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分,怎么就考了48分,这不是和交白卷差不多吗?”李大爷的鼻子都气歪了。听到吼声,门口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乡里乡亲,我也在其中。
事情原来是这样:李敏的爸爸在李敏上初一时由于生病医治无效离开了深爱着他的家人,李敏的母亲也因事情发生太突然而过度悲伤,精神失常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成天唠唠叨叨的:“孩子她爹,孩子她爹,你不要躲着我了,再躲我,我就不跟你玩了,再躲我就不跟你玩了。我不跟你玩了,不跟你玩了……”
事过不久,妈妈就去找爸爸了,妈妈过世时,李敏正在上初二。
家里就剩下爷爷和奶奶了,爷爷身体还说得过去,奶奶前几年就瘫痪了,只能借助轮椅才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就这样落在了年过花甲的爷爷身上。
爷爷每天一大早就起床,伺候奶奶吃完早饭,再把中饭给奶奶准备好,放在保温桶里,做完这些事情后,自己才匆匆忙忙吃罢早饭赶到工地上去。
李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辍学去打工挣钱养家,人家工厂又不敢收她,她还没有到达打工的法定年龄,只好呆在学校里把书读下去。心里却暗暗发誓:一旦有工厂收人,就立马投笔从工,千万不能再让爷爷累得趴下去啊。
爷爷好像也看出了李敏的心思,趁李敏回家之际,专门请了半天假,陪着李敏说说话:“敏敏啊,你可不要放弃上学的好机会,家里的事情有爷爷和奶奶呢,爷爷是绝不会同意你投笔从工的。
看着爷爷执著的样子,李敏暂时也只好放弃了投笔从工的念头,一门心事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敏的学习成绩从开始的中等水平一直飙升到全校前列。爷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第二次模考后,有几个同学凑了些钱,在学校的小食堂烧了几个菜,庆祝一下,他顺便叫上了李敏,让她也来改善改善伙食。其中有几个菜是按人头分配的,李敏悄悄地问服务员要了个方便袋,把自己的那份装了进去,等会儿带回家去让爷爷也分享一下,爷爷也太清苦了。
学校距李敏家也不算太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小聚一结束,李敏一路小跑,就想让爷爷马上分享到自己的快乐。快到家门时:“哎呀,不好!”李敏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破砖上,但右手本能地高举着带给爷爷吃的东西,左手往地上一撑重重地摔了一跤。只觉得左手觉得有点痛,李敏当时也没当回事,和爷爷简单寒酸几句后就连夜赶回了学校。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左手钻心的痛, 一瞧,肿了起来:“这可不能告诉爷爷,还是自己到医院去查一查吧。”李敏告诫自己道。
“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敷点药吃的药片,一个星期就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安慰李敏说。
“有惊无险,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李敏暗自庆幸。
就这样一边吃药一边学习,倒也没有耽误学习进度,又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李敏终于考上了省重点中学,给了爷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接到入学通知书时李敏又开始犹豫不决了,但爷爷这次把话说绝了:“敏敏啊,你就不要再动弃学的念头了,你不仅要把高中读好,更要把大学念完,否则是别想参加工作的。现在的社会不上大学,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要想找一份好的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听了爷爷的话,李敏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终于考上了省重点中学;忧的是即使将来考上名牌大学,上学的费用对自己家来说也是很难落实到位的。但李敏知道爷爷的脾气,暂时就不伤爷爷的心了,决定把书读下去。
就这样,李敏带着矛盾的心理,心事重重地踏进了省重点中学,开始了崭新的高中学习生活。想归想,做归做,李敏还是认认真真上课,认认真真作业,一刻也没有马虎。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高考冲刺阶段了。
“李敏这孩子,就是懂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那么优秀,叫人望尘莫及。”在邻居面前,爷爷拿着李敏让他签字的模考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样子,我的宝贝考上重点大学是没有什么悬念了。”爷爷自言自语道。
就在距高考还有二星期时,李敏病到了,爷爷心急如焚地把李敏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没事,是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造成的,只要加强营养再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这都怪我,只知道省吃俭用,没有注意到敏敏饮食的合理搭配。”爷爷自责道,“敏敏啊,今天回去就买只老母鸡给你补补。”经过爷爷的精心调理,没几天,李敏就恢复了元气,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迎考中来了。
高考如期而至,李敏吃过早饭,满腹心事地走向决定自己命运的考场,其实对她来说,轻轻松松考个好成绩,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她每次模考的成绩都摆在那里:次次都是全校前三名。
李敏艰难地熬过了三天的高考日,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整理好行李,头也不回来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爷爷看到宝贝孙女这次回来时的高兴劲,心里有了底:这次孙女肯定考得不错,否则不会成天乐呵呵的。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爷爷看着孙女好像与己无关的样子,便着急了起来:“敏敏,
隔壁的小丽已经知道考多少分了,你怎么还不赶快查一查啊?”
“爷爷,不要查了,这次我粗心大意,考得不好,真是对不起您。看样子我没有读书运啊!今后您就一门心思让我打工养家吧!”
“考得不好、考得不好也总有个分数吧。你赶紧给我查一查啊!”爷爷似乎要吼起来了。
于是便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李敏看着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火的爷爷,吓得哭了起来。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说了出来:“说真的,我也想上大学啊,可是,我不忍心再给这个脆弱的家庭增加更多的负担,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养家,也好为爷爷奶奶分忧解难。如果我考好了,您肯定得让我把大学读下去,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吃得消吗?如果累垮了,奶奶怎么办?我怎么办?所以我思前顾后最后决定特意交了几份白卷。既然这样了,现在就任凭您老发落吧!”
“宝贝啊,你可把爷爷急坏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爷爷的心思呢?”爷孙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