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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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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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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迷茫的那个原野,心总在风中颤抖,秋天快到尾声,落叶随风飘零,那田野瓦房上白白的不是盐不是米不是白糖也不是雪,那薄薄的一层是霜,霜风冷雨,霜降一过就入冬了,冬天会下雪的,雪花飘飘,山水就更赋有诗意了。

  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南方,很少看到霜,更不说雪了。我记得以前母亲在世时,每到晚秋霜降,她就会叨唠,这个冬水田结冰了,那个冬水田也结了,小河边的浅水处也有一层薄薄的冰,菜叶子叫霜打焉了,象开水泼了一样,还会叫我多穿点,别装小伙子,落个头痛感冒。

  霜降这天,母亲提醒我:儿子今天霜降了,你知道不?嗯,记得,那能不记得啊。记得就好,别打几年工,连节气都忘记了。母亲说起来没完没了,我就扯个谎。妈,你听上班铃响了,我上班了。好吧,快去上班,好好做哈。其实说真话吧,我一天忙着上班,什么二十四节气,那能记得全,又不种庄稼了,记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只是哄母亲开心而已。

  母亲走了,我和父亲每天都会打个电话,父亲的话比母亲少多了,三言两语就要挂电话,说电话费贵,就不说那么多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没有了母亲的提醒。我倒把节气记住了,一到节气,我就会提醒父亲,今天是立春今天是秋分明天是霜降了。父亲笑我,你娃在家种庄稼记不得节气,现在不种地,还把每个节气记得了。其实,记得这些节气,也就是想去世的母亲,这是我心中的小秘密,母亲再也不会提醒我了,我自己如果记不得,那就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山里人庄稼汉子。

 霜降天,我所在的南方还热,仍穿短衣短裤,有时晚上还得开空调才能睡得着,父亲每天电话都会说冷,今天打白头霜了好冷要烤火了,今天吹风树叶子落了一园坝,冷啊穿棉袄了。他也会象母亲在时提醒我,别耍小伙儿多穿点衣裳。我说,这边还热啊,穿短袖。他还半信半疑,不会吧?家里都冷得不行了。您如果不信,有时间您来看看就知道了。老了,跑不动了,不想走那里,还是守着老房子好。

  前两天父亲打电话说,今年不知咋的,还差几天才到霜降就象在过冬了,早上冷得不想起床。不想起就多睡会吧,睡饿了才起来煮饭吃就好了。父亲说,不想起也得起,劳碌八字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多睡会就身上痛。种了一辈子地的老汉,已经习惯了起早贪黑,还真不习惯睡懒觉。

  今天是霜降,我还穿短袖上班,一点也不感到冷。父亲一早就打电话。记得今天是什么节气吗?记得,霜降。冷啊,多穿点,别感冒了。没事,这边还穿短袖啊。嗯,不冷就好。父亲记得我也记得 这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了,秋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快过完了,我所在的城市没有感到一丁点儿冷,仍象过春天一样。

 当父亲说到冷时,我就想起了山村,就仿佛看到了早晨冬水田小河浅水处的薄冰,田边地角庄稼地里那白白的霜,野菊花黄黄的还染上了一层白白的。秋是丰收的季节,秋与冬交替,霜降后严寒就来临了,雪花也会飘起来,好像一片山舞银色一个洁白的世界就在我眼前。

 此时此情此景,我想家想村子的田边地角想头发被霜染白了的老汉更想埋在黄土地山坡的母亲。霜降,一个多梦又苍老的节气,我的心再次颤抖,秋去冬来春迎,那是多么富有想象的哟,又多么赋有诗意画意,让我浮想联翩。

           2020.10.23霜降.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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