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因其“用极具创新意识的戏剧和散文让无法言说之事物发声”,202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挪威戏剧家约恩·福瑟。在评论者谈炯程看来,“约恩·福瑟的笔下,总有一间悬崖上的小屋”;对于作为个体的中国人而言,总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盛放肉体和心灵;对每个家庭来说,总有一个属于全家人的温馨港湾,以抚慰尘世的疲惫和无奈。中国人的家国情怀,看来不仅仅有精神层面的心理文化寄托,更有着外在于尘世具体可感可触物质层面的依赖——房屋:不管是叠院别墅,还是农家小院、山水田园,抑或是高层洋楼、多层住宅,都是我们俗世生活不可或缺的居住场所。家——承载了多少人的幸福,浸透了多少家庭的努力和工作、心血与汗水,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青年作家郭清茹的《房客时代》系列构成了事物之一体两面,甚至是一体多面,多了审视的维度和关照的层次感及纵深感。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以及《陈焕生上城》系列,让人真实地感受到时代变迁给生活带来的巨大改变,从整体上改变了我们对社会的认知,更从根本上颠覆了我们对于房屋的多重意蕴与价值判断,打上了深深的时代变迁之印迹。王璞的《红房子 白房子》(《长江文艺》2013年第2期)里念兹在兹的“房子”,既非当今为表“身家”的豪宅,也不是令“房奴”们悲喜交集的蜗居之所,而是“一圈迷离在我眉心上的梦幻光环”和“一则耐人寻味的寓言”。从这个意义上看,小说就是一种寓言,更是一个小说家编织之如实如虚的艺术世界,暗合了沈从文先生小说是“梦和现实”相混合的产物。
一、“梦和现实”的混合物
纵观文学创作史,有个有趣的现象,凡是爱好写作的,很多人都从散文起步,这可能与散文这种文体有关,随笔、小品、闲适、时代报告……皆于生活息息相关,亦于情感密不可分,而郭清茹则起步于小说,一出手就崭露头角,备受南阳文学圈的瞩目和评议,这是郭清茹的小说才情天赋所致,也更和小说作者的文学追求和人生价值息息相关。
《房客时代》系列,从构思、酝酿到谋篇、布局,再到修改发表,经过了曲折的历程,同时也蕴含着作者对创作、人生和生活的多重思考,最终形成了“房客时代系列”小说,现在回顾起来恍如昨天,至今仍历历在目之感,我有幸见证了这一创作过程——《村庄的啼哭》刊发于2019年10月《新玉文艺》,这拉开了“房客时代系列”小说的序幕;紧接着,《房客时代》发表于2019年11月《躬耕》杂志;《房客时代系列二》刊发于2020年1月《牡丹》杂志;《租房记》刊登在2021年《躬耕》第4期,随后被《小说选刊》第6期转载;跨入2023年6月,《创客时代》被《黄河文艺》发表……至此,“房客时代系列”小说已经初具规模,展露出作者不俗的文学才华。
《安家》曾经风靡一时,《蜗居》也备受民众关注,高晓声《李顺大造屋》,契科夫《带阁楼的房子》,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类似这样题材的影视剧、小说、戏剧、话剧等等,可以枚举很多,中国人对房子的情有独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超脱出来的。之前在自足自给的小农社会,农民最高的理想不就是买地置业吗?现如今多少人买房卖房炒房,让多少人感觉到一辈子就为一套房生活着,这委实使我们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凉,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生存困境。当下的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新形势,正面临着历史性的大拐点,是去是留,是舍是得,万般无奈都付笑谈中……
无论是经典作家契科夫《带阁楼的房子》、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还是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等等,抑或是《安家》《蜗居》以及我们现在讨论的郭清茹《房客时代》系列,就是光环聚于一身的诺奖作家约恩·福瑟的笔下,都有各自不同的五彩斑斓的“房子”,所有这些也都是“梦和现实”的混合物,构成了小说异常丰富多彩的艺术世界,供世人阅读、回味。
由此观之,文学虽然是一种虚构,却以小说为镜鉴,正如红楼梦的金陵十二钗一样,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的某种隐喻,获得的却是对现实洞见和生活的穿透力。
二、女性写作的姿态
透过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关照现实中的女性生存,在共情的生命体验下,在共鸣的生存境遇下,听见彼此更真实的世界;通过文学书写女性在现实中面临的困境与迷茫,这是文学书写的主题,用女性的视角,会看见一个更完整的世界。这是艺术独居魅力的地方,也是让人流连忘返之所在。
