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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剑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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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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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见

于琪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走在蓝楹花的树下,那一刻花落得满地都是,一片又一片的蓝色。她哀叹出一口气息,今天的她是个忧伤的女人,她说任何话都感觉不到快乐。只见花瓣一朵一朵的落下,她的身上有着几朵小花瓣,她用手挥了挥,继续走着。天边的云层是灰的,有点像堆砌的土层,一层一层压住心胸。于琪一边走,一边望着地面。她不再感到快乐,就连走路也不敢走得太快,害怕心跳突然停止。微风吹拂着脸颊,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于琪大脑冒出各种思绪。她总会想起浩伟,浩伟是个特别好的人,接近于老好人,她都感受不到他的爱。

那天晚上,于琪面对着浩伟,哭泣,诉说着自己的困处。浩伟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充满愤怒,扭头离去。屋里头留下于琪,她不再诉说,仿佛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浩伟跟于琪相处的两年间,他从来没倾听过她的事情,浩伟只顾着自己的生活。于琪站了起来,拾起自己的东西。她手忙脚乱,把相框都摔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她走在蓝楹花的街道里,她决心要变得优秀,顾不上眼前的任何景色。

浩伟离开后,他喝了一场大醉,嘴里念叨着于琪,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这是他人生第二次感到这么的沮丧,上一次还是他的姐姐病逝。那之后,他决定不再投入到爱河,就算到了三十岁也不打算结婚。第一次遇见于琪,于琪圆圆的眼睛,扎着马尾。他仿佛觉得人生有了意义,一切都像崭新的开端,有一束光芒照耀着自己。

“于琪。你不要这么想。”浩伟哭着对着手机。“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夜晚的月亮高高挂在上方,风有点干涩,浩伟的脸纹都干了。那段时间,浩伟经历了特别困难的事情。他面临失业的风险,每天早晨唤醒自己的是压力。他的心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呼吸变得非常的紧促,空气犹豫石头般砸在自己的胸口。

外面吹来一阵阵凉风,浩伟在会议室里开着会。老板瞄了一眼浩伟,眼神转到了另一边,说“这个项目已经没有更多的资金支撑。”

浩伟眼睛在放大,他嘴巴闭着,望着前方。窗外的天空还是依旧的澄清,几朵云飘游在对面大厦的顶端。屋内一片明亮,其他负责人否决掉这个项目。老板经过同意开始,没有看浩伟一眼。他满口提及净利润,还有新项目的预计回报。会议结束后,浩伟提出了辞职。老板给了她一个月时间休息,再做决定。浩伟走出公司的那一瞬间,一切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和于琪吵架那天晚上,浩伟眼睛瞪得很大,一直在说他的事情。浩伟有一颗事业心,他有非常高的人生目标。他承受不住压力的时候,总会打电话给于琪,跟她倾诉他的事情。于琪每次都耐心听完他说的东西,浩伟还会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他从来不问于琪的状况,于琪也没有述说。

“于琪,你能不能理解我。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我们。”浩伟对着于琪说道。

“你想的只是你,根本没有我们。”于琪大声说道。

于琪走在蓝楹花的树下。她拿着行李,往湖边的座椅坐下,眼睛望着江面。她知道自己不会回去了。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浩伟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只觉得所有事情都是应该的。于琪不会再回去了,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再也不想爱他,就连他任何消息都不想听,任何事情都不想看。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他,她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为他做了很多事情。

于琪不想再回来。她头都没有回,托着行李往前走着。她眼睛有一丝泪光,望着暖阳。她在期待一种新的生活。那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独立,自由,呼吸畅快。她终于可以做自己,不用再管浩伟。她有了一种解脱,她的心却依旧难过。这样子的解脱,犹如还有碎石积压在胸口,一直弄不出来。

“你没有想过我。你从来只顾你自己。”于琪哭了,她继续往前走着。

浩伟回到屋里。他毫无心情,看着家里的一切。屋里有颁发给他的奖状,他的努力,是为了心中仅存的希望。那时,所有人都在帮助他,于是,他更努力了,他害怕辜负别人的期望。现在,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些落寞,一切都如同尘灰,没有任何意义。他所追求的,是一个更优秀的自己,这样所有人也能快乐起来。

