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梯之行

1

从片段的一面切入

追逐，一片云烟也云海

也通往，几户人家

记述着山石事迹

也依旧延续着山石传承

宽阔河床，早已

敞开山的心扉。乱石纵横

且许我纵横风尘

2

奔赴的喘息，远不如

这迎来送往，水的一声叹息

涓涓小溪流淌

又将诉说哪个的哪般衷肠

穿风，踏石，偏向天边

风里上岸，风里也下岸

随心歇，恰好与树悠哉悠哉

3

世间有空白，我作安抚

山也有空白，草木来安抚

依大山、嵌峭壁，小花与小草

面壁而生，习达摩，心所向

如果苍穹是你的参详

树木就是你的参悟

挂壁青苔便是你的经文

与风而唱诵

虚怀若谷，安之若素

4

一座山，一个拳头，养育山

就把石头攥出土，也攥出水

一个拳头，握紧，南太行

太行，立在那里

脊骨横亘，孤傲

也雄壮，擎举与丰碑

山脉水脉人脉，八百余里

一山骨脉，情深绵延

辉县“龙水梯”，本同一脉

5

正好我一路赶来

蒲草夹道，挂壁卫送

云天呵护。鲜活里行走

心身也多了鲜活。从石梯穿越

也踩着草体而过。你上攀

我下撤，遇见，走开。像这山

我们只是满足眸眼一见

问道而至，背道而还

6

这里的梯，梯田，天路

龙水梯，也脊梁，也骨骼

也粮仓，也璞玉，也飘带

或经卷。更高悬

巨幅的青墨画篇

若世人阅览，必须向前向上

想唤它情人，只为钟爱

7

披星戴月，餐风饮露

赶赴人间，惊鸿，龙水梯

或生灵感动与上苍，自然而然

或以“愚公”匠手，而雕琢

时光之径，时光不返

之径，陡阶、盘梯、璀璨

镶嵌，盘踞傲然

8

天门，无门也空门

天门，天眼，一眼万年

一眼看开，我们坐下

指认出云幕后的阳光

但望远，有起伏

也蜿蜒，翠屏、层叠、巍峨

旋即打开心门

激朗一腔壮阔的情怀

是恩赐，在这里汇聚

是汇聚，有了这里涌现

给山，也给出行人

9

阶梯没有规则，我便没了规则

高低宽窄峭弯，不迎合更随和

龙水梯，绛红色石头为主

“赤龙”，念个允许宠幸的名

从你瘦骨里掂量出的

是诚朴，是苍劲，是厚重

阶梯一侧的谷壑

是否你开裂伤口，可是山的胸境

如果是，我想摸一摸年痕的伤疤

也摸一摸心的脏器在哪

10

谷壑内，自有石的横生妙趣

也有浅唱轻弹的溪水

弦音，也觅知音

这里，石头多为灰白，若玉

若喜欢，唤它“玉龙”就好

自上而下，千仞，双龙临渊

有交汇更盘旋，行云也甘泉

伸直双臂，目视东方

欲翔也舒展，与山

11

雨，是水，是魂，也是酒

饮过酒的山，微醺之美

云里雾里。又山势葱郁绵延

则若“青龙”，欲止欲腾

舞姿、态势、色彩、风范

你给我几分势，我还你几分险

动静相宜，气势恢宏，别有地天

12

龙水梯，上行

峰与“白云龛”作邻

潜行，涧向“清水庄”为溉。感佩

俯卧盘距千余米，孕育生灵

想起，临行密密缝的旧衣

守故也纳新，古老石阶，有了

又一代人又一遍的缝补、修缮

每游走一步，它便低吟一声

从天门开了光，并未受戒的我

一个不忌荤的人，被来程认领

归时一定多了新的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