女性是人类社会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之一,女性的生活、命运和心灵世界是人类社会永远言说不尽的文化话题,数千年来,对于女性的言说从未间断过,因而这一话题古老而常新;女性写作是受过一定文化教育训练的女性,基于个人对自然、社会、人生的认识、探索和期待梦想而产生的自然而然之写作方式,由于性别的差异性,这种写作带有女性的气息和风格,体现着人类精神的另一个深广的领域,是人类文学写作中值得珍视的部分。
郭清茹“房客时代系列”小说甫一问世,就以女性写作的姿态关注现实社会、人生,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提炼富有艺术审美的语言和传神的细节,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和独特视角观察世界,塑造自己的艺术世界,这让我们多了一层审视的视域与关照的角度。
经历了社会转型阶段的郭清茹,从农村走出来,经历了社会的考验,阅历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对人生的认识超越了一般的生存阶段,要求独立的人格、追求生活的品质,这激发了她做出一定的艺术反应,于是小说创作就是她们艺术回应生活的最好方式。
中国女性作家的代际现象也是非常突出,生活在20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的老一辈女性作家,譬如冯沅君、冰心、宗璞、庐隐、萧红、丁玲、石评梅、张爱玲、王安忆、茹志鹃、迟子建、葛水平等等,在各自领域都取得了不小的艺术成就,这一代女性作家更喜欢从历史沧桑和人生巨变寻找灵感、书写世界,这种艺术经验也是郭清茹等女性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源泉,也是郭清茹等女性作家孜孜探求的艺术高地,她们从不回避自己艺术上的不足,如饥似渴从前辈作家那里采得更多的营养来维持自己的写作。
而在20世纪70年代盛极一时的林白、陈染、卫慧、棉棉、木子美等是另一类特殊的女性作家群体,其中陈染、林白的《私人生活》《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被称为女性体验小说,卫慧《蝴蝶的尖叫》棉棉的《糖》被认为是身体写作的代表作,这一类作家的写作被批评家冠之一“身体写作”现象,葛红兵认为“新生代作家是中国社会由传统“群体”本位文化向现代“个体”本文文化转型的产物”,与传统作家注重“精神”不同,这类作家注重“身体”,他们的写作被称为“身体写作”;这一类喜欢而对历史和现实情境采取规避态度的女作家,则固执地书写女性永远的命运,在对历史与现实社会当中男性话语的激烈反抗当中,力图寻找新的女性身体和心灵的登陆地,从而让女性写作有了较大的分野。
伴随着社会制度的变革和人类精神解放、女性写作呈现出多元文化的趋势。身体写作,在女性主义批评的视野中,她它往往被化约为女性主义文论的代名词;在商业和消费主义的语境中,它被看作是高扬肉体欲望和强烈性意识的写作;在反对虚假写作的对立面,它被看作是反拨凌空蹈虚的一种写作策略。八零后才女,初心不忘,始终以文学为马,以梦之名,笔耕不辍,笔墨纵横、才思驰骋之间呈现出女性写作的某些因素,值得进一步挖掘、引导,以期达到更精准的写作定位,从而抵挡当下性写作的困境,进入到更宽阔的创作领域,充分发挥女性写作应有的艺术魅力。
三、房客浮世绘的时代面影
《陈焕生上城》《李顺大造屋》的场景是农村,中国人历来安土重迁,起房盖屋可能是农民最大的事业,也是他们节衣缩食动机所在,更寄托了他们对后辈子孙对美好生活的一种憧憬。
房客,顾名思义是指以租赁别人家的房屋并以此生活的住户。房客的出现是一个时代的现象,改革开放打破了原来的地域限制,也打破了原来的经济社会藩篱,大批农民工进城务工,从事第三产业,极大解放了生产力,也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积极性,随着现代化的进程加速,城镇化也成为一种趋势,很多务工人员通过自己的勤劳双手,通过财富的积累,逐步改善生活条件,也有人在城市购房置屋,渐渐融入到城市生活中去。
但是在城市化的进程中,离家舍业进城务工的农民只能暂时租住在别人家的房屋中,并以此做为自己工作的栖居地,生活的蜗居地,六六的《蜗居》就是一个缩影。
房客的生活究竟会如何,又给租住在其中的房客以怎样的影响,才女郭清茹的《房客时代》就是以此为背景并聚焦于房客的一部反映当下时代风貌的浮世绘,从她塑造的人物形象中,我们可以窥见到时代的变迁以及人物命运的转变。
《蜗居》移步换形,时间挪移到中国改革开放后的30年,中国经济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点也转移到大上海,进城务工的打工群体成为我们关注的焦点。一群打工妹打工仔可能买不起房子,就只能租住在别人家的楼宇中,成为房客。我们还是来说说《蜗居》的故事吧。它讲述的是一对外地留沪的姐妹的一段生活经历。故事的起因是房子——已婚的姐姐要买房,但受制于工薪阶层的收入不足,为钱弄得一地鸡毛,还差点和姐夫离婚。未婚的妹妹挺身而出,去向某官借钱,于是与这位贪官发生了种种感情纠葛。故事既然叫蜗居,当然应该是围绕着小民买房的种种事迹展开。
