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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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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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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杏儿青黄时

原以为,春天迎春花开得最早,是春天的象征。其实不然,在北方,开花最早的当属杏花,尤其是野杏花。

早春二月,咋暖还寒,饱受冬日风欺雪凌的野杏树看似干枯的枝条上便鼓起密密麻麻的火柴头般大小的暗红色花苞,昭示着春天的到来,此时的迎春花还沉迷在变暖的阳光里。

阳春三月,暖风拂过,树枝摇摆之间,那花苞便一朵、两朵,接二连三地绽放了。初开时为粉红色,后来就变成了雪白色,开到盛时,一片片、一丛丛、一簇簇,如火如荼,粉的像极了天上散落的云锦,白的却如山坡上尚未散尽的积雪。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桃花盛开的季节,杏树却开始结果了。随着最后一片花瓣的飘落,杏树的枝丫上长出了尖尖的嫩叶,花萼上托出了一个个绿豆般大小毛茸茸的果实。

转眼已是仲夏,小麦扬花、枣花流香,正是杏子青黄时候。我全然不顾山林间灌木荆棘的牵牵扯扯,踏着积年的落叶来到一片杏树林间。抬眼望去,扶疏的枝叶间缀满了青绿泛黄的杏子,犹如挂在少女胸间的翡翠!摘落一枚轻轻嗅去,一股浓郁的香气溢满鼻端,直沁心脾、勾人馋涎。我知道野杏不好吃,但还是仍不住咬了一口,嚯!真是又酸、又涩、又苦……。我忍住想吐的感觉,强行咽下肚里——这毕竟是我一个春夏的期盼。

我想到,苦涩的杏子似乎给我们阐述着这样一个道理:美好的过程不一定就有甜美的结果。春天里,杏花把它的美丽和芬芳毫无保留地馈赠给世界;夏天里,杏树把它苦涩的果实留给了人间。那份苦涩是杏树与风霜雨雪抗争的凝聚,那份苦涩是美丽和芬芳的结晶。

人,何尝不是如此:经历了人间冷暖、酸甜苦辣,你低迷过、你抗争过;你痛苦过、你欣喜过;你成功过,你失败过。然而,最终你在这个世界弥留之际,你的心里留下的是美丽,是芬芳,是苦涩,还是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

人生犹如此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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