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怪的规矩
要不是怕惹爸爸生气,陶林林绝不愿意一大早就跟爸爸去图书馆。当然,如果不是去了图书馆,他也就不会遇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了。
图书馆大厅,宽敞明亮,阳光从楼顶的透明罩漏下,照得室内亮堂堂。厅中央几株绿竹,平添几分幽雅。围着这几株绿竹,又摆放一圈黑色沙发,和那些散落四角的坐椅一样,专供那些看累书的人休息用,一切显得周到而体贴。
少儿阅读室是在三楼。
爸爸领着陶林林走进图书馆底层大厅,在大厅门口略顿了下,一位漂亮阿姨就从角落沙发走过来,笑迎迎地问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哟。”
漂亮阿姨穿的是白底红花连衣裙,高跟皮鞋,打扮得象花一般,声音甜得象蜜糖。……装腔作势。
这是给陶林林的第一感觉。第二感觉就是她同爸爸是事先约好的,要不怎会问这么一句话,等了好久似的。
这让陶林林心里很不舒服,对这漂亮阿姨有种莫名的讨厌。
为什么会如此呢?陶林林一时半会想不起原由。不过,今天早上,爸爸妈妈背地里真真正正在吵架。
“你儿子,陶林林,你说过好几回了。对吧,哟,长这么高。你看,我家这个,都属牛的。一样大。还比我家那个高多了,给他吃的啥哟,李文文,过来和哥哥比比。”漂亮阿姨说话又快又急,声音脆甜,象在唱歌。
爸爸谦逊地笑了笑,把得意全写在脸上。有人赞美儿子,哪个做父亲不会得意呢。就好比艺术家把心爱的雕塑放在展厅上,就是在等着人赞誉一样。
随着年轻阿姨呼喊,旁边跑过来个小男孩。小男孩生得眉清目秀,如小姑娘一般显得腼腆害羞。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叫李文文。也是属牛的。你们两头牛,比下高矮,让我看看。”漂亮阿姨脸上盈满热情,连连吩咐李文文叫陶叔叔。
李文文乖巧得也象女孩子,叫了一声“陶叔叔,好。”
“叫阿姨,林林。”爸爸捅了下陶林林,吩咐道。
陶林林只是咬着嘴唇,低着头,蹭着。假装不好意思,其实是不愿意叫。
“哟,还会害羞哟。”漂亮阿姨笑了起来。
“乡下娃儿,不懂事。”爸爸忙打圆场。
陶林林心里又不甘心了,暗道:“谁说我不懂礼貌,家里人都夸我嘴甜。哼,我只是不高兴叫她罢,有啥希罕的。”
“文文,带你哥哥上楼去看书。”漂亮阿姨推着儿子,要他带陶林林上三楼。
李文文走过来,当真伸出手要拉陶林林,这让陶林林又很不服气。
“不就是去三楼少儿图书室,我早去过好几回,有啥了不得的事。”陶林林嘴上不说什么,转过身,先上楼梯。以示自己不是带的,是自己走的。
楼梯是铁木结构,两人噔噔咚咚直往三楼跑去。刚走到三楼楼口,碰见位打扮时髦的妈妈扯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边走边嚷:“谁立的啥破规矩,翻几本破书,居然还要问属什么的。疯子,全是疯子。我找你们馆长评理,”
时髦妈妈吼的声音特大,很刺耳。惹得所有人的眼光都往她那边看,她还不自知。立时有工作人员走出来,示意她保持安静,不要打搅别人看书。时髦妈妈不依不饶,非要找馆长来评评理。
“不见到你们馆长,我是不会走的。”时髦妈妈示威地说。
“问你话的就是馆长。”工作人员说道。
“她是馆长?!”时髦妈妈惊叫一声,半点也不相信。在得到工作人员的肯定后,时髦妈妈脸都变黑了,大声嚷道。“太诡异了,你们居然弄一个疯子做馆长?你看她大热天的,还穿着毛线衣。疯子,疯子,这地方怎么了,全都疯了。我得走了,在这里会影响宝宝成长。”
时髦妈妈扯着小女孩,不管小女孩又哭又闹不想离开,强扯着拖着就走。
陶林林回头朝楼下看了一眼,见爸爸坐在沙发上与对面坐着的漂亮阿姨说什么。漂亮阿姨正吃吃地笑。
“我读五年级了,你呢。”李文文追在身后边问。
“我也读五年级。”陶林林懒懒地说话,眼角儿瞟楼下的爸爸。心里莫名其妙厌恶漂亮阿姨,也就连带讨厌面前跟自己一般大的小男孩。说话间,两人走到少儿阅览室。
门口,果然守候着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真古怪,个头不高,廋廋的,一头银白色头发全是卷卷,脸上全是皱折,没有八十岁也有七十岁。一付老花镜挂在鼻子尖。更怪的是,大热天身上还真穿了件绯红毛线衣,脖子上围着条红毛巾。笑时,嘴里也看不到几棵牙齿。
老太太虽然长得如根干柴块,偏怪有精神。象什么?象什么?
象位法力高深又神秘莫测的老巫婆。
“欢迎,欢迎。”老巫婆站在门口,欢迎每一个到来的小朋友,同外婆一般慈爱。
“今天,立了个新规矩,进去的每个人都要回答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你们属相是什么?你们知道么?”老巫婆清清嗓子,问道。
“我们属牛的。”陶林林与李文文这回倒异口同声。
“双牛星呀,呵,感谢天,感谢地。终于等到你们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太太太高兴了,高兴得连脸上的皱纹都笑没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回轮到陶林林李文文一脸迷茫了。
“今天有个游戏,要你们协助下。请你们坐到第九排位上,在那里,我也为你们准备了一本书。请依据书上指引去做。记住,任何时候,你们俩要互相信任,互相帮助。这个游戏才能圆满完成。千万差错不得。”
一听有游戏,好奇马上占据他俩的心,忙赶到第九排位。
桌子果然放了一本书,精致的书面,漂亮的插图,叫人一眼就喜欢上它。
“记住,世界将会因你们而改变。是变得美好,还是凄苦,全在你们身上。”老巫婆说话,象在念古老的,令人难懂的咒语。
陶林林同李文文,压根儿没弄懂她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故事就开始了。
二:古怪的狗
清清草地。
如铺着绿荫荫一层地毯,上面缀满各色鲜花,点点朵朵,争相盛开,一眼儿望不到边。
至于怎么会到这么一个地方。
陶林林同李文文都一时说不清楚。好似翻看了巫婆馆长给的书,迷迷糊糊打了个盹。醒来就这样了。难不成给那古怪的巫婆馆长施了魔法?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搔着脑袋。也没怎明白。
“看,好大的天鹅哦。”李文文忽然大声叫起来。
他们看到一群雪白雪白的大天鹅,展开轻盈的翅膀,姿态优雅地飞来,到这里,一只接一只,收敛翅膀,飞掠俯下,准备落在这青青草地上,稍作歇息。就这时,草丛里掠起一道白影,箭一般的快,把最先落在草地上的那只天鹅,一口咬着脖子,很快拖进草丛不见了。
苦命的天鹅,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了。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把陶林林李文文都看呆了。
受惊的天鹅们嘎嘎嘎嘎哀鸣,惶惶地冲高而飞,转眼间消失在天边。
“我们这是在哪里,刚才那,那道白影子是什么,会不会是……。我们得找人打听下,迷了路可就不好。”李文文怯怯地提议道。
陶林林忙点头称对。两人爬到高一点的地方,向四下张望,满眼儿的绿草地,都望不见个边。
终于在这孤零零地方,看到座孤零零的小院,孤零零地守望。
“有院子就有人,我们去那里看看。”李文文兴奋地说。
两人站起身向屋里跑去。足下细细的草茎,柔软得有如妈妈的心怀。小孩子心急腿快,跑了约有半个钟头,跑到那座孤零零的小院跟前。
小院由一圈人高的篱笆墙围着,篱笆是用一些不知名的小树枝条儿相互穿插编织起来的,插篱笆的小树枝儿,己开始发芽,冒出嫩嫩的绿绿的叶儿来,颤颤地挂在篱笆墙上,怪好瞧的。
推开没有上锁的篱笆门,里面收拾得很整洁,一条用五颜六色丝线扭成的细绳儿,一头系在窗框眼上,一头系在院里一棵桂花树上。绳子上凉晒着几件小孩子的衣服。
这衣服很漂亮,绣着可爱的花朵儿,花儿仿佛是活的,迎着风儿在飘。两人都仿佛闻到了一股子醉人的桂花香味。
院里三间茅草屋,屋子并不高。小屋也没上锁,半掩着门,靠屋墙壁根,有几件农家耕田种地的工具。墙壁上,还晾挂几张鱼网。
奇怪。这地方,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连条小河溪都没有,晾晒着这些捕鱼的鱼网做什么用呢。
“有人吗?”两人喊了一声。屋里没人回答。
这地方没人住?
