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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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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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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诗集

二十年前,你送了我一本诗集。我欣喜若狂,将书紧紧的拥在怀中,就如同一个小女孩,心里热盼的礼物不过是一个小玩偶,而她最爱的人送给了她漂亮的芭比娃娃,于是,令她整个童年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

我洗净双手,用透明胶布将书的四角轻轻缠绕——这在当时是最有效保护书籍免受灰尘侵扰的做法。然后,我再小心翼翼掀开书的一角,贪婪的阅读着书中的文字。

第一个闯入我眼帘的是英国的莎士比亚。他写道:好好地爱着你快要失去的爱人。莎翁是写悲剧的文学巨匠,这首诗的题目契合着他一贯写作风格——忧伤。青春的诗句里,可以有忧伤,但我不愿过多的停留在这样的情绪之中。何况中外诗人正争先恐后的捧着他们真挚的心,呼唤我一一去感受它们的悸动。

外国诗人感情多半是直白炽热的,如同火山爆炸时四溅的岩浆,单从他们诗作的题目就能看出来,比如:英国诗人柯尔律治写了首《题一位女士的画像》;法国诗人阿拉贡写的是《艾尔莎的眼睛》;苏联俄罗斯诗人叶赛宁写的是《莎嘉奈啊,莎嘉奈,我的姑娘》。中国诗人的作品则大部分是含蓄,隐藏至深,不容易从题目中看出端倪。比如:冯至的《桥》,俞大纲的《月》,覃子豪的《树和星》,纪弦的《一片槐树叶》等等。

有些诗人还在爱,有些诗人还在等,有些诗人在疗伤,有些至亲被埋葬。爱的人啊!无法自拔,伊萨科夫斯基认为《再也没有更好的花儿了》,海涅要带着恋人《乘着歌声的翅膀》;等的人啊!望穿秋水,阿波利奈尔在《米拉波桥》,雷里斯基在《百花盛开的草原》,拉尼埃《在水边》,冯青《在河湾》;疗伤的人啊!口是心非,闻一多《忘掉她》;而与至亲的生离死别,读来让人痛彻心扉,饶孟侃《招魂》,郭沫若《怀亡友》。还有的诗人把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赤子之心,用特定的一份爱来表达,比如: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

读到欢快的爱情诗句,我也会怦然心动,就仿佛是你会在随后的某天,说着同样的话语向我表白。可惜你从来没有说起,你以为我喜欢读诗,而你不知道,比起诗集,我更喜欢的是你。

每个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只有回忆让它永生。读诗的人不止有我,有心人思考着,将滚烫的文字经过艺术的再加工再创作,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在众人面前。还记得2007年春晚舞蹈节目《小城雨巷》吧!那个一袭旗袍的女子,撑起了从戴望舒文字里带出来的油纸伞,唤醒了烟雨江南的一条条巷子;席慕蓉一句“十六岁的花只开一季”,催发了《十六岁花季》五颜六色的序曲;吉他手慵懒的弹唱着由爱尔兰诗人叶芝同名诗作改编的歌曲《当你老了》;沙画家神速中营造出“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意境令人惊叹。

舞台的绚烂、银幕的斑斓、旋律的婉转、沙画的静谧,所有的这些,不过是优秀的创作者在延续青春的唯美,引起更多人的共鸣,从而使青春在古典而或潮流的艺术表达方式中永垂不朽。

我将你送的诗集插入书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拾起。青春是阵痛后的成长,我珍惜美好,不打扰彼此的梦,但不代表我会遗忘。

若干年后的今天,我从书架里把它拿出来,再一次细细研读,居然多出了三重体会:其一,有一部分诗人走了,简介中生辰破折号后面曾空着的年份我可以填上去了,比如:余光中;其二,同一个诗人未曾选入此书的其他作品同样在大放异彩,比如:普希金——《我曾经爱过你》;其三,书里的每一页早已泛黄,而书的封面崭新如故。我想要再买同一版本的书籍,却发现各大网站竟搜索不到了。

有的诗人已经离去,带走了躯体,留下了他不可磨灭关于青春的回忆;有的诗人还在孜孜不倦,让自己的青春永不打烊;而那年的青春诗集,就像每个人的青春,是限量版的,再也无法原装重印。

我合起书,认同了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微眯双眼,庆幸自己竟不曾丢失读诗的心情。待我再度睁开眼睛,我只想告诉你,中国华侨出版社的这本《如痴 恋人的心声》真的是一本太美好的书,我会将它永远珍藏,也会时常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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