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答卷

当夕阳没入轻薄清脆的纸

地平线闪亮了，一道闪电

几片银杏叶的苍黄

直视黄河弓起的腰身

荡了又荡。一叶古老的扁舟

正摆渡在人间

每缕光，在每片叶上

几朵金菊和谷仓的米黄

给出了初冬的暖

长河挺起脊梁，擎举太阳

在银杏树耿直的图腾里

修行，指向陶罐的光芒

楚辞章句愈加明朗

年轮的经文，春秋捧读

经幡摇出风的窸窣

低诉。帛裂

一张纸、一棵树的音域

落叶、水泥缝隙的轻微声

哒哒的马蹄疾，没入枯黄

金色的马群逐渐消瘦

宫殿、金属、山石、树木

掉入眸眼的纹理

突兀中也明晰。风与落叶

正在交涉有关树的

一纸答卷。眼前、四季

也或许是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