瞧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两人有点不知所措,是继续站在屋子里面傻呆呢?还是退到篱笆门外去等屋子主人回来?
还是先到门口去瞧瞧,在人家屋里站着,要是这家人回来,准会怀疑他们是小偷,肯定不高兴的。
两人转身刚要离开,篱笆门外窜进一条白影子,白影子进门后反过身,一下子将篱笆门关上来。然后瘫坐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鼓鼓的肚子一起一伏。
陶林林李文文看清这白影子原是一条狗。
只不过,这狗狗也与平时见到的狗有点不同,生得耳尖嘴长尾粗,眼神还凶恶。
“狗。”李文文惊叫了一声,吓得后退了一步,躲到陶林林身后。
陶林林倒不怕狗儿。
问题是这条狗儿刚进来时,居然会自己返身回去关上门。
你见过吗?
两人这会都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窜到屋墙壁,一个顺手操起一根扁担,一个俯首拾起一把木叉。
这条毛色雪白的狗,乍听到屋里有人声,也吓了一跳,原地打了个转,低伏下脑袋。待偷眼看清面前不过只是两小孩子,胆子也就大起来,鼻子朝他们伸了伸,吸了吸。
“别过来,过来打死你。”
陶林林扬了扬手里扁担,觉得自己应该比李文文勇敢些,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吓唬。李文文也跟着把叉子舞了舞,紧张地靠近陶林林。
“别怕它,它不敢过来。”陶林林安慰李文文。
“我,我才不怕它。”李文文虽然牙齿打架,可也不服输。
两个小家伙心里都吓得不浅,但都不愿意承认。反而做势想把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吓跑。
“嗨。小朋友,你们好。”
你见过有狗狗开口说话么?这条古里古怪的狗狗居然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舔了舔嘴巴,眼睛也变得柔和起来。
陶林林李文文面面相觑:今天遇的事儿,真有些诡怪离奇。
“你肯定它是条狗狗?”李文文望着陶林林问。
“肯定是狗,我家有条狗叫拾得,跟它长得差不多。”陶林林满有把握地说道。“我家拾得好乖的,好听话的。可是它不会说话呀。”
“你说它会不会是条疯狗?要来咬我们?”李文文胆怯地问。
“我,我,不晓得,我家拾得不会乱咬人。我叫他卧倒就会卧倒,站起就会站起。”陶林林犹豫地答道。
“我不咬人,我不咬人,我也好听话,也好乖的。我也会卧倒,站起,站起,卧倒。我还会打滚呢。”古怪的白狗狗偷听到了他们的这一番对话,连声说道。并真的站起来又卧倒,又在草地上打了三个滚。问。“你看,是不是这样子。”
“真乖,多好玩的狗狗。我原先想养一条的,可我爸不准,怕它咬我。”李文文一见,好生欢喜,放松警惕,把手中木叉放回原位。
乖巧无比的白狗狗,趁机溜近到他们跟前,垂下头,跪低前腿,伸出舌头,摆着尾巴,以示亲热。一付好可爱的样儿。
“请问,这里,是你们的家么?”古怪的狗狗卑微地问道。
“不是我们家,我们也是刚刚过来。我们,可能还迷路了。”李文文老老实实地说。
“迷路了?那谁是这里的主人呢。”古怪的白狗狗声音大了些,站起了身,抬起头。
“不知道,我们刚进来会,没见到有人,是空的,大约没人住。”陶林林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主人。这是间没住人的空屋子了。”古怪的狗狗欢快地跳了起来,在院子翻了个斤斗。“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真可爱。”陶林林和李文文都笑了 ,真还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狗狗。
“你说你家有只大黑狗叫拾得的么?”古怪的狗狗歪着脑袋问陶林林。
“是呀,我出生那年,我爸在高士山狮子岩路上拾的,所以叫它拾得。它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它的毛是黑颜色。”陶林林特喜欢给人家解说自家的狗儿名字来历。
“你真的肯定,它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古怪的狗狗真喜欢跑根问底。
“它从小就跟我在一起,我爸爸捡来的,我肯定晓得。”陶林林肯定地说。
“那你真的肯定它一定是条狗狗。”这狗狗真的哆嗦。
“肯定,当然肯定。不是狗狗难道还会是个人?”陶林林有些不解。为自己的幽默而得意。
“哈哈哈哈,我看你爸爸真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古怪的狗狗笑得在地上打滚,笑得个气都接不上来,眼泪都流出来。
“你才是只大笨狗。”听到这狗狗居然骂爸爸是大笨蛋,陶林林心里当然不高兴。
“有没想过,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会不是狗呢?”这条古怪的狗狗一点都没生气,反而笑着问道。
“不是狗?”陶林林心里突突地跳了跳,怎么打小跟自己一起成长的狗狗,忽然说不是狗狗了呢。不是狗,是个啥子?
“你爸爸带你去动物园没有。”古怪的狗狗笑够了。问道。
“还没有呢,不过,我爸爸说过几天就带我去的。”陶林林答道。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李文文接口说道。
“那,你们都不用去动物园了。”古怪的狗狗笑眯眯地说。
“为啥儿?”
“因为你们今天碰见了狼!而且是一匹天狼。”天呀,古怪的狗狗居然不是狗,而是一匹狼,一匹天狼。
“狼?!”
陶林林跟李文文闻言吓了一大跳。狼的传说,他们可是听说无数回的。记得最清楚的是老人们一句区分狼与狗的话。就是“狗吃屎狼吃人。”
何况还是只不比寻常的天狼。
“我跑了整整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呀,连口水都没有喝上,饿得前胸贴到后背。刚捕捉了只天鹅,只够塞我的牙缝。我正寻思怎能饱饱地吃一顿,哈哈,就让我遇见你们两个小笨蛋。”
天狼狞笑,呲牙裂嘴,露出锐利的前爪,在草地上擦了擦,象在用磨刀石磨刀,再把爪子挥了挥,象在驱赶嗅血而来的苍蝇。
然后就向他们凶残地扑过去。
三:古怪的猎人
天狼张巨嘴,露獠牙,凌空跃起。把陶林林李文文吓得妈呀叫了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万万没想到:明明是一条听话好乖的狗狗,转眼就变成一匹吃人喝血的恶狼。
两人本是小孩,又还赤手空拳。面对要吃他们的天狼,直吓得人都变得呆了哑了,就算此时他们手里还拿着扁担与木叉,恐怕也不知该怎么办。
危机时分,传来一声长啸,紧跟一声大吼。“畜牲,这回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吼声未落,篱笆门给人一足踢开,吆喝着闯进一条大汉。
天狼本也扑在半空了,听得这一吼,就如被人在腰间打了一记闷棍,跌落下来。落地后顺势儿一滚。脸上笑眯眯,雪白色的毛,渐渐透明,渐渐没有。天狼边隐没边狞笑道。
“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我要吃掉你们,没人逃得脱我的钢爪。”
陶林林李文文哪里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吓得脸色惨白,四肢无力,差一点儿尿了裤子。
吆喝进门的大汉是一位猎人,这猎人生得也很古怪,年约四十多岁,穿了一件长及膝盖虎皮裙,腰间系了一根褐色树藤,裸着一对粗壮的胳膊,光着一双两尺长的大足。左手挽着一张大弓,右手搭弦一支长箭。整个人高大威猛,粗犷有力。
猎人进门来,见两小也吓得傻呆的模样,忙上前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怕,别怕。小朋友,它也经逃走,再不敢来了。”
见到如此古怪模样的猎人,按说陶林林李文文内心应当害怕才对,也不知怎么回事情,两人听他开口说话,非但不害怕,反而更有一种亲近感。有如父亲般的信任。
“叔叔好,谢谢你。”李文文有礼貌。连忙谢道。他知道若不是猎人及时赶来把天狼惊走。他与陶林林的小命怕没啦。
“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陶林林这会倒有些迷糊。想起自家和李文文本在图书馆的,遇见位古怪的老太太,看了桌上一本书。就不知怎么回事儿,来到这里。跟着接二连三遇见这些古古怪怪的事情。
“这里是银河之畔呀。”猎人说道。又有些诧异地问。“难道你们不知道?”
