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豫淮北岸偏远的一个小乡村----东张庄。村子东边有一个堰河,堰河的周围是茂密的树林,还有碧绿的庄稼,近水便是密匝匝的芦苇,还有马苋菜、菱角秧。堰水清澈透明,平静如镜,那是我童年向往的地方。
堰河是诱人的,水中是鱼的世界,林中是鸟的天堂。早晨,百鸟争鸣,声传数里,那是堰河人家的“闹钟” 。太阳落山,群鸟归巢,噪声一片。当你此时漫步河畔,是只听鸟语,不闻人言的。不过,你不会心烦。尽管鸟们啄食人们辛苦种来的庄稼,打扰人们的休息与生活,但人们并不讨厌它们,反而喜欢和保护它们。其中最爱保护的应数野鸭了。
说起对野鸭的保护,似乎是故乡人的一种习惯或是一种传统,孩子一懂事就接受大人保护野鸭的教育。如果有人伤害或打死了一只野鸭,你不光要招来人们对你没完没了的当面臭骂,你还要承受人们背地里对你的诅咒:不仁不义的东西!他丧了良心,不得好死!这恶臭名你要一直背到棺材里。假设你是未婚小伙,这辈子别想会有姑娘嫁给你,哪怕是丑八怪!
野鸭为什么能得到如此的尊重和保护呢?这完全来自它的爱情忠贞不渝宁死不变的性格给人带来的感动,从而唤起对它的同情和怜悯。
成年的野鸭是看不到单独出现的。它们雌雄相配,生双成对,堰河中双戏水,岸边交颈眠。当对对野鸭在岸边相依相偎,交颈缠绵时,即使你走到离它们很近,也不惊不怵,温存依然。面对沉湎于无限深情甜蜜中的野鸭,即使再残忍的人,也不忍心惊扰它们的。你反而会不由自主地发出:祝你们幸福美满,祝你们白头到老。假如一对野鸭有一只惨遭不幸,另一只是绝不“再嫁”的。它不吃不喝昼夜不停地在配偶的遇难地啼鸣不止。那凄惨悲伤的声音,哪怕你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落泪地。这就是野鸭对爱情宁死不变 的忠贞,也是人们之所以同情怜悯尊重和保护它们的根本原因。
我就联想到当今的社会:当离婚已成为时尚,婚外找情人已成为潮流,家庭的破坏和重组频率加快,一颗颗幼小的心灵受到残酷的无情伤害时;当有一天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变成化合价带“十1”或成-1的化学元素的时候,我们又该怎样去面对?怎样去教育和影响我们的后代?怎样去抚慰一颗颗伤痕累累滴血不止的幼小心灵呢?当我们的孩子个个都在这个环境成长的时候,我们又拿什么来拯救我们的孩子?拯救我们的爱情?这责任又由谁来承担?是社会?是法律?还是......
天长地久,是千百年来每一个寻求真正的爱情的人所渴望所追求的。真正的爱情是伟大而崇高的,是值得我们尊重和敬仰的!
我爱堰河,更爱野鸭。
《撰稿:张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