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与人

小鸟与人

作者：张伟棠

近日，小鸟多次碰撞窗门玻璃，勾起无限遐想，我不禁静坐下来，打开我的文档……

我那美妙的童年时代，是在风景秀丽的龙门水西度过的，那时候物质贫乏，但丝毫没影响山村孩子纯真的心。

我们赤脚走路上学，泥土铺就的村道很舒服，很亲切。我们背着书包、迎着朝阳，有说有笑、无忧无虑，很快就看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

一会，就进校门了。

有个女同学长得白嫩嫩水灵灵的，十分漂亮。平时吱吱喳喳的像只画眉，我喜欢叫她小鸟。她爸是大队书记，有一辆永久牌单车，有时候骑单车送她上学。全校师生都羡慕她。每次她跟我们一起走路都会带一些甘草榄、麦豆粒、花生米之类的东西给我们吃。

那时，我们家很穷，兄弟又多，从没早餐吃，中午放学太迟了有时也会没粥吃（那时很少有饭吃）。实在饿了，我就去摘蛇泡、稔仔之类的野果吃。

一天，她见我没精打彩的样子便问：“怎么啦，面青青的？”我说中午没吃东西，饿的。她忽闪着双眼看着我，不作声。

第二天中午，上学路上，她塞给我一条香气喷喷、热气腾腾的大红薯。

之后，她经常会带给我蕃薯、芋头……

1974年，政府落实政策为我父亲平反，我们又回到石滩镇。那时，我读小学五年级。临走前一天下午放学，几位同学依依不舍地随着我慢慢走在土路上。

路边灌木丛中的相思鸟啾啾啾地低吟着悲情歌曲。蓝蓝的天上，飘着一朵朵久久不愿散去的白云，偶尔飞过来一行白鹭发出声声低沉的感叹。

我们走出校门，走过张屋，走过下元，我们谁都不想回家，包括相反方向的下尞围的同学。

我们来到了芬塔山下的白沙河边，坐在青青的草上。清澈见底的河水，游鱼来回可数，鹅卵石清晰可见。高大的芬塔山为我们挡住了快要下山的太阳，但我们依然觉得浑身热烘烘的。可能是清澈的河水太吸引了，也可能是离愁别绪令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让我们跳到河里去吧。”小鸟一句话，我们纷纷扔掉书包，跟着她扑到水里。

河水不深，刚过肩膀。落水一刻，那种意境，那份感觉，让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山边一棵大桫树，一群鹩哥忽然高声歌唱：“水面倒映着美丽白塔……让我们尽情欢乐……”

别了，同学们；别了，美丽的小鸟！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我何年何月才能再听鹩哥的高唱、白鹭的琴声、相思的低吟？何年何月才能再数游鱼、再点鹅卵石？

曾几何时，在县城苦读、在单位谋生、在商场搏击的我，再也没听过鹩哥的高唱、白鹭的琴声、相思的低吟。时至今日，我再也没有见过小鸟的音容笑貌，再也没有吃过她那香喷喷的红薯……

我记得山村的宁静，也记得小鸟的可爱。更加记得我生命的另一半小鸟依人。但是清澈的河水、可数的游鱼，还有蓝天白云、相思和白鹭却真的难得再见……

直到2007年，我们搬到荔城居住，经常见到鸟儿在树上欢歌，甚至在路上跳舞；路边的电线上经常有鸟儿站立，排成一串串优美的音符；早上，经常有小鸟把我叫醒，催人进奋。原来附近有荔江公园、鹤之洲湿地公园，特别是原生态保护得非常好的圣皇洲竹林小岛，那简直就是小鸟的天堂。加上附近凤塔公园、雁塔公园和石角村山岭上都有各种鸟类栖息，所以经常有鸟儿飞到小区来活动。

2008年春我到了体育广场一行，同样发现一群小鸟在地上时而轻跳、时而慢步、时而点头……

我们来到增城荔枝公园、文化广场、金竹公园，也经常发现各种鸟类矫健的身影。如果你游览增城的绿道或者登上蕉石岭森林公园，那就更容易和小鸟交上朋友了。如果到了增城北部的山区镇就更加可以发现增城人环境意识的提高和科学发展观的落实……

2010年5月，我们搬到了广电新闻中心大厦办公。这栋标志性的建筑位于城市中心的增城文化广场旁边。由于广场有不少鸟类出没，经常有鸟儿飞到大厦停车场觅食，也经常有鸟儿飞到我办公室的窗台上。很多次，鸟儿啄着窗户，好像隔着玻璃和我打招呼。闹市中心见到了鸟儿，真是另一番风景。

此情此景，浮想联翩。

久违了，可爱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