“银河?叔叔,你骗我们,我爸爸说天上才有银河,是由好多好多好多的星星组成的。我咋没见到一颗星星呢。”陶林林连连摇头,不相信猎人的话。
“你爸爸肯定是个缺乏想象的家伙,告诉你们,这里真的是银河边畔。我没有骗你们。”猎人听罢,哈哈大笑。
“那,我们咋没有见到河呢?”李文文四下张望一回,好奇地问道。
“算你们运气好,碰见了我,告诉你们,银河是要在晚上才能出现。这间草屋就是建在银河边沿的。好在你们没有再往前乱跑,若是跑迷啦,跑到河里去了。天一黑,河水涌生起来时,你们小命就没了。”
“我不怕,我会游水。”陶林林挺着胸膛,大声道。“我在水里象一条鱼,比鱼还游得快。我可以游到对岸去。”
“是吗?”猎人闻言哈哈大笑。“我可是第一回听人说能游过银河去。银河宽十万八千里。看来我才是那个缺少想象力的家伙。”
陶林林一听一条河宽十万八千里,吓了一大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叔叔,我们刚才遇到天狼了,它说还会来吃我们。”李文文想起天狼说过还会来的话,担心地给猎人说道。
“是呀,叔叔,你干嘛不用弓箭把它射死呢?”陶林林眼瞅着猎人手中的弓箭,道。“我要是有弓箭,我就一箭把它射死,叫他不能害人。”
“小朋友,你不懂,它是天狼,我是猎人,我们天生是对头。如果没有它,就会没有我。我每天寻找它,想方设法的要找到它。它每天躲着我,千方百计的避开我。我追它逃,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事业。”猎人笑道。
陶林林李文文没听懂猎人说话的意思,只是眼瞅着他手里弓箭,心里暗想,这弓箭真好玩。要是能给我们玩会该多好。
猎人似乎瞧穿两人的小心思,笑问道。“你们想不想体验回做猎人感觉呢。”
“想。”陶林林李文文一听,想也没想,就异口同声应道。哪一个男孩,不想做猎人,去追找自己的猎物呢。
“好,我让你们做回猎人。”猎人当真把手中弓与箭,分送给陶林林李文文手里。边低声笑道。“你们知道天狼为什么会怕我?是因为我有一回,真的把这支箭射在它屁股上了,疼得它哇哇哇乱叫了一天一夜,才把箭给拨出来。从此,它只要听见弓弦声就要逃跑,看见这支箭就要害怕。可好玩了。”
陶林林李文文听猎人说得这般神奇,低头去看手里的弓和箭。
这弓这箭,都比陶林林李文文高上一头,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是怎么才能使用?
等两人想替这问题寻个答案时,猎人也经不见了。
两人再次傻了眼。
四:古怪的一家人
“爸爸,家里来客人了哟。”
两人发愣的当口,听见门口有小孩大惊小怪说话的声音。两人一听,急了,他们现在还站在人家草屋里,屋主人回来,会不会把他们当成小偷看待呢。想到这里,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先进来的是名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的衣服非常漂亮鲜艳,如天边的云霞一般。头顶上扎着两个冲天的辬子,生得象粉团儿一般的人物,让人一见就感觉好生欢喜。
奇怪的是小女孩居然赤着一双足,粉红娇嫩的一对小足。
小女孩进门来见到他俩,惊讶地欢呼起来。声音有如天籁一般的美。
“在哪呢?在哪呢?”陶林林李文文还没说话,跟在小女孩屁股后一名五六岁的男孩,蹦蹦跳跳跑进来,边跑边问,在哪呢,在哪呢。真象见到什么稀奇古怪一样。
小男孩虎头虎脑,同样光着一对胖乎乎的小足。进屋后见到陶林林李文文两人,象家里从没有来过客人一样,马上折转身跑出门,边跑边大声喊。“爸爸,爸爸,好怪哦,真的来客人呢。”
“那你们还不招呼客人坐呢。看你们,真不懂事。”
随着说话声,屋外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人生得敦实憨厚,见到两人,眼里也透出万分的惊奇。
“我要去给牛爷爷说说。我们家来客人了。”小男孩进屋,又急急往外跑,边跑边大声说,中年男人忙叫他要小心点。
一家人的热情,叫陶林林与李文文都不好意思,喏喏的半响不知说什么的好。
小女孩很大方,满脸儿都带着笑。肯定是家里的小当家。
从招呼两人到敞屋坐下,到屋里端出了水来让他们喝,跑前退后,象一只漂亮的蝴蝶,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欢笑声一直就没断过。
中年男人话倒不多,木讷得很。看着女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脸上始终带着笑,坐到一旁,口袋里掏出烟叶儿卷起喇叭状的烟卷,从地上拾起两块星星形的石头,拿在手里,相互碰了一下,石头居然燃烧起来,然后用这燃烧的石头,点燃了他的烟卷。
“我们,我们,是迷了路。”陶林林轻轻碰了碰李文文,说道。
“是,我,我们迷路了,跑到这,这,有点怪。”李文文口吃不轻。
“没事,没事。”中年汉子裂开厚实的嘴唇说道。
“牛爷爷回来了,牛爷爷回来了,我给他说我们家来客人了,他还不相信。”刚才跑出去的小男孩子又跑回来,这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屋就嚷。
“咳,咳,我乖孙,是不是在骗人?骗人,会打小屁股的。”门外同时响起咳嗽声,说话声,脚步声,扑哧扑哧的喘息声。
这脚步声,沉重又缓慢。这喘息声,又粗又重。这说话声,断断续续,象拉风箱。
陶林林李文文忽然有些紧张,不知这又会遇见啥怪事儿。
五:古怪一头牛
陶林林同李文文的紧张是有道理的,随着说话声,脚步声,从门外,慢吞吞踱进一头牛。
一头老牛,
一头廋骨嶙峋的老牛。
老牛迈进屋子,抬起牛头,睁着一双混浊的大眼晴,打量着陶林林与李文文。
“嗬嗬,乖孙孙真还没有骗我哟,真来了客人。稀客,稀客。”一头老牛,能开口说话。
这让陶林林与李文文大大的吃了一惊,呆如木鸡般站在那里。
今天真有些古怪,稀奇的事情一茬接一茬。
两人不约而同把手伸到脑袋上去挠痒痒,实在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真是不可思议。
“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中年男人看出两小内心的害怕,忙走过来,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摸两人的脑袋,和蔼地说。“我们是谁,你们以后会知晓的。”
听到中年男人的言语,说来也怪,听了中年男人的话,两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对他满是信赖。
“我叫牛小花。这是我弟弟,叫牛小云。你们叫么呀?”
