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张子保的头像

张子保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6/28
分享

爸,我愿变成家乡的那眼井

想拥有而和不到的东西人们便经常去怀想,家乡没有井,井便一直成为我梦中的故事。

我是喝淮河水长大的。

到广东打工漂泊的时候,好多老乡问我,“你们淮河边的人喝什么?”我便哽咽了喉咙用一种涩涩的声音和他们说,我们那儿没有井,喝淮河水。“浑浊的淮河水?”他们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我。我就很不情愿地给他们解释道,淮河水岸边平地上拉一个很大的坑沟,放上水就成了。他们愕然了,脸上显示出惋惜的神情。神秘的淮河连同我这个喝淮河水长大的孩子在他们眼里悲哀起来,以后人们每每谈论起井及喝水的事情,我便悄悄地走开,像怕有人揭痛自己的伤疤一样。

于是我的梦便交给了井,一口长满苔藓的古老的深井。曲折的小路一直通向井湄,古朴的乡民们在炊烟袅袅的早晨或黄昏汲水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潮湿的足音叩响所有明媚或阴晦的日子,而我昂着头很骄傲地说,那便是我的乡民,还有水井和蜿蜒的小路。

村里曾经有口井,父亲说,那口井,井底有通了淮河的泉眼,天天井中的水不多不少,清爽可口。到我爷爷那一辈井没了,说是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投井自杀了。从此人们便把那口井埋了,从此淮河边的人们喝起了淮河水,没有人知道小伙子投井自杀的原因,也没有人去饮恨他。前几年,天旱得厉害,人们又想起这眼井,按照村中岁数最大的七祖奶的指点,人们找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找到,这些在我听来就像梦中的井一样,神秘又美好。

赶上旱年,是淮河边人们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淮河里,池塘都干巴巴的,乡亲们便用铁锹在淮河岸边挖下一个个的池坑,叫做“井”。村里的年轻姑娘们、小伙子、嫂子、大伯们便担起了水桶细心地蹲在“井”旁边耐心地等地下水一滴一滴地流出,然后又轻轻地舀入桶中,担回家。这时我想起一位诗人的一句诗:用一颗旱不死的心直通通地望着天。

我且来到东莞打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自来水,我给父亲写信说:“爸,我愿变成家乡您说给我的那眼井。”

《撰稿:张子保》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