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有点冷

今天的夜晚有点冷。珊子走到了桥边，凝视河面上缓缓的波浪线。桥边吹来一阵阵微风，她脱掉了外套，放在地上。她昨晚也来过这里，什么都没有干，就这样站着。四周的街道一个行人也没有，夜空已经昏黑，就连星星也不见踪影。旁边的路灯闪烁着微光，水深的不见河底。珊子站在桥上，一跃而下， 河面泛起了水花。珊子眼前一片漆黑，她往底下沉去，越沉越深。她的双手抱住膝盖，静止在湖底几秒。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只好往上游，回到了岸边。河边飘起了几片落叶，珊子甩了甩头发，拧干衣服，便到桥边，拿起外套，跑向住宅。

时钟显示凌晨两点过，珊子关上房门，一下子躺到了床上，看着昏暗的房间，黑色的纤维一圈一圈出现在眼前。要是自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自己，还不至于那么绝望。她蜷缩着身躯，呼吸变得窒息，泪水涌出眼眶。珊子用手抚摸着心脏，闭上双眼，平缓身躯，时间这么过去了。

珊子吃完早餐，骑上单车去往办公室，她的思绪仿佛像一条鱼，时而跳跃时而潜水。她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只记得脑袋里都是那个人的脸色，那个人对自己说：“你在底层生活着，你还达不到高的水准。”她的思绪总会想起以前的日子，她选择回到小城，就是想过的平静些。她以往的生活还不至于绝望，可是思绪总会流淌到这件事情，只有无尽的后悔。

“珊，你已经很优秀了。”莉莉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我每天过得很煎熬。”珊子没说出口，她跟随着莉莉的步伐，一直走到街边，莉莉看了眼珊子，突然笑了起来。珊子扭过头去，嘴巴嘟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莉莉消失在自己眼前。珊子眼泪一直往下流，她用手抹掉眼泪，从梦中醒来，眼前是闪烁着的电脑，休息时刻结束了。珊子擦掉眼泪，将做好的稿子提交上去。

“珊子，这次的稿子写的很好。”领导回复邮件

”我不相信。”珊子回

“这次都不需要编辑，再进行二稿。”

珊子没有回复。她的脑袋又浮现那个人说的话，大脑变得紧绷，思绪烦杂。珊子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黑夜一直笼罩在地面，她游荡在冰冷的空气，挣扎着摆脱枷锁。她的大脑不停出现声音，那声音一下子说这样的生活很好，一下子说重新开始一段旅程。珊子反复琢磨，她还有第二次人生的机会吗？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今天的夜晚照样有点冷。珊子又来到桥边，夜晚寂静的发黑，街道两旁依旧没有行人。珊子脱下外套，调入河中。她大脑的思绪完全阻断，四周只有河水的流动声。她抱住自己的身躯，肌肤感受到水的冰冷，嘴里冒出几个气泡。她往顶端游去，呼吸几口空气，上到岸边。她喘息了几口气，拧干衣服，拿上外套，骑上单车回去。她一路骑行，犹如一种解脱，她不再需要跟世界联系，此刻是属于她自己的。

珊子回到家里。她打开电脑，写了一封辞职信息，放在电脑里。她点起香薰蜡烛，去冲热水澡。她一边享受热水的温度，一边哼起歌曲。她去厨房做起拉面，切了几个番茄，放入水里，汤面由白色变成浅红色。明天是个新的开始，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珊子吃完宵夜，躺床上畅想未来，一股从来没有的喜悦出现在她的大脑里。

“珊，你以前比现在开心多了。”莉莉说道

“莉莉，我打算重新一段旅程。”珊子对着莉莉说。

“你不要再活在回忆里。”莉莉说。

珊子的意识要她起来，她没有哭泣，内心多了一种安全感。太阳从窗户照进了床，外面的空气蒙了一层新鲜感。珊子换上衣服，将辞职邮件发了出去。她去了地铁站，搭上火车，去往了另一个县城。她以前小时候，要是遇上不愉快的事情，总会搭上火车来到这里。她一路走向莉莉家里，恰好遇上了她的朋友禾文。禾文朝珊子一直挥手，她眼里充满光芒，二话没说，牵住珊子的手。

“珊子，好久不见。我总是很想念你。”禾文说道，她拉着珊子去街上，一手靠住珊子的肩旁。“你还是老样子，我以前可羡慕你了。”