小女孩声音脆爽,又快又好听。原来她的名字叫牛小花。
“我叫陶林林。”
“我叫李文文。”
陶林林李文文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们咋找到这里来的。”牛小云跑过来,满是好奇地问。“有时我想跑出去玩,都不知到哪里去。”
“我,我们也不知道,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陶林林李文文显得促促不安。他们实在不知道,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别理他,他呀,人来疯,瞎问这些干嘛?淘气泡一个。”牛小花白了一眼弟弟,替他们解围。
“不是的,我们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我自己都不知怎么说,我只晓得我爸爸带我到图书馆,碰到他和他妈妈,碰到个老太婆,问我们属什么,要我们去看啥书的……然后,然后就在这里来了。”两人结结巴巴,把事儿也说得个不清不楚。
“是这样?!”中年男人听了,半是惊讶半是怀疑。直拿眼望一旁的老牛。
老牛闭着眼睛,嘴里反刍,尾巴轻摔。它也想了老半响,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它也没想明白。
“你们晓得不,后天,我就可以见到妈妈了。”牛小云爬在凳子,高兴地对他俩说。“我妈妈会给我做好多好多的新衣服,我妈妈做的衣服可好看了。听爷爷说,连天边的云霞都是我妈给裁的。你们说我妈妈厉害不?”还没等陶林林与李文文接话,牛小云又神秘地扬起赤足,得意地问道。“你们肯定猜不到我们的鞋到哪里去了。”
陶林林与李文文互看了一眼,古怪,还真没猜透。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就知道了。”牛小云喜道。
六:银河
不管陶林林李文文肯与不肯,牛小云硬是拉上俩人,跑出门外,到了门外,两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离小屋不远,一条巨大的河流情无声息的涌现。这条大河,看不见它有多宽,有多长。它是没有边际的。
陶林林李文文惊得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拢。这条大河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它就象是凭空出现在眼前,要不听到河水哗哗响,真不敢相信这是条真的河。
河的水,也是怪得出奇,河水闪闪烁烁,象无数萤火虫挤在一块儿。
“那些是星鱼,很小很小的星鱼,它们身上发着亮银色的光,把整条大河都染成了银色,所以这里叫银河。”
这会,牛小花解释说道。牛小花是什么时候跟他们来的,他们都不晓得了。
“银河,星鱼,会发光。”
陶林林李文文忍不住跑到河边上,河水轻轻地荡着,起着细细的波纹。
两人用手掬起一掬水,想看看星鱼儿是个什么模样,可是这水在手中,是清清透凉的水,与平常见到没有两样,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星鱼。
两人好失望,跟牛小花说的一点也不象,什么发光的星鱼,定是牛小花在哄他们开心。
“星鱼只要一离开银河,就化成水了,你们就看不见它。只有飞回河时,又才会化成星鱼的。”牛小云跑来大声说道。
陶林林闻言,忙把手中的水抛向河里。只见那掬水儿一离开手,便泛起一溜亮银色的光飞出,落在河中,又与河里水溅起另外一团银光,真是梦境般的美,烟花般绚丽。
如此好玩的游戏,两人兴奋极了,连连用手在河里把水抛起来,看它们绽放。
而后,两人开始学着姐弟俩,脱了鞋,赤着足,在河畔乱跑。
看着那些亮晶晶,银光光的星鱼,在空际划过,织成一道滨纷多彩的景。真想打一个水漂儿来看看。
也经玩得忘乎所有的陶林林,拎在手里的红边儿波鞋---这可是爸爸刚刚给买的--轮圆胳膊,使劲儿往河里扔去。
鞋落河中,河里就泛起一朵四处纷溅的水花,有如春花在刹那间盛开,多么的奇丽眩目啊。
扔完右手里的一只,那花如梦一闪,怕是不曾看得仔细,陶林林想都没想,换过手来,把另一只也给扔了出去。
“好玩,真好玩,喂,你也快扔呀,快扔呀。”
陶林林扔完自己的两只鞋,还不满足,对同样拎着鞋子的李文文大声嚷道。
李文文此时也是迷迷糊糊,想也没想,顺手儿把手里的一双白色卡通波鞋扔进河里去了。
看着溅起的银光,串串珠链似的。两人开心得大喊大叫。
“哈哈哈哈。”牛小云俩姐弟此时却笑得直不起腰。指着他俩道。“你们,你们也把鞋扔进了河里,这下可好玩了,可好玩了。”
李文文傻了眼,望望一双赤足,看看一双空手,哭丧着脸。
陶林林这才想起,也跟着傻了眼。想了想,又笑起来,说道 。“我们不怕,我们不怕,不是说好了的,天一亮,这水就会没有了。我们又没扔多远,等到天亮,捡回得了。”
“捡不回来了,捡不回来了。”牛小云拍手大笑。“早就落到对岸去了。”
这回陶林林真傻眼了。对岸?十万八千里呀。这可是爸爸刚给买的新鞋,爸爸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你看我的,还有我姐姐的。”牛小云伸出自己一双赤足,开心地笑着说。原来他们的鞋,也就是这样给给扔进河里的,一直没有捡回来。
“那怎么办?”陶林林慌了,哭丧着脸,问道。“你们知道捡不回来,你们还扔?”
“我妈妈就住在对岸呀,我们要是想妈妈了,就把鞋扔进河里。每年我妈妈回来,又都全给我们带回来。”牛小花差点笑破了肚皮。“这回,我妈妈要是看见你们的鞋子,不知会怎么想了。肯定在想,好怪哟,好怪哟,这不是我做的鞋呀,这是哪里来的呢?哪里来的哟?”
“都是你,叫我扔的。我妈晓得了要打我。”李文文哭着脸怪陶林林。陶林林抓耳挠腮想不出法儿。
“姐姐,姐姐,你看,我捡了个瓶子。”牛小云挽着裤足从河边跑过来,扬着手,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有一个折叠字条。
隐隐的里面有字迹显现。可惜里面的字儿弯弯曲曲,看不清也认不得一个。
“我们拿回去,给爷爷看。”牛小花说。
七:鹊仙
“好香哟。”
陶林林李文文随着牛小花姐弟转回茅屋,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从屋里飘出来,不由得叫了一声。
“比我爸爸煮得还香。”陶林林补充一句。
屋里木桌上,摆放着一盆汤,香味就是从这汤里飘出来的。看这汤的颜色,犹是清水,里面飘着几片绿叶儿。清水绿叶,倒别有味儿。
“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些糕点,没什么好招呼你们的。”中年男人从里屋里端了几样糕点,歉意地说。“不过,这是星鱼汤,味道还可以。”
陶林林向来不太客气的,玩了这么久,肚子真还有点饿了。先把寻不到鞋子的不快放在一边。拿过汤勺,舀了一勺儿,喝了一口。连声嚷道。“好喝。好好喝,比我爸爸煮的还好喝。”
李文文听了,也赶忙给自己装上一碗。两人肚子饿了,也就毫不客气,不等招呼,津津有味吃起来。
“真有这么香么?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这星鱼汤就是从河里舀来的水,在锅里烧开加了点菜叶儿,啥也没有。清汤寡水的,好喝啥子哟。”嘴里咬在糕点,半响不想咽下的牛小云真是大惑不解。抱怨着“每天老吃这个,一点味都没有。”
陶林林和李文文相互看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牛小云奇怪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笑一下。”陶林林解释说道。其实他们也不知这句话为什么就觉得好笑。
正说着,听到屋里面传来牛小花的哭泣声。
陶林林与李文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住了嘴。惊诧地向里屋里望。牛小云赶紧溜下桌子,往屋里就跑。紧跟着,就听到牛小云大声哭叫。“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陶林林朝李文文招了招手,悄声说。“我们去看看,啥事儿?”
