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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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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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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古渡

      我的故乡是个古镇,它有个古渡,很美很美。从古镇出来,通往那里要经过一个长长的画廊,右边是青青的麦苗,左边是金黄的菜花,沿途有粉蝶为伴,跨过一座卷桥,前行到巍巍的山脚下便是。

        古渡的靠山宛如一个坐禅的佛祖搂抱着古渡,安详地注视着对岸的种子包。山脚下,古渡的岸上有一间瓦房,是道班工人的宿舍,矮矮的,长方形,像跑江湖玩杂剧的两个箱子隔在岸边,只不过箱子前面栽着几棵杨树,门前摆着一条板凳,以备渡客歇坐。

        一艘趸船泊于渡头,粗长的铁链横跨河面。 这条船,国家的副主席董必武也曾坐过,不,也许和我一样站着,因为此船甲板空空,没设坐位。当年董老也许就这样的站着,欣赏着这古渡迷人的风景。

       游子归来,也需穿过一条画廊,到达古渡。这画廊是一条林路,长约千米,幽静在河边。它是一条简易的公路,却又是荆当公路最古老的一段。公路两旁,古木参天,林荫蔽日。北边林带外,一溜慢坡沙田,常种西瓜,绿叶翠蔓,圆滚滚的西瓜星罗棋布,环绕着人字形的守瓜棚。南边林带外不远处是碧波荡漾的河流,静下心来,听得见河水流淌的声音,时有村姑至渡口清衣。

       据说,古渡的靠山储藏着丰富的煤矿,要开采必须掏干官渡印,因为煤矿的门就在官渡印底,而官渡印就是古渡。这里,河面宽阔,深不可测,千百年来,无人探究。

      清晨,天青淡青淡,无风也爽,河水静静地流淌,将笨重的铁船倒扣在蓝蓝的水面上,缓慢地拉向对岸,涟漪在船尾呈八字形向两边无拘无束地荡漾,几只鸟掠过水面,落在方山上。

       种子河的村民常常要过河去方山放牛。他们的牛不是水牛,而是黄牛,它们从来不上船,都是泅水而过。朝霞满天,白鹤飞翔,牧童摇鞭,牛群下河,渡船缓缓前行,黄牛昂首浮游,宁静的古渡一下子充满勃勃的生机。

       这里没有漩涡,没有激流,没有险滩,没有暗礁, 不会使你惊心动魄。她和蔼可亲,慈祥得让你很想投入她的怀抱。 白云在古渡的清流中漂洗,倒影印在白云上,不愿离去,多么的恬静,多么的迷人。

       夏夜,明月当空,古渡蛙声呱呱,静影沉璧。约上几个同学,坐在渡船上,或促膝谈心,或相依眺月,或静思遐想,或浴足击波,即使有客乘渡,席坐船上,任它往返,别有一番情趣。

       古渡,曾经是古镇的人寻求理想追求幸福的必由之路口,是青少年求学必经之路口。背着书包,背着行李,来到古渡,眺望着远方憧憬着,眺望着远方犹豫着,站在古渡边任由水风拂面,任由万千思绪在心里翻腾,任由各种打算在脑子里格斗,犹豫的转身回镇返家,执着的乘船过河奔向前方。

       家乡的古渡无需浓墨重彩勾画,每一笔,每一条线,都从传统中来,淡淡的线条,淡淡的色彩,把意境渲染得淋漓尽致。它古朴,它简洁,却又如梦如幻,令人着迷。

       古渡充满着各种美丽的情感,演绎着数不清的悲欢离合,就如这满河碧波荡漾的水,四季盈盈。

       每当我离别家乡,即将走向陌生的他乡,站在渡口回望古镇,心里酸酸的,难舍之情河水般的奔腾不息。过了河,进了那条林荫古道,我放慢了脚步,一步一回头的想再瞧瞧古渡的背影。

       故乡的古渡,回乡的路上,我渴望最先见到的就是你。当我从异乡归来,踏上你对岸的那条林荫古道,远远的闻到你的气息,我的心醉了。我的脚步加快了,我的心跳加速了,我踩着平平的沙石,不仅脚下痒痒的舒服,就连心里也痒痒的舒服,那甜甜的乡情就如古渡扑面而来,紧紧地拥抱我。那真是:归来无倦色,满腔是喜悦!

       故乡的古渡,无论我是兴高采烈地衣锦还乡,还是垂头丧气地狼狈返乡,你都是慈母般的将我拉进怀抱。漂泊的失落,流浪的沮丧,归来到此全都一扫而光。

        故乡的古渡,你年复一年地坚守在镇外的山前,柔媚于柳烟之中若隐若现,沉稳于夕阳之外横舟浣云,静谧碧玉之上展示古拙,波动翡翠之间透出灵光,深情如涟漪绵绵不息,热肠似回流婉转盘旋。

       故乡的古渡,你平静的流水闪烁着耀眼的向往,洗涤着斑斓的追求,那波澜不惊的涵养着实让人大彻大悟。

       故乡的古渡,一直以来,你对我有一种拒绝不了的诱惑,哪怕远在天边,深夜常常于梦里习惯地向你奔来。

       故乡的古渡,你悉心珍藏的梦没有被河水带走,植在岸边葱茏着我的记忆。

       啊,故乡的古渡,你如诗如画的景色永远烙在我的心上,因为那里刻满我的故土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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