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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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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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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长出蒲公英的种子

       

                          张新祯

         一大早起来,急匆匆去行里集合,才知今天要去左各庄下乡,激活社保卡,拓展裕农通业务,为一方经济发展做好加油促产工作,为一方村民解决后顾之忧,省去了到银行排队办理业务的烦恼,坐在家里就能享受办理银行业务之便了。

       于我来说,左各庄是一个偏僻遥远的地方,虽去过几次,从没逗留太久,只是匆匆一瞥。左各庄镇地处我县的东北部大清河畔,依千里堤而建,曾经是商贾云集,店铺林立,亦是重要的水陆码头,是有名的经济、军事重镇,并有“金石沟,银胜芳,铁打的左各庄”之美誉。今天我们要去的村落就是挨着“皇道口”的左各庄村。关于“皇道口”的传说可有来头,传说康熙帝巡视水利曾亲临此地,乾隆帝四次驾临左各庄,于乾隆三十四年修建行宫,第二年春天便建成了一处红墙围绕,琉璃瓦顶,重檐飞翘的雄伟壮观的“大营”。大门朝北,门前一条南北走向的“跑马道”,就是现在村民们口中的“皇道口”。今天的你如果路过左各庄,依然可见一座画龙描凤的牌坊匾额,似乎依然和人们娓娓道来曾经这个地方的辉煌岁月。

我的印象中,最是这里盛极一时的胶合板厂。勤劳的左各庄人民似乎延续了古镇的繁荣昌盛,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艰苦创业,广辟市场,建厂吸资,成了一个全国乃至世界皆闻名的胶合板生产销售基地,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辉煌。

原来来到这里,呛人刺鼻的味道令人难以呼吸,近一两年,我们县作为雄安新区的卫星城市,政府部门加大了环保意识,大力积极整顿污染严重的厂家,整改甚至关闭停产,换来了今天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顺畅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依然喜欢漫步在村落的街巷,喜欢有沧桑厚重感的物什,只要条件允许,我会走近你,曾经的青砖,曾经的故事。一瓦一舍都有祖辈的样子,本莫忘就好。

       苏淀庄村是左各庄镇的一个极其偏僻又较为面积很小的村落,由于路盲,依然不知道它坐落于镇的何方。

不大的村子,房子很有特色,红砖砌就,老台极高,(后来得知是老世年间洪水泛滥的结果)似乎占有整座房子三分之一光景,于我的经历,于我的老家屋舍都是不一样的。房子大都建在比地平面要高出许多的高地,一座古老的青砖房子夹建在红砖间,远远看去有些突兀的感觉,似乎深海处凸起的岛屿,与世隔绝着,又恍若陶渊明描绘的: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近前,多想从大院里走出亭亭婀娜的小姐,几个梳髻丫鬟簇拥着,扑蝶赏花,有公子拜访,匆忙躲于帘后,掩嘴偷笑。闺房处,女红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含笑嗅青梅。裙裾飘然,总有那么一丝淡淡轻愁。

      我们的车开到村底,霍然见一平整马路,坡度极缓,逐渐挺拔,村子就在高高的地方,安营扎寨了。几位老人坐在墙根处的沙发上,时不时的咳几句,寒暄几声,复又垂下头默然如石。村子确实不大,站在村口的十字路口就能忘穿东西南北,各个街道。

村西有两株长相繁茂的桑树,不免走上前去,挂红的桑葚还有几粒,果实还算饱满,想必多的果子早已吃进了馋嘴人口中,树下徘徊着翻找能食的小东西,屋内传出几声故意发出的干咳声,似乎是对我们冒犯者的警告吧。

      街上很静,似乎没有鸡鸭鹅惊扰,似乎没有狗吠深巷中,有的只是树叶摇晃,太阳光不知疲倦的刻画着光阴的时钟,嘀嘀嗒嗒不急不缓,按部就班。

        往北走几步,高门厅里走出一老妇:“你是哪儿的?”妇人歪着头,眼神停留在我的嘴巴上。

“城里的。”

听后,俄顷她把眼神转向了别处,没有了最初的祈盼之情。

我似乎读懂了什么,连忙说:“我娘家是卢各庄的。”

“我是小寇皂的,知道吗?”妇人马上用兴奋的眼神问我。

“哦,知道。”

其实我的方向感早已乱了经纬,违心地应答,脑子如分拣器一页一页快速分拣着老妇口中的村子坐落何方。

“离这很远的?!”

“可不是嘛,原来我来这个村子时就几户人家,特别小,你看现在也才这么大。”

老妇用眼睛扫视了一下这里的方圆,似乎现在的家只有一个眼神那么短,可离家的眼神随着手指的方向是那么长。

“你说远呀,还有好几个我们村的都嫁过来了,原来有二路挺方便回家的,现在人家不跑了,孩子们也忙就难回一趟家了。”

我默然,不知所云,犹豫间,天空飘来几滴雨,轻轻地砸在我的眉宇间,落进脖颈有些凉丝丝的,夏天的季节也有那么一点点凉意。绵软的风滑过脸颊,轻划发丝,发尾尖刺破晶莹的汗珠,缓缓地洇湿张开嘴巴的毛孔,静默如诗,滑如低语的散文,氤氲着香气,便也多了几分情调情趣,如同林语堂先生口中喜欢的云娘那般情调高雅。灵透的云娘用一纱嚢把茶叶裹将起来,趁着晚上莲花含苞,一早绽放的习性,把茶叶放置莲芯,待明早荷花绽放时取出茶叶,用天泉水泡制出一杯别有风味的茶水置于案头,香韵悠绝,想来生活就多了情趣,日子也会精致的令人艳羡。


女人从来都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被风轻轻一吹,脱离母体,无管土地的丰厚贫瘠都能适择成长,在另一个叫家的地方辛勤地孕育出一朵令人着迷的花,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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