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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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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他走了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二号下午一点零七分,他止住了呼吸,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

袁老并未眼对眼见过我。初次结识他,是在历史课堂上,约摸是十年前了。在一片碧绿的稻田里,有一位花甲左右的老头,面黄身瘦,着一身白底的薄衫子,袒露者锃亮的天庭。他蹲下身子,四周全是昂昂的,快要淹没他的稻海。左手扶着一只株的身,右手撮者穗,慈祥地看定,细细鉴定着,像是初为人父的男子,注视着自己的骨肉,柔情似水。从他上扬的嘴角中,可以读出他的傲娇。这便是袁老留给我的初印象,诚然与我的身为农民的祖父,并无两样。然纸张上赫然的六个大字“杂交水稻之父”,俾使我陡然起敬万分,将这位老人刻在了心里。

步入大学,有了自由的多媒体,便常可获悉些袁老的讯息,近一步了解老人。他的外表,确是一位农夫,但智识又是不折不扣的大学者,然并不板眼,倒很是风趣幽默,以至为其赢得个“梗王”的雅号。他伟岸且凡俗。耄耋之年,意气未磨,伏枥老骥,志在千里。怀禾下之凉梦,行奔于田间。身躯日渐佝偻,报复从未删削,克艰越阻,步履不迭。闲暇之余,尤喜国粹,也常于难看的牌相前蹙眉发愁,搔着为数不多的华发;亦执拗要吃己购的豌豆,几近不肯动筷了;答记者问时,畅怀以待,谈到兴处时,小眼常眯作一道缝,蔼然可近……

可是,这些景况,再也无有了。他毕竟是走了,带着未竟的梦,离开了这人世。病榻之上,心心念念,一直记挂的,仍是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杂交稻。

常人离世,倘年逾九旬,本不必如此哀恸,反倒以为高寿,是幸运的。但至袁老,一位倾注毕身心力于万民福祉的,真正高尚的人,确是极令人怆然的。

奈何我是一名文科生,承继不了您的事业,我所能及的,是厉行节约,不耗费您的心血。于此,我尚可自信地说我做到了,借此告慰您的生愿。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您的怀里永安他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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