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正帮
网站用户
第二十三章
“爷爷，爷爷，刘老师来了！”看到坐在屋门口晒太阳的爷爷，胡润花高兴地大声喊叫起来，她拉着刘老师的手跑起来，这尖利的叫喊声惊飞了房顶上的鸟儿。
听到孙女的喊叫声，爷爷转过脸来，他用手遮住额头向他们看去，随手拿起放在屋门边的手杖拄着站起身来。刘学清快跑几步来到爷爷面前，他拉着爷爷的手让他坐下来，亲热地说道：“爷爷，您老别站着，您老身体才刚恢复，要多多休息！”
爷爷对着孙女吩咐道：“花花，还不快把凳子搬出来让老师坐。”
胡润花连忙从房间搬出一把竹椅子放到老师的身边，刘老师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坐下了。
爷爷对刘老师说道：“小孩子家动动手脚，尊敬老师是应该的，不要说什么谢谢。”
刘学清说：“爷爷，农村孩子与城里孩子还是有些不一样，农村孩子懂事早，一边读书一边干活了，既要做家务，还要放牛扯猪草。”
爷爷说：“这城里跟农村环境不一样，城里的孩子如果让他到农村来生活锻炼，也会做事的。”
刘学清说：“可不是吗？我虽从小出生在城里，但四岁的时候就被母亲送到了农村的外婆家，一直到六岁才被母亲接回到城里读书。我在外婆家里也跟农村的小孩子一样，他们会做的事我也会做。”
胡润花听了老师说的话，问道：“老师，您小时候也在农村生活过呀？”
刘老师回答说：“是呀，小时候在农村最快乐了！我总喜欢跟比我大的孩子们一起玩。那时候生活很苦，经常吃不饱，但大孩子们会在山上摘野果子给我吃，那些野果子的味道好极了。我跟着大孩子们去山上放牛，他们从柳树上砍下柳树枝条，围成一个个小圈圈，我们把它戴在头上当军帽，既挡阳光又很威武，我们一个个都成了小解放军。我那时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小棍飞泥”。它是这样玩的：从树枝上砍下拇指粗的小棍棍，捏一团有点点湿润的泥土，巴在小棍棍的尖端，再用手把泥团裹紧在小棍棍尖端上。小棍棍长2尺左右，要青皮的、上面没有疙瘩、光溜溜、既柔软又有弹性的最好。我们用小小的右手抓住小棍棍的末端舞动起来，然后学着解放军叔叔的样子，拉开架势跑动起来，一边跑一边张开小身子，小小的左手紧紧地攥成小拳头，小小的身子向后倾斜，然后像解放军叔叔投手榴弹那样，把小棍棍上的泥团狠狠地甩出去，小泥团离开小棍棍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去，它能飞得很远很远，从山上能飞到山下。”
“啊！”胡润花听了老师的讲述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这是多么好玩的游戏。”
刘老师又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不但玩的愉快，而且还有书看。虽然那时还不识字，但那些书都是小人书，每一页上面都有图画。这些小人书放在外婆家的阁楼上，它们被外公整整齐齐地放在一只小黑木箱子里。那只小黑木箱小巧玲珑，非常漂亮，黑亮黑亮的，能照见人的影子。要打开小箱子，你还得知道箱子的机关所在，其实就是一把暗锁。你只要轻轻地把暗锁的按钮向左边推动一下，箱子“啪”的一声就自动打开了，把箱子合上时你把按钮向右推动一下它就锁上了。那时我常常一个人偷偷爬到阁楼上，打开小木箱看那些小人书，每看完一本，我就在书的第一页上折一个角，然后再看另一本，当每一本书上都折了角，我知道所有的书都看了一遍。下次再看的时候，每看完一本，我就抹平一本书上的角，再看另一本......
胡润花听得入了神，紧紧地依偎着老师，爷爷也被刘学清小时的故事透乐了。这时胡润花的爸爸与她的小叔子各提着一个篮子走来了，篮子里装着饭菜。斗岭生产队方圆有二、三里，二十几户人家像星星般撒在这个山坳里，小叔子老幺才16岁，比爷爷少了50岁，他跟胡润花的爷爷住在这个独门独户里。胡润花的爸爸忙着跟刘学清打招呼：“刘老师，辛苦了！”刘学清赶忙回答说：“不辛苦，你们才辛苦呢！”大家说说笑笑地进到屋子里，胡润花的爸爸与小叔子一道，把饭菜从篮子里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摆好碗筷，爷爷叫老幺拿酒，刘学清连忙摆手表示不喝酒，他让胡润花的爸爸与小叔子也坐下来一起吃饭，他俩说回去吃，说完他俩就离开了。
三人吃完饭，胡润花收拾碗筷，刘学清让爷爷休息一会儿，爷爷也不客气，上床休息去了......
下午，爷爷端坐在椅子上，刘学清打开画夹，取出画纸铺在画夹上，用夹子把画纸夹好。他从工具箱里取出画笔等作画工具，开始为爷爷画肖像，胡润花从柜子里找出爷爷经常戴的一个棉帽子，让爷爷戴好，就走到老师身边看老师给爷爷画像。刘老师没有急着落笔，他告诉胡润花下笔前要先观察，爷爷古铜色的脸，额头上几条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虽然让帽子遮住了，但帽檐下还是露出了一些白发的痕迹，长期的劳动让爷爷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刘学清一边给胡润花讲解一边动笔勾画起来。他先用铅笔勾画出爷爷的头部和肩部，定好大体的位置。然后在头部分出五官，换一只碳画铅笔勾画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耳朵与帽子。渐渐地人物的五官立了起来，他同时在脸部上明暗色调，随着色调的不断加深，人物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拿出干毛笔，在脸部各处轻轻地涂抹，涂抹一会儿，他又拿起碳画铅笔勾画五官。特别是眼睛，他画得格外细心。他告诉胡润花，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要倾注全部精力去画好它，特别是眼睛里面的瞳仁留白，更是重中之重，其中有一点要画得特别黑亮，精气神全在这一点上，画好了这一点，人物表情显得得传神写照、光彩夺目。刘学清一边给胡润花讲解， 一边用笔深入地画着，爷爷的形象在他的笔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越来越传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