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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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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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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讲古”观

我的“讲古”观

□潘黎明

微信公众号申请了一个多月,却一直未曾推送文章,就想有一段开篇的闲话,说说来意,说说本意。

似乎想说的话很多,不愿说的理由也很多。既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的纠葛,更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达观,由此就拖至今天。

快退休的年龄履新史志岗位,于我这个理科男来说,称得上是末路出家了。虽然上上下下都觉得理所当然,但自已心里总有点惴惴然,这是对新工作新任务的敬畏。

其实对史志,还是有兴趣的。中学学得最好的是语文,但看得最多却是历史。虽然后来选了理科,但高考的前夜,却不自觉地又拿出书桌抽屉里的历史教科书翻阅。这是我缓解学习压力的积习,用在高考前正好。

现在回想,这个偏好似乎和小时的成长环境有关。那时的小县文化馆,书是不缺的,但更多的是政治读本和历史小说,不像今天,各类图书琳琅满目。看的第一本大部头的历史小说是《水浒传》,记得扉页上印着主席的语录:“《水浒传》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都说“少不看《水浒》”,可不看它,看什么呢?

当然还有姚雪垠的《李自成》,那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生死离合的悲情人物,让年少轻狂的我手不释卷,浸淫其间,不可自拔。虽然现在看来,那是错误时代下,用错误的史观炮制出的错误作品。但不可否认,姚老勤恳数十年著此三百万字史诗巨著,开历史小说之先河,其情节编排,无不符合史实,细节处处考证严谨,绝对值得一读。

到了大学,正是港台武侠小说风靡一时,虽然古龙的武侠世界极具感观刺激,但还是喜欢多了一份历史深邃的金庸梁羽生。工作后,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军史,尤其是解放战争史。凭工作上的便利,在新华书店的内部图书阅览处三本五本地借。后来书店要清仓处理这一批图书,于是软磨硬泡,用折扣价让这批书从废品站的命运轨迹中挣脱出来,堂而皇之地安身在我书房一隅。

后来,文采飞扬、知识丰厚、见解独到,善于在美妙的文字中,一步步将读者带进历史场景的余秋雨横空出世,让我心仪不已。再后来,二月河的《帝王三部曲》、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金一南的《苦难辉煌》等,以文化现象的方式接踵而至。在他们的笔下,历史突然卸下了令人敬畏的铁幕,以活色生香的仪容,亮瞎世人。

我知道这样的历史,不是我的工作时要面对的、研究的历史,更不该是我所努力要秉笔直著、垂鉴未来的史志。

严谨朴实,简明流畅,准确清晰…冷崚地述而不作,似乎是修志的正解,前些日史志界的一位兄长亦是这样告诫我的。在办公室内,我深以为然,毕竟有现实行规,讲入乡随俗。但,太史令的《史记》真的文采斐然,司马公的《通鉴》真的富有情怀。我真的是喜欢有温度、有情怀的历史,无论是解说,还是白话,套用当年明月的那句名言:“历史应该可以写得很好看”。

禅宗有一法门,为修“枯木禅”。似乎正宗的修志者需像修禅的苦行僧一样,枯坐冰冷的板凳,枯对冰冷的史料,修行到“枯木死灰”的境地。可“枯木禅”的真正旨趣,并不是一味枯寂冷漠,而是由止息妄念而恢复活泼的真性妙用。禅家把这个过程比喻为“枯木龙吟”“枯木逢春”。我想修志也可以是这样。或者说八小时之外,应该是这样。

所以,在安身立命、笃行本分之余,我更希望以史料为基础,以年代和具体人物为主线,以鲜活的写法,用文学元素和散文笔法,将历史还原得清晰深刻、丰满圆润,力求做到真正的“好看历史”。

松溪县历史悠久,自三国吴永安三年(公元260年)置县,已有1764年历史。悠久璀灿的历史文化、风姿绰约的山河形胜、丰富多姿的风物民俗、红旗不倒的苏区岁月,为我们传承历史文脉、留住乡愁记忆、开展爱国爱党教育提供了丰富的资源。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说好松溪故事,说松溪好故事,那就是我虽勉为其难却又回避不了责任了。

“潘别讲古”是正宗的松溪人会心一笑的谐音梗,不足为外人道。用不正经的名号,讲“正经”的历史,正是题中之义。

以上就是我的“讲古”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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