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面馆的老板娘

文/张志鹏

几年前的一天，我独自到外地游玩，一时间玩得忘乎所以，待觉出累和饿时，已然是是夜里十点多了，疲惫不堪的我，亟须吃上一口有汤有水、热乎乎的饭菜，好让抗议多时的肚子得到慰藉，让疼痛难忍的脚得到片刻歇息。

对于北上广等大城市来说，晚上十点应该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然而我所在的地方不是繁华都市，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由于早已过了吃饭的点儿，街道两边的饭店多已打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店，也都在做着关门前的准备，或许看到我只身一人吃饭，觉得赚不了几块钱，都声称不再营业。

一条街眼看走到头了，还没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难不成又得啃背包里的面包了？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心中充满了失望。

突然，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菊花面馆”——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招牌四周的彩灯无力地闪烁着，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门还开着，只是极其冷清，看不见车子，听不到人声。

“管他怎样，最后一次再碰碰运气。”我犹如危难之际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耽搁，抬脚走进了店内。

小店也就是一间大小，靠外的半间摆着桌凳，收拾得一尘不染，地面也是干干净净，中间用屏风隔开，里面应该是操作间。店内空无一人，只是隐隐听到屏风后传出收拾碗筷的声响，看来也是准备打烊的节奏。

“有人吗？还有饭吃吗？”我无力地问道。

“有。”话音未落，从屏风后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短发，腰系围裙，略施粉黛的脸上透着劳累，却充满微笑。

“来这儿旅游的吧？想吃点什么？”说话间，一份印制精美的菜单递到我们面前，老板娘的眼中充满期待。

“来一碗面吧。”谁都知道景区东西贵，包括饭菜。

“有酒，有饮料，喝点什么？”

“什么都不喝，填饱肚子就行。”我回答的很坚决。

“好嘞，那我先给你接杯热水喝吧。请稍等，面马上就好。”老板娘眼中滑过一丝失望，转瞬间又是一脸的灿烂。

很快，面端上桌。“请慢用”，顺手一指靠墙桌子上摆着的几个盆子，“那些小菜需要的话，自己去盛，免--费--的。”老板娘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拉长声笑着说道。

吃的酣畅淋漓之际，耳边响起了韦唯的歌声“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抬头一看，原来是老板娘坐在靠里面的凳子上，一边播放手机里的歌曲，一边眯着眼微笑地欣赏着我的吃相。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风卷残云般吃完面，碗里的汤也一滴未剩。精力、体力有了些许恢复，结账付款时，顺带着和老板娘攀谈了几句。通过交谈，了解到老板娘并非本地人，她是跟随丈夫一起出来的。丈夫在此地一个工厂打工，她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开了这家小面馆，独自一人打理，非常辛苦。

“出门在外的，难啊！”她一脸的无奈，眼神随之黯淡了许多。“但为了家，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一提到孩子，她的双眼立刻迸发出激动的光芒，自豪与微笑瞬间充满了整个脸庞。

“慢走，欢迎再来”，在老板娘亲切的道别声中，我走出了面馆。走出几步后，不经意间回头，看见老板娘仍站在店门口目送着我，面带笑意的脸上流露着真诚，和头顶上“菊花面馆”四个字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