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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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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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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

放牛,对于生活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孩子来说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事了。放牛,看起来是一件非常容易干的农活,但真正干起来也是有窍门的,你要熟知牛的脾气,它的爱好,否则想要把它伺候好是不可能的。

小林和他的小伙伴六岁就开始放牛了,除了冬季,其他季节,每天一早就起来放牛,到时才去上学;放晚学回来也要急匆匆地牵上牛去野地里吃草。牛吃草时,他们则坐在田埂上看书,伏在膝盖上做作业。

小林放牛的时间最长,算起来也有五年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老放牛娃,在放牛的时候也时不时地也会碰到一些棘手的事。

那是小林上四年级那年暑假的第二天早晨,吃了个菜团子,就和小伙伴们去生产队牛棚里牵上各自的牛向着青草长得正旺的“八亩塘”出发了。“八亩塘”距小林住的后张村有三里路,与邻村也有三里路,是两村的分界线。小林和他的小伙伴们到了目的地,就把牛绳绕在牛角上,让牛儿们自由自在地享受大自然给它们准备的美餐。他们则在渠道里捉起小鱼小虾来。

“哎,这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抓鱼了?”

“这水渠是公家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来抓鱼了?”

邻村的放牛娃也和我们一样,让牛儿自己吃草,他们也到水渠里来抓鱼了,小松是他们的头。

“呀,不好,一条大鱼没抓住,跑了!”小松喊。

“没事,它跑不了,我们人多!”小林安慰道。

“好吧,我们合作,抓到后平分!”两人几乎同时说。

正当他们在为如何抓到这条大鱼商量对策时,“哞——”一声刺耳的牛叫传来。

“不好,牛打架了!”

两村放牛娃跳上了渠道,只见两头牯牛头顶头,角缠着角,身子向前微倾,牛脖子上的风包,都涨得鼓鼓的。仿佛那是它们的能量包,那里有使不完的力气。

“走开!走开!”放牛娃们呼叫着、吆喝着……

它们杀红了眼,嘴巴“呼呼”地喘着粗气,相互顶着头在草地上转着圈,一圈、二圈、三圈,司机找出对方的破绽……那片草地一会儿就变成了黄泥地了。忽然见小松村的牯牛向后猛退了几步,小林村的牯牛也向后猛退了几步,接着几乎是同时,两头牛分别举着双角猛地向对方刺去,“咔咔咔”的牛角撞击声在田野上空回荡着,这声音震撼着两村放牛娃们的心扉,他们脸色煞白,看着打杀红了眼的牯牛,急得团团转,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两头牛实力相当,谁也没有占上风。

还是小林喊了声:“小松,你们还不快来帮忙把它们撵开,等牛打死了,我看你们回去怎么向队长交代!”

小松,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棵长长的树枝,朝着他们村上的牛屁股狠狠地抽去,可是两头牛反而越打越凶,时不时地还给他一个后腿,好在树枝长,否则这一腿,后果不敢设想。

小林的妹妹小芳哭着捡起石子、土块,像发射连环炮似的朝两头牯牛砸去。可牯牛们皮厚肉糙,石子、土块砸过去,对牛来说就像棉花飘落在身上似的,一点也不觉得疼,它们没有一点休战的意思,反而转过头来,瞪着电灯泡似的眼珠子,呼呼地朝小芳喘着粗气。小芳吓傻了,把石子和土块朝地上一丢,撒腿就往家跑。

小林不愧是老放牛娃,他忽然想到了村上的老饲养员张大爷以前对他讲过的话:牯牛打架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否则它们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肯罢休的。

他撒腿就往张大爷家跑,张大爷听说村上的牛和邻村的牛打架,二话不说,顺手拿了一合火柴,抄起一把旧扫帚,拎上煤油桶,跟着小林就“八亩塘”跑去。

来到现场,两头牯牛还头碰头、牛角顶着牛角僵持着,谁也不肯认输。张大爷赶紧把煤油浇在带来的旧扫帚头上,“嚓”的一声点燃了扫帚,举着熊熊燃烧着的扫帚就往两头牛的头上捅,这是两头牯牛不知道这是何物,吓得丢下对方,撒腿就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万岁,张大爷!两头打得不可开交的牯牛被你用一把旧扫帚就解决了,你真有本事!”放牛娃们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爷笑着对孩子们说:“今后放牛时要特别注意,牯牛本性就好斗,最好让它们离得远一些,同村的两头牯牛还好一点,如果两头不认识的牯牛碰面,那就更好斗了,它们只要一见面,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哦,原来放牛还有这么多的学问,看来不管做什么事,要想把它做好,都得讲方法啊!”小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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