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壁
钟情于夕阳的云
羞红了脸,我初遇恋人
石匠、赶羊人、采药人
冶炼者,恭敬土地
和修行于此的人
以及熟知未曾谋面的人
他们脸庞泛起阳光的红
印记,一代代人的
深情和希望
南太行的饱经风霜
红柿子、山楂、朝阳
以及像女儿梯的许多故事
这些,都印记在挂壁
印记在壮阔的古铜色胸膛
是他们的眷恋
也是我的眷恋
远近,一直看得见
想象
崖壁,沙漠,饥渴
也舔舐隐秘的伤口,眺望
这些,都是苍苔的志向
它的涂鸦,也逼仄真实
借水的高度和意境,挽留时空
也给予某些生命繁衍
在骨感封面又添几笔写意丰韵
听风呜咽,或雨声
它也会落泪
在这南太行,挂壁之上
像星星,像明灯,也是光
雅白的朵朵太行菊,朴素而坚定
也守望生灵
以及这里的人和村庄
它们,心身契合。也像几朵云
在风里震颤
十月的上空,蓝天,白云
它们,静止与绽放
由水的想象而想象
步入女儿梯
躬腰又昂首
慢慢上举又放平
雕琢,修葺,脚下响起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他们身躯与呼吸,都厚重
很远又触手可及,就在这里
每一阶石梯——南太行的女儿梯
从一端到一端
石块的拼接,完美也完整
也是一种凝聚的宏伟
也充盈着石头的实在性情
一次时空的相遇
皇姑,张良。爬山涉水
脚步丈量和勤劳之手,都是向往
有爱情质朴,也伟大
有情感执着,也奔赴。有坚定里
也绽放,绽放着南太行
默默无闻的花,和该有的笑
我来时,有的人走远
有的人要离开,有的人还在
敦厚的石屋正与对首寺,脉脉相望
大锅菜、袅袅炊烟,都在飘香
想必是留恋这清醒的溪石
也伴有不慌不忙的时光
他们的汗水已融入三重瀑布
背影里有山。我出场第四重
于是我们重逢,在这有水的画卷
更溢出珍珠、明朗,和精魂
草木盈盈,也献出我干净笑脸
可以关闭美颜的夸大拓展
三条溪流,没有表述摔落的疼痛
只在乎默默的孕育和融汇
谷壑与河床也饮着这清凉
再弯处,向归处,正接近海的遇见
每走低一步,与它们
我就又多了一步的落差
久远的情盅,斟满古笛的音域
清冽的水流还在和弦里唱诵
十月的风明净也慈悲
任由我大尺度纵横这山
也任由叶子作大胆真实的想象
攀上万丈梯
心放飞一次,离云就近一次
望着风化的岩层
像时光揉碎的年轮
也像揉进眼眸的沙砾
这里有扎根的树
坚硬与柔软,碰撞新的意境
山势逐渐沉重
一个背负自己的人,却急于
向上移动。过于追赶高度
身后也在错失淡定和沉静
寻找适合坐的地方
也是通往下一阶梯的渡口
登上摞摞石,可以远望低谷
有心底落下的山石
万丈梯,更万丈豪情
右眺关山奇境
左望女儿梯的女儿爱情
南太行山有个上八里镇
上八里镇坐拥关山
越关山之关隘,像越过时空门槛
在山的顶端,会胸怀一座山
云雾虚化了视野,也虚化了最高处
落霞在挂壁和山石,烙上印记
从此定居,也恋上人间,不离不弃
红崖,碧水,溪流,盘古河
望向它们,我的眸眼更具深邃
也绽放光泽
与孤鹜齐飞,心底的山河
又升腾了一个新高度
深陷这场壮阔,览低于眉峰的山
心中应该想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