郭清茹的《房客时代》则直接聚焦于租客,区别于《安家》间接描述租客,不同的视角,造成的间离效果,从而达到对人性的洞彻入微。由《房客时代》,让人很自然想到《蜗居》,以及六六的小说。上海是海派文学的大本营,民初的鸳鸯蝴蝶派、五四时期的海派、三十年代的新感觉派,以及徐吁、张爱玲乃至当代的王安忆,都为我们提供了独一无二极具上海特色的文学场景。小说《蜗居》明明都是上海市井小人物的生活百态,电视剧靠的却是家长里短的细节描写引人入胜。我们平常人觉得很过瘾,就是因为自己确实想买房却无能为力,反映了一种普遍的心态。买房一直是中国社会的难点,无数家庭的悲剧源于此,纠结于此。但是呢,文艺作品中一直都没什么正面直视,在银幕中老是被导演温情脉脉高于生活地轻易解决掉了。在《房客时代》里,郭清茹一改之前和稀泥的状况,而是坚决地毫不手软地把无法调和的矛盾进行到底,这需要一种直面的勇气和胆量。
《房客时代》虽然不是特别深刻的作品,说的无非是小民琐碎的烦恼生活,不过这正是一般平民的高度和角度,平凡而亲切,注定能引发普通人最大的共鸣。这也是郭清茹笔下的一大特点,再加上文字的讥诮幽默,使她能够在南阳本地不多的女性小说作者中脱颖而出。
四、小说家写小说,也被小说所写
记得有宁夏诗人杨梓针对诗歌写作说过一些非常有意味的话,现套用在小说写作中,写小说有几重境界,一重是,写作时有神来之笔;一重是,小说家写小说,也被小说所写;一重是,不是小说家写小说,而是小说本身在写。
《房客时代》的主角是艳玲,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高中生,因为家境贫寒,勉强读完高中,虽然能考上大学但是“为了不给家里增加负担”不得不辍学打工,从此开启了艳玲的房客生活。小说《房客时代》这样叙述到:
转眼间,艳玲已经在公司上班一周了,虽没有工作经验的她倒是在公司内很勤快,每天早上便很早就来到公司,把公司内上下打扫得非常干净。同事们来上班的时候,她已经打扫完了,但同事们对她总是指指点点,三两成群,小玉和其她同事窃窃私语地说:“新来的实习生,乡下来的,就她爱表现,多管闲事,今天咱们想办法收拾收拾她,她不是喜欢早来晚走嘛,咱们就说东西丢了,提前放她办公桌里面,来个人脏并获。”
“哎呀”原来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小偷呀,咱们公司可不敢用这种人,下午上班艳玲刚到公司门口就听到了公司上下都在议论她。
王艳玲,你被开除了,老板狠狠地说,艳玲刚想开口向老板解说,小玉和其她同事已经把她的东西扔了出来。
此刻的艳玲委屈,憋闷,她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冤枉是如此的心痛。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钱,更没有任何依靠的她无助的在大街上哭了……
未来的路还很远,不能被眼前的挫折所打败。
于是,艳玲在邻居那里借了个废旧煤火炉,买了5块钱的煤球,每天买5毛钱的面条,中午和晚上吃两顿。
南下打工的浪潮席卷中国,广州成为全国最大的打工目的地之一。艳玲的第一段打工经历很具有代表性。艳玲与同学王新会就这样被时代裹挟着,进了一家电子厂,她们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中午只能吃些最简单的快餐,加班加点没日没夜,辛苦劳累,却得到了领班和女组长的无情训斥、苛责与刁难,甚至随手就丢过来凳子,砸得艳玲腿上疼在她的心上,只为能挣钱养活自己,不得已忍气吞声,以丧失自己的尊严为代价。
短期的打工生活锻炼了艳玲,也让艳玲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譬如学些技术,可以让自己有能力在社会立足,最起码过上有点尊严的生活。于是,到宛市学点技术的想法萌生了,三个月的培训心灵手巧的艳玲很快就掌握了服装的剪裁技术,一技傍身,可能会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
然而,出乎意料,为生活所迫艳玲只能为眼前的生活苟且,找到一家仅够自己生活费的店面打工,还因为自己踏实能干收到同事的嫉妒,被人诬陷后扫地出门,艳玲再次感受到生活的严峻与残酷乃至职场的复杂与矛盾。
于是,在生存的逼迫下,艳玲不得已找了份饭店打工的工作,并拿到了属于自己劳动应得的报酬,这是她最高兴的事,因为她可以租住条件稍好的房间,以改善生活环境,最起码不为进卫生间而苦恼或者受人巴掌。
然而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生活并没有像艳玲想象的那样,意外还是不期而遇,让人措手不及。饭店老板因为投资其他项目,拖欠工资再次让艳玲陷于被动,在房东大哥恶语恶行中,艳玲再次感受到了租客的种种无奈与困境,不得已只能带着自己的行李露宿桥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几乎走投无路的窘境下,艳玲巧遇同学兰兰,而兰兰打工的服装厂正在招人,这再次让艳玲眼前一亮,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有转机,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兰兰却被房东醉酒强奸,这再次打击了艳玲,使我们感到世事之艰难,正如狄更斯所讲的那样“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房客时代》的学生妹,在《月光下的房客》转变为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主人公在成长,也要成家立业,艳玲是房客时代开篇登场的人物,到了《月光下的房客》里面,冯翠华和王金库亮相,他们又会带给读者怎样的体验?
