比南山,那个福如东海,太大了太遥远就不说了,我们真的给不了您这么大的福啊,那是哄您开心的。我们只愿您平安健康开心地活着,一直活到百岁,我们还等着给您办百岁生日宴呢。

2019.01.10(农历腊月初五).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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