“禾文，你现在还在这里住吗？”珊子看见禾文，眼睛闪亮起来，她一直看着禾文，禾文戴着眼镜，齐刘海卷发，穿着一身浅白色棉衣，还是老样子。

“对，我搬回这边住了。上次离别后，我结婚了。”禾文说

“时间过得真快。上次见面好像是六年前了。”珊子说

“以前你可是班里很优秀的人。今天我看见你出现在街上，都要尖叫起来。”禾文说

“禾文，这些都过去了。”珊子说

她们到了一家咖啡馆。禾文谈起以前的事情，珊子一直是她心中的大神。只可惜自己上完高中，没再读大学。她现在的生活总是伴随着琐碎。她曾梦想有新的开端，只不过放下甘心，干脆结婚，人也没那么多想法。禾文说着说着，眼里泛起泪光。她看着珊子，希望珊子能说些什么。珊子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听完禾文的话，喝起了咖啡。

她们道别后。珊子走在街上，两旁的树叶凋零，洒落满地金黄。珊子记得自己一直在追逐，都忘记现在是秋天，时间距离那个人的评价，已经过了一年半。她忘记了自己为何出发，也忘记自己的初心。她厌倦了朋友，厌倦了工作，甚至厌倦了一切。那金黄的落叶还在飘舞，珊子走到以往的学校。她年轻都没有想过那么多的事情，她憧憬以往的一切。

一对母女从商店出来。珊子看着那个母亲的样子，她长得格外像莉莉。如果莉莉还在的话，她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莉莉比珊子还要奋斗，她一定会到达象牙塔的顶端。珊子思索着，那孩子开口说：“妈妈，你知道秋天为什么落叶会掉下来吗？”

“不知道呀，你说呢？”妈妈说

“因为它想在地上走走。”孩子说

“你这回答真有意思。”妈妈说

珊子看着这幕情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莉莉会结婚。是阿，她只想着追求高处，都没有在地上走走。她没有看过世界的人，只顾着自己的步伐。她自以为优秀的地方更吸引人，她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优点。那个满嘴说自己在天上的人，说不定是个生活障碍的人士。她都没看到那个人满肚子的肥胖，还有劳累的眼皮。她的状态比优秀的人好多了，精神状态更好。她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她继续走着，走进了一家餐饮店。

老板推荐珊子吃酱汁烤鳕鱼、奶酪羊小排，可以搭配荔枝酒。珊子点了美食后，跟老板聊了起来。她才知道老板会日语、法语、韩语，他说遇上的人多了，自己就学起了各种语言。珊子第一次觉得世界是这么的有趣，她开始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太真实。她印象中只有博士才精通那么多语言，尽管老板有些发音不准，可是珊子觉得很优秀。

“老板，你哪里学那么多菜式？”

“别人告诉我，我就去找菜谱学。有一天，一个法国人说中国的荔枝酒很好喝，他送了我一点，这个特别好喝。我就买了些回来。”

“你好厉害，会说这么多种语言。”

“这都是小事情，有时候，你会觉得做了一件事情，一切都变得很有意思。”

“太好了。你让我懂得了些事情。”

“哈哈，这就好。你继续吃，我先忙了”

老板用日语招呼着一桌日本人，脸上有着一股和祥的气息。满地的金黄还在飘舞着，风吹拂着珊子的脸颊。珊子看着这一切，拥有了一种希望。老板时不时看见珊子在盯着他，他就对珊子微笑了几下。这个圆脑袋，短发的男人似乎有着一种魅力，即使顾客有不满的声音，他都不在乎任何事情，还在微笑着沟通一切事情。

珊子吃完后，坐上火车回去了。她没去莉莉家里，等火车到达家后。她忘记了一切，就连她恨的那个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她坐在火车上，看着外边的风景，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一切都变得寻常。她没有这样看过一所城市，灯光不停的闪过，街上的行人有说有笑。等到火车停了以后，她就去了桥那里。

今天的夜晚没有平时那么冷。她看着河面，水缓缓地流着。珊子没有一跃而下，而是坐在桥边，看起了夜晚。这个夜晚有点寂静，高高的月亮挂在天空，旁边衬托着极多星星。灯光照耀下的地面，一切显得朦胧。她看着这一切，内心感受到从所未有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