李文文点点头,两人悄情向屋里走去。
里屋,是那头老牛住的地方。
老牛卧在地面,轻摆着脑袋。中年男人黯然地依靠在一堵墙边。低垂着脑袋,表情痛苦。
牛小花蹲在角落,双手捂着脸,在那里嘤嘤哭泣。牛小云坐在地上,双足乱撑,哭叫着要妈妈。
“我一直忍气吞声,唯怕做错丁点儿事。可她为什么还这么狠心。一年只一回,却是不肯。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说说呀。”中年男人在那里喃喃而语。言语中充满了辛酸与无奈。
陶林林与李文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还是好的,又唱又跳,欢天喜地的。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个样儿。
“嗨,大家好。需要帮助吗?”就在大家伙心里都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极有礼貌的问候声传来。
谁?
随着声音,院子中央,慢慢的现出个笑样儿脑袋,接着就是身子。
一匹白色的尖耳粗尾的。
天狼。
它不是也经逃走么,不是在院子消失去了么?怎么,怎么。难道它一直没有走,一直都潜伏在这里。
“天狼,你来这里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老牛望见它,从地下站起来,摆着尖尖角喝道。“你,走开。”
中年男人腾地直起身,身后摸出一把锄头,捏在手里。道。“天狼,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你想干什么?”
陶林林与李文文也着实吓了一跳,手慌足乱去寻弓与箭。还好,这两件东西,就放在离他们不远地方。两人抢过去,一人拿一样,站在那里,大气儿也不敢出。
“慢着,慢着,我是来帮你们忙的。”天狼笑眯眯地说。
“你咋一下有这么好心?”老牛对天狼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我要做好人。”天狼笑道。“老牛,你别不相信人。我这回绝对是真心帮你。不就是年年为你们拱桥的鹊仙儿,不知王母扭了哪根筋,把它关在藏镜楼里的分心镜内出不来罢了。”
“罢了?说的好轻松,你别吹了,你能破得了分心镜。”老牛讥讽地道。
“我是破不了,可有人破得了。”天狼笑道。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俩。”天狼一指陶林林与李文文。
“他们哪能够?天狼就只知瞎吹。”老牛摇头道。
“他们的确也不能。”天狼又说。
“那你说啥,寻开心。走开,我不想见到你。”老牛感觉天狼在耍它,气愤说道。
“老牛呀老牛,到老都是臭脾气。等不得人家把话说完。”天狼笑着说。“他们俩本身的确破不了分心镜,但你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老牛才注意到陶林林与李文文。
两人站在角落,陶林林紧紧抱着一张弓,李文文手里握着一支箭。天狼先前说过要吃他们,两人心里都异常害怕。一听到天狼声音,就把弓箭拿在手里。他们是听猎人说过,天狼就怕这付弓箭。但是此时把弓箭抢在手里,两人又担心起猎人的话是不是可靠。若要是天狼不怕呢,他们该怎么办?
“射天弓箭。”老牛失声道。
“老牛就是老牛,老眼儿一点也都没花,连传闻中的射天弓箭,一眼儿就能认得。你想当年后羿射九日用的就是这把弓箭,区区分心镜,又算得了什么。”天狼笑道。
“两位小哥,你们,倒底是什么人物?手上怎有此弓此箭?”老牛大惑不解。连忙问道。
“是位猎人叔叔借给我们玩的。”陶林林李文文老老实回答道。把弓箭递给奔来查看的中年男人。中年汉子又把弓箭拿到老牛眼前,老牛看过后满脸惊奇。
“怎会是这样的?怎会是这样的,从不离身的东西呀。莫不,莫不……只是,只是……。”老牛在那里沉吟不定,猜不透这里面有些什么奥妙。
“大哥,你还在想什么?”中年男人忍不住焦虑地问道。
“天狼说的是没错,分心镜只有这套弓箭能破去,只是,只是,不知道他俩小哥,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呀。”老牛叹息道。
“哥哥,你们帮我救救鹊仙阿姨吧。我们一年只有一天才能见到妈妈,如果没有鹊仙阿姨,我们就见不到妈妈了。”牛小花一拉着弟弟,跑出来,扯着陶林林两个,哭着说道。
“我们也想帮你们,那个,那个是助人为乐。何况我们的鞋还在那边,我也想去把它给寻回来,要不爸爸又得说我了。”陶林林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们不晓得要怎样去做。这弓箭,我们也没法儿拉开,我们人太小了。”
“这好简单的,好简单的,我会的,我可以教会你们。”天狼大声道,唯恐他们反悔似的。
“你也要去?”陶林林李文文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当然,没有我天狼,你们就是想做这好事,怕还做不成呢。”天狼傲气十足地说道。
“……”陶林林李文文不吭声了。相互看着对方,心里实在有些怕它,它可是一匹会吃人的天狼,不是一只乖乖的狗狗。
半响,李文文嚅嚅地说道。“银,银河这么宽,就算我们愿意去,我们哪能走过的,我不会游水。”
天河白天看起来是无水无波,可是一到夜里,却是暗涌潮生,满满当当。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开口了。
老牛转过头来望着天狼,一字一句地说。“我听人说起过,银河银河,神仙难过。”
“哈哈,要问世上谁能渡银河,非我天狼莫属。”天狼大笑,得意洋洋,“想大家都知道,天马行空,天马都不可以在一天内渡过银河,我可比天马跑得更快。这银河,除去天鹅能飞过,就数我能过了。”
“等等,我太不相信你了。你有这么样的好心肠。”中年男人问道。
“唉,这叫好心没有好报,你也太小瞧我了。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老牛的舍己为人,鹊仙的义溥云天。千百年来感动了整个天上人间。你们不晓得吗,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天下人都在关注着你们一家子,都在翘首以待。为了这一年的相会。你们一家子要苦苦等候三百六十四天。我能为你们做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天狼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每个怀疑它的心生愧疚。
“好,谢谢你,是我们多心了。我看这样,让他俩把这弓和箭都借与你,你渡过银河破掉分心镜,救出鹊仙如何?”老牛问道。
“不可,不可,我是天狼,天狼是没法儿用弓箭的。”天狼把个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要他们跟你去,似乎也不妥当吧。”老牛不放心。
“这事情他们不去,你们自己已不能去。那牛郎与织女,今个七夕就不用再相会了。反正机会在你们眼前,你们自己放弃的,这事本来就不关我事。我犯不得自寻烦恼。”天狼说道。
“要不,等猎人叔叔回来,让他跟你一块去。”李文文提议道。
“你小子太没安好心了,明明知道我跟他是对头。”天狼惊骇地反对。“我见到他只有躲开的份。哪里还敢跟他去哟。而且,我敢打赌,他也不敢去,他可是正经人,正经人绝不敢去做那冒犯王母的事儿。”
“弓这么大,箭这么长,我们人小,怎拉开它把箭射出去呀?”陶林林想了想又说道。
“这个你们放心,天狼我自有妙计,保你们稳稳当当把那破镜砸得稀巴烂。”天狼诡笑道。
牛郎和老牛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妥,可是就想不出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妥。天狼绝不会如此热心肠帮他们。
他俩去,搞不好,小命都会丧在天狼嘴里。若他们不去,七夕少了鹊仙的鹊桥,他们这一家子如何能渡河相会。
“小哥哥,你们帮帮我们吧,我们一年中只有一个晚上才能见到妈妈,我们每天都在盼呀等呀,好不容易快盼到了,却是却是。小哥哥,你就帮帮我们,我把我最好的玩具都送给你,你们就帮帮我们,好么?”
