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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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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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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夏天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夏天。

清晨,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太阳就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像一轮火球发出金色、灿烂的光芒,像要穿透万物似的,把大地妈妈晒得满头大汗,把它的绿色小宝宝们烤得唉声叹气。

勤劳的人们却趁着早晨温度还不太高时,赶忙到水稻田里去拔草、打药水。这时在田里劳作的人们的衣服早已没有一片干的地方了,还需要不停地用一块半新半旧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水,否则,让汗水流到眼睛里就比较麻烦了,要知道,汗水是咸的,流入眼睛后会疼痛难忍的,就不能继续干活了。

不多一会儿,太阳把柏油路晒得软软的,把行人的脸庞晒得红红的,把劳作人的脸晒得黑黑的,把大地晒得裂开了缝,把树叶儿晒得打起了卷儿……

知了躲在树上不停地叫着,好像在说:“热死了,热死了!”邻居家的小狗趴在树荫底下,吐着红红的舌头,喘着粗粗的气,时不时地叫两声,好像在说:“好热呀!好热呀!”

村民们一个个戴着遮阳帽,坚持在田里劳作着;小孩子呢,干脆待在村旁的小河边嬉戏。

中午时分,更是热魔最猖狂的时刻,他毫无顾忌地将魔爪伸向人间。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火炉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平时茁壮挺拔的老柳树此时无精打采地垂着枝条,碧绿的叶子卷曲着,风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万里碧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她们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着的银白色浪花;有的几层重叠着,像层峦迭嶂的远山。一大早下地劳作的大人们一手拿着一张凳子,一手摇着大蒲扇,纷纷来到大树的树荫底下准备午休。

午休时,这些出干了汗水的人们眯着双眼,手里摇着大蒲扇,不一会儿大蒲扇就“扑”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人睡着了。

“赤豆棒冰、赤豆棒冰、棒冰赤豆、棒冰赤豆!”美妙的喊叫声打破了夏日午休的寂寞。小敏和弟弟小星正在家里睡午觉,被卖冰棍的叫卖声“吵醒”了。 其实哥俩根本没有睡着,只不过被父亲的“威严”压着,假装睡着而已。昨天这个时候兄弟俩可都在村旁的小河里嬉戏呢!就是因为邻村的小华,也不知怎么的下了水之后就没能上岸,等到大人们把他捞上来时已没有一点气息了。所以今天村上的大人们都一个个看好着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去玩水了。

小敏的爸爸在村办厂上班,去年底付工资时,领回来一台“地球”牌落地电风扇。所以他们一家午休时,就把篾席铺在地上,旁边开着落地电风扇,一家四口席地而卧,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电风扇带来的“幸福”。

“我要吃冰棍!我要吃冰棍!”小星先嚷道。

“爸爸,我也要吃冰棍!”小敏也跟着弟弟嚷道。

哥哥小敏今年十岁,上四年级;弟弟小星今年八岁,上二年级。这个时候兄弟俩都正在家里休暑假呢!

爸爸因为在村办厂上班,这时也正在家里午休,被两个孩子吵醒了。看着这两个小馋猫垂涎欲滴的样子,便窸窸窣窣摸出了五分钱:“给,买一根,两人轮流着吃,只能解解馋而已。爸爸口袋里可没有多少闲钱,你们兄弟两吃完冰棍就

赶快给我睡午觉,我下午还要去工厂干活呢!”

哥哥一骨碌爬起来,手里紧捏着带着父亲体温的五分钱,跑到树荫底下小贩

那里:“给,赤豆棒冰!”

“小朋友,赤豆棒冰要一角钱才能买到一支呢!你只有五分钱,就买一支五分钱的棒冰吧,也蛮好吃的!”

小敏拿着冰棍,一路小跑。这时弟弟就像小鸟一样,已经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巴上下舔个不停了。小敏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剥开冰棍纸,自己先舔了一下:“好吃、真甜那!”边说边把冰棍伸向弟弟,弟弟也学着哥哥样子,美美地舔了一下:“哥,真好吃!”

兄弟俩舔完冰棍后便安心地睡下了,不久便露出了甜甜的梦呓:“哥,明天我们再让爸爸买冰棍给我们吃!嘿嘿!”

不知不觉,傍晚来临了,此时天上的云如同秋天的枫叶一样红,这可是一大奇观,火烧云,云朵们像魔术师一样,一个变得比一个好看,时而像丝带一样,随风漂流;时而像大海的波纹,飘来荡去;时而像老太太的皱纹,独显魅力;时而像小鸟,在空中飞来飞去;时而像个大苹果,我真想把它一口吃下……

大地上,鸟鸣虫啼,开始起风了,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这时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还在树荫底下悠闲地下着中国象棋,周围还有几位老人在呐喊助威呢!此时,一阵风轻轻吹起棋纸,也轻轻地吹进了老人们的心扉。忽然,一位老人站了起来,高兴地喊道:“我赢了,我赢了!”。这时,晚风带来的凉爽随着胜利的喜悦一齐涌进了赢棋老人的心头。同时也带来了对老人们的无限的祝福……

“好吧,明天我们再战!”另一位老人不服输地说。

草丛中蟋蟀唱着动听的歌。水田里的青蛙给蟋蟀伴奏。夜幕渐渐拉开了。

小草啊,野花啊,身上都沾满了露水,露珠在月光下轻轻的滚动,是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迷人。夜色变得更黑了,各家的灯亮了,像无数的星星。夜深了,纳凉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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