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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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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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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吴山口

宋明以来,庐州(合肥)城一直被人称作“金斗城”,位于紫蓬山南的吴山口街繁华,被叫做“小金斗”,吴山口有名气。

吴山口的底气来源于它东西走向的青石街,街狭长,一色整齐排列的青石,经过岁月的打磨,人踩车碾,幽幽地泛着光。青石街如一条深蓝色束带,稳妥系在吴山口的腰上。两边房屋依街而建,错落有致,连绵起伏。邻里相知,鸡犬相闻,同声共气,一条街上,算来不是亲戚就是故旧。往来人物脸庞憨厚,笑意盈盈,没有半分疏离感。青石板扎,偶有纵横不齐的条纹,人在石上走,足音清脆,传进了街巷的深处。

`乡里老人说吴山口位于合肥西乡的中心,道路通达。往六安,舒城,寿春和庐江都有官道相连。从合肥到西乡取道自竹林关,经吴山口、孙家集、中洋河、迎水庵至山南馆的官道线路,吴山口处在交通枢纽位置。

少年时代我常去吴山口,堂姐嫁在东陶洼,逢年过节走亲戚吴山口是必经之地。老辈人交谈中,我懵懵懂懂知道它在紫蓬山南,也是虎狼两山口,险峻的关隘之地。路过之时抬头观望,但见吴大山巍峨,紫蓬山顶佛塔高耸,心里充满了神秘。“迎紫气,赴蓬莱“,紫蓬山山高林密幽深,草木丰茂,鸟兽出没,吴山口守护紫蓬南大门,它的地域位置重要。

依托紫蓬山,千字山,吴山口四周古迹多。堂姐夫架不住我们一群少年的纠缠,曾带着大家顺着山口街参观游玩。山口供销社的糖果甜软,粘住了牙齿。铁匠店师傅胆大心细,能用火钳从青幽幽的炉火中夹出烧得通红的铁具,然敲敲打打,火星飞舞。木业社里刨花遍地,一股原木的清香。我们参观了街北的三步两桥,千年白云寺,刘伯温落脚处,打子塘。一趟下来,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山口有名,历代先贤留恋于此。那个在鸿门宴上持剑在手,啃猪蹄的壮汉樊哙就葬在白云寺旁。野史说苏轼曾在此留下巨型的石砚,乾隆皇帝白云寺寻过古迹。山风阵阵,树林萧萧,属千年历史在松风山涧里流淌。清代修《紫蓬山志》的李恩绶在《循李陵山脚上千字山示同游》诗中写道:“前峰接后峰,一重复两重。云容含骤雨,秋意绘疏钟。怪石解扶客,好山纯是松。余行苦踯躅,安得一携筇。”吴山口靠在千字山的臂膀上,四面松树挺拔,山花烂漫,山泉潺潺,山农公路,山花公路穿街而过,四通八达,蜿蜒向前。

由于地处四通八达的官道中心位置,明末,吴山口住户逐渐增加,买卖兴起,至清初已成为紫蓬山南麓货物集散之地,山货由此运出山外,日用百货也在此销售。清朝后期,淮军将领吴三功成身退,看上了吴山口街的繁华和优美风景,斥巨资箍城墙,挖壕沟,立更楼,取名吴山口。但是家乡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小吴三打番船,仗义勇为,与人口贩子斗智斗勇,解救被贩卖的下江妇女的故事。济弱扶贫,维护正义的人永远被人们所铭记。

改革开放前,逢到农闲季节,乡亲都到山上寻柴砍草,吴山口成了乡亲们理想的中转站;砍草的人一般起个大早赶到山口街,往亲戚朋友家里招呼一声,然后一头扎进山里,午后寻了一担柴草,大汗淋漓从山里挑出来,到亲戚家门口打个尖,歇歇脚,喝茶吃饭。山口人家袅袅的炊烟,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香气扑鼻的蒸咸鸭黄豆,喷香的烀山芋温暖了四乡寻草客空荡荡的胃囊,温暖了无数疲惫的身躯。

吴山口村委会有一棵玉兰树,树笔直,树形高大,枝叶葳蕤。15年春我参与了学校组织的技能培训,培训点就在街南的村委会,培训的项目有家政服务,蚕桑养殖。培训班里有老有少,叙说起来都熟悉。授课老师是市县专业的技能人才,上课间隙,我曾数次流连在树下,看一树玉兰怒放,香气袭人。我记得培训过后许多学员走出山区,走向广阔的世界。

山口村的文书小王是我的好友,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喜欢在微信群上发布一些农副产品销售的视频。经不住小王的再三邀请,岁末某日我们七八个人驱车赶往山口,在小王的陪伴下我们参观了大水塘麻鸭散养基地,林下养鸡项目,花卉苗木基地。我们走着,聊着,一群人买了鸡鸭,山菇,老虎爪,野山茶,收获颇丰。小王介绍吴山口经济发展情况。说话的间隙,我抬头看了看——群山逶迤,山道上小汽车疾驰而过,农家小楼拔地而起,堡楼上高挂红灯笼,小金斗城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华灯初上,山口街隐在一片明亮的光影里,小王随口吟诵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力邀大家留下用餐,众人以天色向晚,拱手相辞,转过街角,城墙上淮军旗帜在猎猎风里招展。街头喇叭里播放着黄梅戏《打猪草》的唱腔,由此我又想起山口街的旧时光。没来由脑海里冒起一句“流年笑掷,未来可期”的佳句,我禁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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