牛小花与牛小宝被天狼的友善面目迷惑,以为这一切只要陶林林李文文应承帮下忙,他们就可以见到妈妈。两姐弟用小手牵着陶林林李文文俩的衣裳,泪水汪汪,用乞切的眼神望着俩人,嘴里不停地哀求。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都是胆小鬼一个,嘴上是巨人,行动是矮子。”天狼仰着头,讥讽地笑道。
“谁说我们不敢。怕你哟,我们去。”陶林林与李文文一时激愤,也不再想天狼包藏的是什么祸心。一心一意的想要帮姐弟俩圆上一年见一次妈妈的愿望。大声表示愿去。
“不行,这事还得想想,还得想想,太冒险了。”牛郎摇头说道。“我不能因为这个害了孩子你们呀。”
“不用怕它,答应它。”老牛忽然道,并低声给牛郎说。“如果天狼要使坏的话。这套弓箭正是他的克星。我相信猎人不会无缘无故把弓箭给他俩玩的。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宝贝。另外,我还想到个办法,等会给你说。”
然后转身对天狼和陶林林李文文说道。“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你们都先去休息一下,我和牛郎去做一个乘坐的筏子。”
“好好,你们先商量商量,我明儿一早就过来。”天狼笑眯眯的坐在那里,渐渐的透明,一会儿不见影。也不知是走了呢还是藏在哪里了。
牛郎拿着斧头和老牛走了。
八:天狼拉木筏
天亮了。
银河重化回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绿茵茵长满是青青的草草,草丛间是五彩花儿开,遥远处到处是团团的如棉花般的影子,那是雷神在放羊群。
牛郎和老牛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赶在天亮时制成了一个筏子。并在上面放好了牛小花忙活了一晚上烙的大饼。
陶林林扛上弓,李文文提上箭,走出门外。
“我还是不放心,你说天狼会不会动啥坏心眼。它可是出名的坏狼。”牛郞忧郁地问老牛。
“不怕它。他俩有专射天狼的弓和箭,量它也不敢。这是它的克星。”老牛安慰着说,又对两人道。“你们俩千万要记住,你们手里这两件宝贝,一刻都不能离身离手,这是天狼的克星,天狼也最怕它。只要它们在手里,天狼就绝不敢把你们咋样。”
“又在说我的坏话了,这很容易教坏小孩子的。”天狼当真神出鬼没,说来就来了。先听见它的声音,然后慢慢钻出它的脑袋。依然是一付笑嬉嬉的面孔,见到牛郞与老牛,叹了一口气。道。“不常做好事儿,偶尔做一回,还遭人背后说三道四。做好事,咋这么难呢?”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牛郞是实诚人,当面被人扒出背后说闲话,脸涨得通红,嘴里喃喃不知说的啥儿。
“你是知道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牛老了,话多了,心眼也变小了,天狼,你是见过大场面的,该不会在意吧。”老牛倒不以为意地笑道。
“我说过,我要做一只好天狼,树个好榜样。从此洗心革面,跟他家拾得一样乖,讨人喜欢。我刚刚吞了一匹天马,肚子饱饱的。赶快走吧,要不,过不了天河,赶不上日子,莫要怪我。”
天狼言着,走到木筏面前,围着木筏转了一圈,前前后后瞧了一回,然后舔舔嘴唇,伸脖子钻进辕套里,让牛郞把绳子绑好勒紧。扭头催促陶林林与李文文快点坐上筏子,早点赶路。
“今天晚上就要把鹊仙给救出来,明天七夕了。错过了这个日子,可得等隔年喽。”
牛小云笑嬉嬉跑来帮忙,乱手乱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闪闪的锁,卡的一声,就锁在天狠脖颈上,摔着手,大惊小怪嚷起来“哎哟,哎哟,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又不好了。”大伙一听,吃了一惊。忙问着。
“我拿错东西了,我咋给上了一把锁哟。”
“锁住就锁住吧,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把锁而已。”天狼并不在意,相信一把锁是把它锁不住的。
“不是的,这是我妈妈织房的天锁。天锁来的。一锁上,就没人打得开的。你说这该怎么办呀。”
“你,你,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天狼一听也急啦。
“这个嘛,你就不用着急,我妈能打开。她那里有钥匙。”牛小花笑嬉嬉过来,摸着天狼脑袋说。“放心,只要好好的把他们送过去了,办成了事,找到我妈妈,她自然而然会给你打开的。”
“哎,我真是自讨苦来吃,鬼机灵,鬼机灵,真是小瞧了你这鬼机灵的小孩。”天狼咬牙切齿。“好心没有好报哟。心眼这么小,怎么能长大,唉,这一回亏大了。快点上来吧,我的小祖宗。”
陶林林和李文文见到天狼这模样,心里那点残存的不安,一扫而光,高兴极了,爬上筏子,刚坐上,天狼喝哈一声,打了一声口哨。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银河草地。
风在耳朵边响,白羊团团也是一闪而过。草地依还是一望无边无际。天狼当真没有吹牛,它飞奔起来,当真比天马还快,瞬间也到千里之外。
陶林林李文文没有能欣赏到天河的景色,坐在木筏上,只感觉草地飞快后退。真想停下来,在这里好好地游玩一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陶林林李文文啃着大饼,喝着星鱼汤。很快地过去中午,跟着下午也过去。
天色渐渐的快暗下来。陶林林李文文惊恐地发现。青青草地里,开始从地里悄悄地浸出水意来。天狼这会跑得更快了,喘息声也越来越粗。在木筏的后面,一路飞溅起的水花,亮晶晶的,真是好看之极。
前面,似乎还是一望无边,什么也没有。
“我不会游泳。”陶林林与李文文不约而同想起。
九:分心楼
还好,还好。
天狼赶在银河水涨上的最后时刻,一跃而上了岸。这一天奔跑,累得它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冒着白沫子。
陶林林和李文文跳下木筏。他们对眼前的一切好生有兴趣。
这一面似乎与牛小花们住的那一面又有些不同,河滩之后,居然是一排排白玉围栏。不远处,更是条条的街市,灯火辉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比起河对岸只有一间茅屋孤零零的处在一派荒芜中,真是一个在天这边,一个在天那边。
让他们惊奇的是,昨夜他们扔掉的鞋,居然在岸边儿上轻易找到,还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放在那里。仿佛有人早知道他们会来,专门给他们准备好一样。
到了如此美妙的地方,陶林林李文文顾不得多想,赶紧把鞋穿上。爬上河岸,翻过围栏,才发现,那街市,看起离他们很近,其实离他们很远。整个街市,就如画在幕布上的一样。看起热闹无比。却是没有丁点儿声音。而这里,更是显得悄无人声。
这种悄无人声的感觉,象把鸭子的脖子提起捏紧,不准它发出一丝声音般的难受。
反不如对岸那座茅屋看得叫人感到温馨而真实。
“一点都不好玩。”陶林林开口说道。
“一点都不好玩吧。”天狼喘过气来,仰头问道。
“这里太安静了,一点味儿都没有。”陶林林点头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李文文不解地问。
“这是天上罢。人人都说神仙好,其实神仙一点都不好。想寻个人说话的地方,都远得不得了,虚得很。快走快走,你们别只顾瞎猜了。把正事儿给忘记了。你们可是答应人家来的。”天狼大声说道。
“那,分心楼在哪里呢?”陶林林问道。
“我知道分心楼在哪。”天狼大声喊道。“不过,你们得先把套在我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呀,这玩意一点都不好。勒得太紧,卡脖子,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陶林林李文文忙又翻过围栏,给天狼解开木筏的绳套。只是天狼脖子上那把锁,跟车辕连在一起。
“哎呀,我们没有钥匙呀。”李文文惊叫说。
“对哦,小花说要叫她妈妈才能给你打开这把锁的。”陶林林说道。
“小娃娃生得太机灵了不好。”天狼嘴里喃喃地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锁套便掉在地上了。天狼脸带神秘地说。“这小娃娃,真以为我会相信它是一把天锁?我早就料到。想骗我,哼,我只是懒得理她罢。也逗她玩玩。哈哈。走吧。走吧,我这就带你们去分心楼。记得拿好你们的弓和箭,才是最重要的事。”
没想到天狼这样厉害,居然能自己脱离天锁。陶林林同李文文对望了一眼。只是不知手里的弓与箭,还是不是真是它的克星。
看起来现在只得乖乖跟着它走了。
天狼仿佛并没打算要害他们,摇着毛绒绒的长粗尾,鼻子在地上闻了闻,又伸着在空气闻闻。迈开步子在前走着。陶林林和李文文拿着弓拿着箭,小心翼翼跟在它屁股后面。
不一会,见到灯火透明处,隐隐一座楼宇出现。
“那就是分心楼了。”天狼说道,小跑在前带路。陶林林同李文文跟了过来。
来到分心楼下,原来是一座高高的宫殿,足足有一百级台阶。
“我只能把你俩带到这楼下了。你们看,不是我不上去,我是不能上去,这石上写了,‘神仙不得入内。’我是神仙,不能进去。
神仙也没有什么好,有些地方还是不让去的。你们刚好不是神仙,就可以上去。
上去后,你们会看到屋里面有一面大大的镜子,那就是分心镜。鹊仙儿就给关在这分心镜里面。
我现在教你们如何射箭,这弓箭太大,要一人执定弓,另一人搭箭,然后拉开弓,朝镜子一放。箭会自动射向分心镜。只要箭射中镜面,镜子的法力就破了,鹊仙就可以出来了。
很简单是不是,做好事没那么难的,干嘛还推三推四的。这样不好知道吗?
