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诗意栖居

张兴华

一

伊曼努尔·康德在波罗的海岸边漫步，兴致所至，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人们心中崇高的品德标准，二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多么熟悉的箴言！是的，流芳百世的“仰望星空”睿思，就是这位伟大的德意志古典哲学创始人对于人类的慷慨馈赠。

都说日耳曼尼亚是思想家的沃土，此话不假。请看，格奥尔格·黑格尔、亚瑟·叔本华、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斐迪南·拉萨尔、卡尔·考茨基、爱德华·伯恩施坦、西格蒙特·弗洛伊德、弗里德里希·尼采、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他们无一不与伟大的康德一样，在人类通往幸福彼岸的航道上苦苦探索、孜孜以求。纵观当今世界，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多数国家——包括我们中国在内，都在复制或发展上述思想家所希冀的经济社会模式，正所谓：桃李芬芳，姹紫嫣红！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如今，波罗的海依然浩渺无垠，柯尼斯堡愈加旖旎动人。难怪，严谨而多思的康德出生于柯尼斯堡，最终也逝世于柯尼斯堡，一辈子都不肯离开这片美丽的土地。

二

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在一首短诗《人，诗意地栖居》中吟哦：“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于这片大地上。我真想证明，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马丁·海德格尔，作为西方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对前辈诗人荷尔德林推崇备至，褒扬他为“德意志古典浪漫派诗歌的先驱”。哲学家海德格尔经常在他的课堂上滔滔雄辩，“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应该成为几乎所有人的共同向往！他高度赞赏荷尔德林以一个诗人的直觉，敏锐地意识到随着科学的发展，工业文明将使人类日渐“异化”，因而战乱与纷争不断发生。为了避免被冰冷的工业文明完全“异化”，海德格尔大声疾呼，人类必须寻找一条返璞归真之路。

由此，海德格尔认为，要以人为本，充分尊重人的个性和自由。人类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诗意栖居、活出精彩。这样一来，人生就变得意义非凡了。

多少年来，“诗意栖居”成为人们永恒追寻的美好愿景。

三

《论语·先进·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生动地记录了孔子和几个得意门生之间“各言其志”的趣闻。听罢子路、冉有、公西华的志向后，在孔子的要求下，曾皙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作为“至圣先师”和“万世师表”的孔子喟然长叹，表示了强烈的赞同。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更是为我们展现了一处人间仙境：“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在他的诗《饮酒（其五）》中，五柳先生进一步阐释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唐代诗人孟浩然在《过故人庄》中唱道：“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数百年后，南宋诗人范成大在《四时田园杂兴（其三十一）》中咏叹：“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南宋词人辛弃疾也通过《清平乐·村居》畅言：“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正剥莲蓬。”

明代竟陵派散文家钟惺在《浣花溪记》里绘声绘色地讲述：“行三四里为青羊宫，溪时远时近。竹柏苍然……平望如荠。水木清华，神肤洞达。”明代公安派散文家袁宏道在《满井游记》中描摹：“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试，鲜妍如媚……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明代戏剧家汤显祖的《牡丹亭》第十场《惊梦》中，有一曲美妙的《皂罗袍》（合唱）：“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与德意志思想家的缜密思维不同，千古以来，我们练达的先贤善于勾勒一幅幅意境高远的瑰丽图画，寓情于景，咏物言志。其实，这些饱含深邃哲思的中国古典文学精品同西方逻辑思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于我心有戚戚焉！

四

踏遍千山万水，尽得徐霞客之视野；遨游五洲四海，乐享马可·波罗之妙趣。猛然感悟，现今的“一带一路”倡议不就是中西有识之士的共同心愿吗？

女儿留学布拉格读BSBA时，捷克总统泽曼亲临布拉格大学看望中国留学生，尽情表露亲和友善之意。后来，他也在不同场合表示：“希望中欧班列可以通过捷克连接到德国等西欧国家，希望在这个项目中捷克不要被落下。”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等东欧国家领导人，都对“一带一路”倡议表述了浓厚的兴趣。

在西欧，瑞士联邦主席毛雷尔指出：“‘一带一路’倡议为世界经济发展创造了一个新维度，倡议下标志性项目所取得的积极成果不但能够打消部分外界人士对‘一带一路’的疑虑，也为今后更好地发展打下基础。”意大利总理孔特坦言：“我们愿意加入‘一带一路’合作，因为参与‘一带一路’合作为意大利提供了增加对外经贸往来等多种机遇。”

在北欧，芬兰总统尼尼斯托认为：“在中欧加强互联互通过程中，芬兰无疑是受益者。”他还提到“冰上丝绸之路”，强调“芬兰对此非常感兴趣，因为看地图就会发现，芬兰和中国位于这条路线的两端”。

在亚洲，中俄远东大开发、中国与中亚五国进一步加深合作。

纵览全球，高屋建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预言：“广阔的国际投资和合作空间，使‘一带一路’成为非常重要的增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能力的机遇，一个拓展绿色前景的重要机遇。”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我们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两者同步交织、相互激荡。”

这个论断，我深深地理解了。

一切的一切，正应了中国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旷世恒言：“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五

某些盎格鲁·撒克逊体系的政客蓄意与中国为敌，阻挠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步伐，让炎黄子孙不禁多次重温《跨过鸭绿江》！但是，女儿留学美国攻读MBA时，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风景，那就是，美利坚的普罗大众还是以和蔼友善者居多的，他们常常以帮助了他人而心满意足。这正如开国领袖毛泽东在回答美国进步作家和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提问时所言：“在美国，另有一类人是真正有力量的，这就是美国人民。”

是的，芸芸众生才是人类历史的创造者，何必在意那些螳臂挡车之流的聒噪呢？毛泽东曾以一首《满江红》豪迈地宣言：“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无论黄白黑棕，无论海角天涯，全世界人民的心是相通的，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祈愿，那就是——仰望星空，诗意栖居；风景更美好，世界充满爱！

惟其如此，方不负南宋大儒朱熹在《春日》中的描摹：“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