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

《安怀》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建01班 张馨

（写于2019年）

“我纪念我那一笔怀古的深情。”

——题记

（一）

他们携着望舒一起醉了，

却愿如此罢。

歌铃的余音不散。

而我在楼前，

看棠棣轻巧卷起的花瓣，

便也醉了。

你又何必把渭水的风，全然拥进，

万世的怀中？

我只要那一只坚硬的狼毫，

滴着长安的幻像；

如若不行，

只好借着边上的一点儿舟火，

极力地去看清，

盛世的阴晴与转合。

（二）

阳关的雪停了吗？

寒山上空的江尘落下了吧。

（梅花汤饼慢悠悠地浮了起来）

我愿着春色的章服，

不躲三更雨，

去尝尝这一勺无色的山水——

真干净呵。

湖心的那一个小人，

被天地托着，

便是完满。

（三）

有一个老头，

他骑着驴在函谷远去了，

谁也追不上他。

但我们还要：

举着火把，刻着竹简

弹宫商角徵，

画眉、青眼高歌，

建长长的城墙，

盼着灵乌有一天飞来。

我总忧心，

吃人的猰貐遍地都是。

（四）

把青金石摔碎在地上，

再加几滴血，

这是匠人的染料。

横笛琵琶铮铮，

乐伎轻快地旋舞着，

莲花纹样一跃。

飞天的衣袂拂过众生的脸颊，

于是他们哭泣。

历史以水月观音的姿态端居，

安然审视，

度与不渡的祈愿。

恐怕放不下的是，

在黎昼未将息的前端，

嗅着辰砂的味道

我会颤抖着，

捧出一抔快要融化了的，

思绪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