不过,要注意这面镜子,它叫分心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当心给它迷惑住。救人不成,反把自己陷在里面出不来就大大不妙了。”天狼叮嘱道。
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而已,很容易做的。陶森林与李文文松了一口气。心里欢喜。别过天狼,蹦跳着上了台阶,向楼上跑去。
两人兴致冲冲,满是好奇,毫不费力跑过百级台阶,进入宫殿。只见这座宫殿,画梁雕栋,白玉栏围,真是美不胜收。殿前有块横篇,书写分心楼三字,又在两边柱上,一柱写:一镜分心,真作假。一柱写:世事难料,假亦真,
往里走,偌大一座宫殿,只在殿中竖立一面约一人高的镜子,远远的看,镜面本是灰蒙蒙的,只是当两人一踏进殿门,每走近镜子一步,镜子象听见他们俩的脚步一样,就会多一分光亮。他们慢慢地走,镜子的光泽就慢慢地增加。等他们站立在镜前时,镜面也是纤尘不染,光彩夺目。刚好看见镜中的他们。
俩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好漂亮的一面镜子,射破它,真可惜。”
正想着。也不知怎么回事,再看这镜儿,心儿斗然间莫名其妙的砰砰直跳。
“看,是什么。”李文文忽然叫道。“我妈妈。”
李文文指着镜子说。
陶林林顺着李文文的手望去,此时镜中,现出李文文的妈妈,正笑容满面向他们招手。
奇怪,李文文的妈妈怎会在镜中。她不是跟爸爸在楼下说话么。陶林林心里划过一丝疑虑。
犹疑间,镜光一闪,陶林林看到爸爸走进镜里,抓住李文文妈妈的手。
看到这里,陶林林和李文文涨红了脸。扭过脑袋想不去看它,这忽然,四面八方都闪过镜子,就算他们闭上眼睛,想到的,还是镜中的景。
“你妈妈不好。”陶林林气呼呼地说道。
“你爸爸是坏人。”李文文带着哭腔扑上前,扭住陶林林,推搡起来。两个小伙伴转眼成仇人,扭打在一块。
一个说。“你爸不是好人。”另一个叫。“你妈是骗子。”
两人扭扯在一起,直到累了才松开手,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我要告诉我爸爸去。”李文文翻身就往外跑。
“谁跟你做朋友,谁就是狗。”陶林林爬起来就往外跑。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天狼正眼巴巴地在楼下面等消息,看见他俩面带眼泪跑出来。忙上前拦着问道。“射了没,怎没听见动静。”
“我再也不跟他一块玩。”李文文说道。
“谁希罕你啦。”陶林林也嚷道。
“你们倒底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要一起做件好事么?怎会这会儿功夫就闹翻了呢。真是急死我了,求求你们,给我个原由吧。帮人就要帮到底,事还没有办成,你们倒吵开了。象话吗。”
天狼愁眉苦脸问道。
十:你们相信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爸爸欺负我妈妈。”李文文嘟着脸说。
“他妈妈是坏女人。”陶林林大声儿说。“我妈妈还跟爸爸吵架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继续吵嚷着,天狼弄糊涂了,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儿。
“先前都是好好的,说愿意精诚合作帮助别人,要助人为乐的。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又还扯到你妈妈你爸爸身上,这又关他们什么事情呀?你们倒底在哪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来着。快把我都弄得有些迷糊了。”
“镜子里看到的。”两人这回异口同声了。
天狼闻言,想了一下,捂着肚子,笑得直在地上打跌。这让陶林林和李文文诧异极了。
“你两个都是糊涂蛋,大笨蛋。你们都给骗了,我不是早给你们说过的么。这叫分心楼,分心楼,专能迷惑人的,让你真假难分。还好,还好。知道跑出来。你们还没有沉陷到里面去。”天狼边笑边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镜里面的都是假的么。”李文文小心地问道。
“都是镜子在骗你们的。好让你们分心。”天狼解说道。又反问“难道你们从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妈妈么?”
