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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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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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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癌魔

一大家子亲人坐在县城一家餐馆的大包间内,每个人脸上神情的忧虑尽管想以一两句轻松的笑语来掩盖,但不经意间还是流露了出来,这种欲盖弥彰的担忧更加剧了气氛的凝重。大姨夫一家人还未到,他们在家里作前往重庆住院就医前的准备。亲人们一边相互间有心无意地敷衍交谈,一边眼光不时瞟向门口,焦急地等待大姨夫一家人的到来。

这个宴席其实就是为远行就医的大姨夫准备的。前几天,因为身体不适去医院体检的大姨夫突传噩耗:他竟然患上肺癌了!对绝症的惊恐,在初始的惊滞悲伤过后,一向夫妻恩爱的大姨姐隐忍心中的焦虑,强打精神四处问询,经朋友帮助牵线,筹划着前往重庆就医。临行前的家宴,便有一丝悲壮的成份。

因为大姨夫一向沉稳敦厚,不苟言笑,再加上平时对就医的排斥,有晕针怕血的习惯,他会抵抗住这突然降临身上的绝症而坦然就医么?一大家人都准备了打气的话,甚至还特意邀请了一个多年前患肺癌经治疗后现在活得潇洒自如的男子,让他在家宴上为大姨夫现身说法,增强治愈绝症的信心。

家宴终于在忧心忡忡中开席了。面对家人充满爱意的鼓劲,面对那个曾经患癌男子的激情演说,大姨夫温和地抬起头,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淡然和坚定说道:我没啥害怕的,去把手术做了,接下来该做啥做啥!

大姨夫脸上没有我们担忧出现的惶恐不安、闪烁畏葸,这让家人们多少有些出乎意外,不过这样多少让空悬绷紧的担心忧虑稍微释放了一些。一大桌的家宴,平时都是觥筹交错、喜笑颜开的,但今天因为大姨夫病情的事,大家举杯投箸间都有些拘谨,心照不宣关注着大姨夫的神情。大姨夫反倒乐呵呵招呼着大家,一副心中无事坦荡的模样。他真的能做到绝症加身而淡然置之吗?我心中其实是疑惑的。

家宴很快便结束了,大姨夫一家在家人们一句句祝福声中,当晚便赶往重庆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入院做肺癌切除手术前的一系列检查。几天后做手术,一家人赶往重庆医院,在大姨夫推进手术室前的凝重时刻,大家一起为他加油鼓劲。危难关头,亲人的一声声温言暖语,让行将硬闯生死关的大姨夫,脸上露出必胜的笑容。

手术做了六个多小时,很成功。进入术后放疗化疗阶段,大姨夫尽管经受了身体脱发、掉齿、身体严重不适等症状,但他在大姨姐的精心照料和不断鼓励下,尤其是他们在成都创业的儿子,为了满足父亲的心愿,让父亲更有信心投入与病魔的战斗,与恋人相商提前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凡此种种亲人的百般慰藉,让大姨夫心情宽慰,身体恢复得异常康健,几个月下来,已与术前无异。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姨夫做肺癌切除手术一年时间未到,就在一次常规复查中,他又发现患上直肠癌了!接此噩耗,可以想见,大姨夫一家人是何等的悲痛难抑。一片惊恐忧虑中,好在经医院确诊直肠癌不是肺癌细胞转移,而是原发的,这样保有了治愈的几率。但是,毕竟是双重患癌,一般人如何经受得住这样沉重的打击!为了鼓舞大姨夫坚定信心,投入新一轮抗击癌魔的战斗之中,大姨姐强忍哀痛,一边精心照顾和精神鼓励大姨夫,一边四处托人寻医,终于确定在成都华西医院做直肠癌切除手术。

抢在春节前,大姨夫做了直肠癌切除手术。前后一年时间不到,大姨夫就做了伤筋动骨的两次大手术,而且都是与擦身而过的癌魔亲密接触,经受或生或死的剧烈拉扯。春节了,躺在病床上的大姨夫,眼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感受着大姨姐细致入微的照顾。家的温暖,让他鼓足了与两个病魔坚强作战的决心和勇气。

这中间,有一个同室癌友的遭遇,让大姨父感触颇深。这个癌友还是省级机关退休的中层干部,住院期间,他的爱人在病床边老是唠叨埋怨不止,让旁人都觉得心烦。也许,这是夫妻俩长期生活一起却无法心灵相融的写照吧,总之,这个癌友在大姨夫出院不久,就在微信圈中发出信息过世了。亲人的慰藉,应该是绝症患者坚强生活下去的强大动力。

大姨夫出院了,开始了新一轮体能体质的休养恢复。两次患癌,并没有从心理上打垮大姨夫,他没有沉沦在悲悲切切、阴郁渺茫的心绪之中,而是乐观面对,正常饮食,正常生活和工作,尤其加大了体育锻炼。每天傍晚,他在晚饭过后,准时出现在市政广场跳舞的人群中,蹦蹦跳跳,挥汗如雨,身心得到了极大的锻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非常饱满。

一晃,大姨夫第二次患直肠癌做切除手术都已过去四年多了。看到他恢复如初的体型和乐呵呵的神态,如果没有人提及,旁人难以想象他有两次患癌的病历,而且活得很健康、很幸福、很快乐!

大姨夫因为抗癌成功的奇特经历,在小县城成了一个知名人士。有一天,一个县级部门的负责人打电话给我,询问大姨夫是如何治愈癌症成功的,我把从大姨夫那里听来的经验总结告诉了他:一是科学的治疗;二是亲人的慰藉;三是乐观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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