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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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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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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故乡

再回故乡

早晨,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便接到父亲的电话,话筒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你二大爷昨晚去世了,享年89岁,如果有空,你今天回老家吊唁一下。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医院值班室,想起昨晚是夜班,今天下午有空,便应声父亲今天回去。拉开值班室窗帘,抬眼望去,天空阴沉,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色彩下,空中偶尔飘过随风而起的纸屑,心想倒也符合吊唁的心情。印象中好多年没回故乡,那个小村庄在记忆中还停留在儿时的脑海中,前后几排房子,四周大片的农田,蜿蜒的小河环绕着村庄,家前屋后栽着梧桐树、柳树和槐树,极目远眺,没有巍峨的大山和奔腾的河流,只有和我们一样的村庄散落在平原大地上。上了中学,我就一直在外求学,后来工作,结婚,生子,很少再回故乡,父母到了镇上后,我就更少回故乡,听父母说故乡的村庄里很多人外出打工,一年很难回来一次,子女也都随父母去外地城市上学,留在村子里的都是老人,整个村庄没有了人气,显得很是萧条。几年前有一次清明回家扫墓祭祖,开车经过村庄旁边,放眼望去,熟悉的村庄好像变了模样,一些小路和池塘被重新修整了,有些房子被拆了,盖起了三层楼房,在一排衰败的老房子里显得格外醒目,由于时间原因,那次我没有回村庄看看。

下午,在一阵阵细雨中,我驾车驶进了故乡村庄的大路上,说是大路,其实那是儿时的记忆中,觉得这是一条很宽的路,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水泥路,路面不宽,两辆汽车迎面会车都有点困难,按照父亲的提示,他生怕我忘记了何地转弯进庄,特地强调说看到路边一个基督教堂就右拐,然后再前行几百米就到了。果真,没开多久,我便看到路的右首边有一座看似新建不仅的基督教堂,上次回来好像还没看到,估计是近年才建的,现在农村里基督教堂比以前多了许多,都是信徒集资修建的,面对快速发展的社会,农民也多了一处精神信仰场所。汽车拐弯后,前面的水泥路面便了窄许多,一辆汽车勉强能通行。打开车窗,习习凉风吹来,钻进鼻孔的是一阵泥土的芳香,我大口地嗅着,似乎在激发大脑中家乡的味道。村庄的整体布局还是那样,以前较宽的河流变细了许多,两旁的房子都略显破旧,偶尔有一处新建的楼房,细雨中看去,没有人影,只有一两声犬吠从远处传来,随即又被细风带走,田野里此时只有刚露头的绿油油的小麦。又开了一分钟,听到了哀乐声,我知道到了。二大爷家的房子就在我家的老房子隔壁,把车停好后,踩着泥泞的小路,我走进了他家,院子里是临时搭建的塑料大棚,下面放着几张桌子,原来菜园的青菜已经被凌乱的脚印踩烂。乐队的几人看到我进来后,按照风俗连忙吹奏起来,正在门前收礼管账的父母抬头看到我,招呼我过去进屋祭拜,出来后我就站在父亲的身后,在父母的介绍下不时和面容有点记忆的亲戚邻居打招呼,说实话他们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有的人十几年没有遇到,还有几个是儿时的玩伴,现在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岁月早就把风霜刻录在他们脸上,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淳朴的笑容,略有些佝偻的身材,都在无声的诉说着人生的不易。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和一些更年长的家族长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也坐在其中,听着长辈们讲着一些陈年往事,包括逝者的,村庄的,家族的,偶尔有人开一句玩笑,大家便哄堂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在正屋中跪地的孝子孝孙们。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吃着菜,听他们聊天,从外地大城市中赶回来的逝者侄子端着酒壶,挨个敬酒,脸上带着笑容,露出已经缺失的大门牙,听说他已经在大城市中买房落脚,主要是做家庭装修生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打拼,在城市中吃尽了苦头,唯有回到他熟悉的老家,和族人在一起,他才感觉到发自内心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吃完饭,天色也已基本暗淡下来,夜幕降临,我走出院子,整个村庄此时被夜色包裹着,没有汽车喧嚣,没有人声鼎沸,安安静静,漫步来到我的老家屋后,凝视着它,心底涌出一片感慨,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想起了那著名的哲理三句话: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去向哪里?落叶归根是传统的思想,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回来,再回来时候还能有认识的人吗?社会的高速发展早已把农村改造成被遗忘的角落,故乡只是存在人们的记忆中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许猛然想到我们是从哪里来,忙忙碌碌一生,个中滋味只有自己静静品尝。抬起头,才发现雨早已停了,夜空中零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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