“我们当然相信爸爸妈妈呀。”二人说。
“那就对了嘛,既然相信,干嘛要相信一面镜子呢。我看呀,是你们心里不自信吧。”
天狼说道,两人都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在用你们的爱心,去创造,去谱写,一个新的,一个美丽的神话。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得上让一家人快乐团聚的事情更伟大呢。这样伟大的事业,你们怎可以轻言放弃。”
天狼深情演说。真让人感动。让两人都感到惭愧不安。
“你们现在回去,去射破那害得你们心生嫌隙的可恶镜子。”天狼大声吩咐道。
陶林林李文文使劲点点头。转过身,蹬蹬地望分心楼跑去。
“真是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简单,质朴,可爱。我都有点不忍心了,不忍心吃你们了。”
天狼转过身,自言自语,前爪抹了抹脸,眼里仿佛真有点儿泪花儿在闪。
十一:射镜
再到镜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远远的是一团烈火向他们撵过来。飞快地,飞快地,就要到身边,那滚烫滚烫的热浪,迎面袭来。
逼着他们转过身想要逃跑。陶林林大惊失色,扯着李文文就要往回跑。
“镜子是骗人的。”李文文坚定地说,平静而安祥。随着这一句话,火光儿一闪,火焰儿便不见。
“真是可恶的骗子。”陶林林恼羞成怒,自己差点又给骗了,两人从地上拾起弓,拾起箭。
再看镜里,一头凶恶的怪兽,正呲牙裂嘴要脱镜而出,向他们扑来……。
……。
只听得“哗”一声响,分镜镜破了,碎成万千小块儿,一片一片飞出楼外,如无数萤火儿飞舞在天幕。星星点点,非常漂亮。
只是镜子后面,空空无物。
“咦,不是说里面关着人么。”陶林林和李文文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候,天狼闯进来了。
“哈哈,真是好孩子,你们还呆在这里不走呀,是不是想等里面的鹊儿出来谢谢你呀,你们见不到它的,它早飞走了。
你们还知不知道,你们今天做了一件比天大的好事情,普天之下,有无数的有情人都会感谢你们。而我,更是要感谢你们,我要给你们奖赏。你们想知道会是什么吗?”天狼歪着脑袋问道。
“肯定是好玩的。”俩人欢笑道。
“哼,好玩的,你们想得可真美呀。你们知道吗?你们撞了个天一般大的祸事。你们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还梦想要奖励呢。”天狼脸说变就变,大声怒喝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听撞出个天一般大的祸事,两个小家伙吓得着实不轻。把刚才的成就感顿时抛到九宵云外。
一时是惊慌失措,战战兢兢。
“你知不知,这座分心楼,是什么地方?这座分心镜又是谁家的东西?”天狼问道。
两小这会就是知道,也是吓得说不口来了,只把头来乱摇。
“你们啥都不知道,就敢这样随随便便。说射就射了。好端端的一面宝镜,就给你们胡乱射破了,射烂了。你们真是两个超级小混蛋,小傻瓜。你们的罪行,不可饶恕,我现在代替法律,宣判你们的死刑。我吃了你们。”
天狼呲嘴大笑,眼神凶狠而狞恶。看到两小惊恐万状的模样,天狼又压低声。得意地说道。
“不过我倒要感谢你们才对。九界之中,我天狼生来只怕猎人一个,因为猎人手中有一只箭,这箭就叫射天狼,是我的克星。那可恶的猎人之所以能天天追着我,我却拿他没有丁点办法,就是因为有这支射天狼。而今,这支射天狼箭毁分心镜,王母肯定会追究责任,猎人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哈哈,世上从此再没有天狼箭了,我谁都不会再怕了。
你们两个懵懵懂懂的臭小子,胆大妄为,射破了分心镜,那是撞了大祸,理应受到惩罚。我吃了你们,替天行罚。王母不会怪我,还会说我有功,奖励我。
你们真以为我拉你们跑过整条银河,累得腿发软,身无力,还差点儿给淹死,是为帮那破牛郎?他会不会得到老婆,关我屁事。那又不是我的老婆。
呸。这都是我的计谋。你们看,我一计用得怎么样?一举多得呀。我真它妈的是天才。”
天狼说完,张开血口,恶狠狠地朝陶林林扑了过去。
“快跑。”李文文大叫一起,扯起还在发愣的陶林林就走。
十二:彩云飞
天狼一扑扑了个空,见陶林林李文文也跑出大门,紧随身后,一边追一边大吼。“你们跑不了,你们跑不了,也没人敢来救你们的。”
陶林林与李文文顾不得多想,只顾往前跑。
天狼半空一个纵跳,两人眼前一花,天狼也从他们头顶飞跃过去,狞笑着张开大嘴巴,蹲在他们前面,它要等他们自己冲上来送到嘴里面。这样它就不用费力。
陶林林眼尖,忙收住足,拉着李文文横跑。刚跑出十几步。天狼照样儿又从他们头顶飞跃过去,蹲在他们的前面,眼露绿光,张开大嘴,等他们自己送到嘴里。
俩人又连连躲开,向另外的方向跑去。可是,无论怎么跑,天狼都能从他们头顶跃过,在他们前面蹲着等候。
跑过十来趟,俩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天狼始终还在面前。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们不怕你,打你。”陶林林挥舞手中大弓,叫道。
“没用的,不要作无用的挣扎。你们没有箭,弓箭弓箭,有弓有箭,你只有弓没有箭,就象我没有长牙齿一般。我才不怕呢,你还是把那玩艺扔远点吧。”
天狼咧着嘴,故意露出尖尖的,如银子般闪亮的獠牙。其实它心里还是有点胆寒那弓。它是怕那支射天狼箭久了,现在连这弓也怕了。
陶林林这会看出天狼心理,故意把弓拿在手,用手扣着弦儿,嘣的一声儿响。天狼乍一听,腿一跳,往后跑了好几步。
陶林林大喜。扭头对李文文说。“不怕它,它怕这弓,不敢来。”
“谁说我怕了,我是天狼,我怕谁了。一张破弓,能把我怎样。”天狼遭到戏弄,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冲上前几步,喝道。
“且慢。”天际间忽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来是那样感到美好,舒服。让人不得不要去听。
陶林林李文文转过身。见到不远处,银河畔,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她虽然衣装朴素,气质却显很华贵。
“织女,织女”天狼见了大声嚷道。“我刚刚救了鹊仙儿,让你能和你家人团圆,你得好好感谢我。莫要耽搁你约会的时间,快点去吧,别浪费这么好的日子,快去,快去。”
“羞羞,”织女旁边飞过只小喜鹊,连声儿叫。“才不是呢,是他们。是他们。”然后绕着陶林林李文文头顶飞了一圈。
“他们是我带来的。没有我,他们能渡过十万八千里的天河?”天狼理直气壮地说道。“总之,你是应当感谢我的。我的事情,你就莫要管,我要吃掉这两个小子。”
“天狼,我当然要感谢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放了这两个小朋友。你看他们生得多可爱,你吃掉他们,他们爸妈会有多么伤心。你说是不是。”织女柔声劝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不吃他们,我的肚子才会瘪得难受的。”
天狼怕夜长梦多,这事儿要先下手为强。所以边说话,趁大伙不太注意时,忽然飞跃起来,裂开足可以装下陶林林同李文文的一张大嘴,扑向两人。
只是它快,有人比它更快。织女手一抛,一条五彩云巾,如箭飞来。将天狼紧紧裹住,随手一抛,把它如流星般抛向远处。
“天狼,我不会害你的。虽然一开始你就居心不良。我还是要多谢你,我这条彩云巾送你了。从此你隐在彩云中,猎人发现不了你,你好好藏着吧。”
织女将天狼送走,正待向陶林林李文文问话,忽听得马蹄声,急急而来,织女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飞马如电,一小队人马,转眼到了织女面前,马上人翻滚下马,却是猎人。猎人见到陶林林李文文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对织女高声说。
“分心镜破,王母震怒,究其根源,乃天狼蛊惑。令在下追拿天狼问罪,如有藏匿,与之同罪。此二小凡尘无知,恰又值双牛犯织女星座,速速送回,不得有误。”
说完。从陶林林手中取过弓,眨巴了一下眼,神秘一笑,朝天边一招手,一支射天狼箭又应手而回。
猎人再朝织女一笑。织女敛服低声道谢。
“别谢我,可怜天下父母心也。”猎人笑道。跨上天马,扬声奉命追拿天狼而去。
待猎人走后,织女转过身,笑对两人说。
“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真没法子见到我儿子女儿。我也祝愿你同你们父母在一起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不待两人说话,织女长袖一挥,一朵彩云将两人托起,直落而下。
十三:尾声
古怪的图书馆老太太馆长,望着他们,点头,微笑。
陶林林同李文文走下楼时。看到爸爸妈妈正在楼下。不知什么时候,陶林林的妈妈也跟过来。与李文文妈妈谈得正欢。原来她们早相识的。另一旁李文文的爸爸也正同陶林林爸爸说个不停,讨论明天结伴去哪里玩的事。
“哦,对了,明天七夕节,东区有庆祝活动,弄了条美食街。有吃有喝,莫如去那里玩。”陶林林爸爸拍掌而笑。
后记:
十多年前的暑假,带读小学的儿子在广州开发区图书馆看书,遇到曾经的同事。她介绍了她儿子,我介绍了我儿子,让他们相互认识,一同看了一上午书。
瞧着他们,都是留守儿童,都只能在暑假,才有可能见到爸爸妈妈。在那个七夕的日子,构成此章。
原本打算以中国四大民间故事为关联线各写一章。可是到今天,也终才写成这一篇。---希望后面能有好点的构思写成它。
在这个七夕的日子,祝愿天下奔波的父母,能珍惜彼此,牵手到白头,幸福过一生。
愿那些曾经留守,现在留守,往后依然要留守的孩子们,别责怪他们的父母。生活或许不会美好,但童话一定会很美,它们是你幼小心灵的慰藉。希望你们能真正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