“我会变得更优秀的。这样会有更多人喜欢自己。”浩伟内心想到。他扔掉了所有的旧物,试图寻找一种新的生活。

那块蓝色格子桌布,是他们一起买的。他和于琪曾经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他扔掉了。钢琴上面的装饰,是情人节的礼物。送给于琪的生日礼物还放在上边。浩伟什么话都没说,他把这一切都扔掉了。他删光手机里所有的照片,一切都没有意义。

浩伟网购一批书籍。他要振作起来,去充实自己。于琪就是看不起我,才走的。如果我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于琪一定会听我的话。浩伟是这么想的。

“浩伟,你现在该调到人事部去。你能接受吗?”领导对浩伟说“这对你是最好的,你可以不停面试新人。”

浩伟没有说话。

“那个项目已经结束了。”领导说

“如果不在项目部工作的话。我可以辞职。”浩伟开口

领导什么都没说。浩伟收拾东西,离开。浩伟一点心思都没有,他根本不想在公司做下去。这个项目是他最想做的,他凭着情怀,花尽心血,没想到下场是这样子。于琪走了之后,他的心已空,任何事物都塞不进去。他想逃离,静心,什么都不管。他站着,眼前仿佛失去色彩,一切没有感情,什么事情他都不在乎。他的心已经死掉,犹如枯竭的源泉,不想再流出一滴水珠。

浩伟走在蓝楹花的路下,风吹的蓝楹花随风飘荡。他没有注意,手里拿着不要的东西。那个本子是他和于琪的所有回忆。他把所有事情记录在本子里。他记得有个夜晚,他决定要一直陪伴于琪走下去。现在这些回忆,都通通扔到垃圾堆里。屋子里头,一切都变得空荡。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一个人。他看着这间房子,有种陌生感,也有种熟悉感。

“浩伟。我有了一个新的项目。你要不要试试?”老板来电话了

“我没有兴趣。”浩伟回答

浩伟不想再接触以前的东西。他害怕回忆,他不想再回忆到过去。他想拥有一个新的开始。这个开始是属于他个人的,无关于其他人。他再也不会在乎其他人了。

他不想去触碰记忆,可他总会想起过去。他说他忘了,其实他都记得。他想要新开始,也无法摆脱旧枷锁,想要远飞,飞出牢笼。他已经将近三十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知道还有什么新的世界。

“要不要学习下编程?”母亲电话那头说到。

“我完全没有学过编程。”浩伟说

“现在这行业高薪。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老是跟进项目。”母亲说

“不说了。我挂电话了。”浩伟回答。

浩伟挂了。他已经没有心思学新的技术。他坐在家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心里难受,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嘴巴颤抖着,根本没法接受这一切。他便躺下去,准备入睡。

第二天。浩伟买了新的桌布。他慢慢接受这一切。他打算重新另外一条道路,或许学点编程。他也不能再付出真心了。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他在网上报名了很多课程。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办法好好听课。他小心翼翼的结交新的朋友。即使这么做了,他也谁都爱不上来。

浩伟坐在沙发上,眼泪又跑了出来。他开始跟父母聊天,才知道他们退休后,还欠别人一些钱。这是他以前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父母借钱是为了给他的房子装修。父母都希望他早点结婚。他以为那房子就是他们自己家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不知道父母的事情。他只知道父母希望他优秀起来。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别人。他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这个眼泪是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事情。

“浩伟,你要明白,你年纪不小了。可以跟于琪道个歉,这一次事情也就过去了。”母亲跟浩伟通话说到。

于琪早就把浩伟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她没有任何期待。浩伟内心明白,这一次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也明白其实没有谁希望他优秀起来,每个人都只是希望他快乐。而他最大的快乐,却是自己非常优秀。

“我会重新找份工作。妈,你就不要管我了。”浩伟对着电话说到。

“妈不是怕什么。只是担心你以后,你这么大个人了。重新开始,你得知道有多么不容易吧?”母亲说到。

“好了。我会自己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浩伟说到。

浩伟挂掉电话。他没有打算去找于琪。她知道这段关系是挽回不了的。他开始尝试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以往于琪做的。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于琪她都没说过,也没抱怨过。他只希望于琪能找到更好的男人。他希望这样就好。什么都不用多说。

浩伟走在蓝楹花的道路下,他终于看见了一朵朵花瓣。一切都是那么的阳光,太阳正照射着自己。他以前从来没有抬起头来过。他换了新的手机,拍摄了新的照片,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新的。他继续往前走着,拿起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在社交平台上,写下,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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