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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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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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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在“嘉利”学过法

腊月二十九,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的故乡。

父老乡亲都来看我,却独独不见二姐来,我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说:“你二姐知道你今天回来,说好了和你二姐夫一块看你的,肯定要来的。”

等到晚上12点钟,二姐还没来,母亲却说:“别等了,这么晚你二姐不会来了,去睡吧。”

想着三年来,我和妻在南方漂泊,父亲病逝,母亲又年迈双手不好使唤,家里、地里的农活都是二姐和二姐夫帮忙的,连小儿子的衣服脏了也是二姐帮忙洗的,脚的鞋子也是二姐一针一线缝的。我在心里感激,我给二姐买了一身一千元的皮衣大褂,因此,回家后很想见到二姐。可是二姐却没有来,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一看闹钟三点。我寻思了一下,便穿上衣服来到母亲住房里。

一进门,我便愣住了,二姐哭得像泪人,嘴喃喃地说道:“怎么办啊?这回可没法过了。”

旁边站着浑身是血的二姐夫。母亲坐在床沿上,皱着眉头不说话。我忙问,出了什么事?二姐夫哭丧着脸,一五一十道出了原委:

原来临近年关,二姐夫忙着到村外磨豆腐去了,二个小偷拿着匕首悄悄摸到二姐夫猪圈里偷猪,另一个小偷赶着一头猪走出圈外,正在家里睡觉的二姐听到猪圈里有异常的走动声,忙跑到院子里看个究竟,不料,望风的小偷用匕首顶住了二姐的喉咙,二话不说,劈脸就是一拳,二姐的鼻子流血不止。小偷正用匕首划二姐的脸时,正巧,被磨豆腐回来的二姐夫发现,二姐夫随地拾起一块木棒朝正在行凶的小偷头部猛击一下,那个小偷猝不及防一下就倒在地上。后面的小偷一看,撒腿就跑,二姐夫摸了一把脸,借着灯光一看全是血,二姐和二姐夫吓坏了。

母亲正坐在床沿纳鞋底对二姐夫说:“如果那人死了,事情可就闹大了,搞不好要坐牢的。”

二姐开了口:“最低十几年,跑吧,跑了总比坐牢好。”二姐夫无助地看着母亲,母亲不停地纳着鞋底……我忍不住说道:“不能跑,跑了事情就更麻烦了。”一家人把头转向了我。“我在嘉利集团学过法律,凤岗司法所、普法办到我们厂讲过宪法、刑法、婚姻法等法制课,二姐夫的做法是正当防卫,不是犯罪。”我语音一落,家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二姐夫忙问我,快说现在该怎么办?我说:“现在要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一说到去派出所大家的脸上又有了凝惑,二姐夫更是一脸愁云:“不会让我坐牢吧!”“肯定不会”!我语气十分坚定。

这时候,母亲站起了身,对二姐说:“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走吧,我跟你去派出所。”我连忙扶住母亲:“你岁数大了,还是我陪二姐去吧!”母亲想了想说:“也好,我们在家等着消息。”又叮嘱我:“说完情况早点回来。”

到派出所时已是凌晨四点半,民警了解了情况后我问民警:“我二姐夫可以走吗?”“不可以走,等我们把情况调查清楚再说。”民警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走出派出所时天已大亮,除夕的早晨街上已有了零星的鞭炮声。

听到开门声,二姐溜了出来,“你二姐夫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把事情经过说完后,安慰二姐说:“放心吧,我想二姐夫很快就会回来的……”没等我说完,二姐沉下脸来:“三弟弟,二姐待你一家一直不薄,你怎么忍心把你二姐夫送进了大牢呀!”二姐转身对母亲说了句:“我去派出所要人。”没等母亲搭话,二姐推起院里的自行车走出了家门。

中午的时候,二姐回来了,一进屋就放声大哭起来。于是我耐心地向她解释,可二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二姐整天以泪洗面,母亲也没给我好脸色,甚至,我给二姐买的昂贵的皮衣,二姐也扔出外面。二姐夫的父亲拄着拐杖来到我家,二话不说,劈脸两巴掌,打得我火冒金星,有哭难言。这个春节我过得很不开心。

正月初五,我的假期已满准备回到南方,就和二姐道个别,二姐一声没吭,母亲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不耐烦地催促我赶紧走。

告别村头送别的父老乡亲,我掂着沉重的密码箱上路了,母亲送我走在后面,一直阴沉着脸,我找她说话,她也是爱搭不理。离乡车站近了,我说:“母亲回去吧!”母亲没作声,她则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我黯然坐上了公共汽车。

我已来到南方,我还来得及放下行李,就趴在宿舍写了封信,把我在公司里学到的法律知识和当时的想法都告诉了她,并说等派出所调查清楚后,二姐夫肯定没事的,要相信法律,最后我请求得到二姐的谅解。

半个月后,厂里正在赶货,我正在车间里拼死拼活地干。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就听到二姐说了一句:“三弟,二姐错怪你了,二姐夫不但没坐牢,而且受到政府的嘉奖……”

接下来我什么都没听清楚,只觉得眼泪簌簌往下落,怎么擦也擦不干……

<撰稿:张子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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