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学去

作者 张运波

“小呀嘛小儿郎啊，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

这首“劝学歌”是我童年最耳熟能详的歌曲了，也是那个年代最真实的写照。

又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清晨，我光着脚丫子，挽着裤腿，头上戴着一顶竹编的大斗笠，在细雨中高一脚浅一脚的，踏着泥泞上学去了。

上学路上碰到三三俩俩的同学，都和我一样的装束在雨中快步急走。雨势小的时侯，头上顶着斗笠还可以遮雨，雨稍大一点，斗笠只能遮住身体的大部分了，裤腿和两袖大部分就得被雨水淋湿。如果遇上括风下雨天，斗笠也就不太管用了。家里条件好一点的同学撑一把大的油布伞，踏着一双高腰的雨鞋，一边走一边旋转着伞柄，甩出一圈伞花，让人好生羡慕……

到了学校，教室走廊里，靠窗的桌旁全是这些各式简陋的雨具，还有自制的雨衣——一张大点的塑料布，在角上系上绳头，往脖子上打个结，披在身上就可以了。

摘下雨具，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尽管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干的雨水，但这群挽着袖子上课的小伙伴们脸上都非常自然的洋溢着极其天真灿烂的笑容……

我们的学校是“开放式”的，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一个操场，两排相互垂直成直角“L”形分布的教室刚好半包围着操场，教室没有玻璃，四面透风，教室房顶人字形的房梁向操场的方向伸出一些，顺着这两排教室房檐往下的走势建成了一紧贴教室的L形长廊，下雨天，同学们就在走廊下活动。

教室内正面墙上，向外凸出的一部分长方形墙面，水泥抹平后刷上黑漆形成了与墙共生的“黑板”，黑板正上方用红纸黑字书写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这是所有教室的标配。

在这两排教室的结合处悬挂着一个圆形的铁圈，铁圈是铸铁的，那是我们学校的铃铛，上下课的铃声就由值班老师敲击而发出，清脆而嘹亮，正如那简陋的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一样，充满生机和活力，催人奋进向上……

这条上学的路，大概有三里多的路程，我们爬高坡，跨水沟，走土路，穿田头，每天都要走二趟。

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风吹雨打，我们这群挂着各式各样的“书包”，身着灰色土布衣服，光着脚丫奔跑的少年，从六岁走到了十一二岁，从一年级走到五年级，从七十年代走到了八十年代，虽然那时的生活单调而艰苦，但一路都是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