生活从来不是我们自己设计的那样,有时候激流汹涌暗藏险礁,有时候静水深流波澜不惊,凶险和岁月静好并存,偶然与必然共生,突发与庸常携手,酸甜苦辣的人间味道才是最值得品读玩味。
婚后的王金库要养家糊口,更要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开支,不得已再次回到南方老厂,谁知老厂亦容不下他再来上班,俗话说得好,“一个萝卜一个坑”,王金库辗转到了老乡络腮胡所在的一家服装厂。
矛盾无处不在,纠纷也是无时不在,忍耐和吃亏是房客最为庸常的生活,也是一种常态。有脾气没工作,有工作就要忍耐,生活亦是一种妥协,无处不在的应对。
再有了金豆之后,父母有病亟需用钱看病,孩子喝奶粉亟需支付购买,原来生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一切又都是那样合情合理,容不得半点闲暇与偷懒。
钟金庭(络腮胡)、斜眼……等形形色色的人物都粉墨登场,精彩演绎一出生活大戏……
由艳玲,到王金库、冯翠花,还有络腮胡、斜眼……郭清茹《房客时代》就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清明上河图,为时代人物画像,为房客画像,正次第展开……
结语
《房客时代》表面上看分,貌似女性生存处境,但骨子里以“艳玲”之名,看见的是世俗人性;看似女性主义的写作立场,但是从共情共鸣出发,从人性出发,走出的是二元化的男女对立思维,这是小说构思巧妙的地方。
计划经济是福利房的时代,市场经济是商品房的时代。改革开放,城乡群众生活得到极大的改善,发展成果惠及每个人,这是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共识,更是一种认同感与获得感。然而,买房难却在一定程度上冲抵着这种幸福感,成为社会的痛点痒点,面对不断攀升的房价,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论国家层面如何出台政策调整房价,还是言犹在耳的“房住不炒”,还有华为等高科技的逐步稳定上升与房地产的不断溃败构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都在昭示着一种时代大势:高科技的核心产业生态链将取代之前的低端以房地产为核心的经济增长模式,吸纳更多的就业者,从而完成中国现代化的提档升级。当前,面对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新形势,面对汹涌澎湃的民意民情,房价仍是民心的一剂稳定剂。
我认识的郭清茹,温婉清秀,不乏大气果敢,更是一位有着小说写作天赋的青年作家,说起天赋,她自己调侃:“就是勤奋,不断坚持写作,持之以恒,总有收获”。一方面是生活的奔波劳累,另一方面是家庭、工作等繁杂琐事的左支右绌,即便这样,她仍然钟情于小说的写作,不图回报,只管付出,这也许就是作为小说作家的宿命。按照她的构思,《房客时代》属于系列小说,集中笔墨抒写房客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其中,既有自己的切身体验,更有种种见闻与经历贯穿之中,“文章合为世而著,诗歌合为时而歌”。此种真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遂愿遂心的。
《神曲》三篇,每篇33章,是一个时代的史诗;期待《房客时代》33篇,亦能学习经典,并在对经典的学习中,不断克服存在的语言还缺乏进一步锤炼、叙述手法过于单调、叙述视角缺少变化,偏重于故事的讲述而忽略了小说更为本质的方面,这是我们期待的,也是乐于见到的。
沈从文曾宣称写作是情绪的体操:“我文章并无何等哲学,不过是一堆习作,一种‘情绪的体操’罢了。是的,这可说是一种‘体操’,属于精神或情感那方面的。一种使情感‘凝聚为渊潭,平铺成为湖泊’的体操。一种‘扭曲文字试验它的韧性,重摔文字试验它的硬性’的体操。”期待郭清茹能像沈从文所讲的那样:“你不妨试试看。把日子稍稍拉长一点,把心放静一点,三年五年维持下去,到你随意调用字典上的文字,自由创作一切哀乐故事时,你的作品就美了,深了,而且文字也有热有光了。”
《房客时代》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我们有幸见证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更有理由这样期待……
(本文发表于2023年《躬耕》第12期,发表时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