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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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飔
我想这该是一滴泪，由温到冷
寻找轮回的路径
它们极力想留住些什么
却不想，恰恰都被悄悄改变
被及时召唤的一切，都已经
早早做好了准备
比如扎破天空的雁鸣、落魄的
树叶一跃而下
再比如风一吹，远山露出的一头霜色
这无法左右的命运呵
幸好还有些温暖的事物依旧活着
那些执著的金色
从南到北，攻城掠地一样
一步步俘获人心
归期
卷起的心思一直没能放下
夜风抚窗轻扣，书笺思无去处
远山一夜夜被领上心头
明月斜倚窗前，桂花已经堪饮
岸几上的月饼在手边沉默
端杯却忘记啜饮。这深秋的霜意
忽然让人心头一惊
说好的归期呢？只听到一声叹息
珠珮一样，叮叮当当挤进风里
牧童短笛
这个春天，青草、杨柳、羽燕
以及等待泼墨的颜色
都是你的。别离了一个冬天
它们都在等，等你
骑着耕牛唱着牧歌走近
仿佛，这个年纪
牧牛便是你唯一的事
偶尔会吹响柳笛
一声令下，所有等急的事物
都被启动了按钮
齐刷刷，步入播放模式
浮萍，或枯叶
对于这样的居无定所 ，常常
让我不太适应
比如独在异乡的日子
或是找不到归途的流浪
我理解浮萍的漂浮，其实
也是无奈之举
屈从于一汪水洼或者一钵石槽
仿佛从村庄迁徙到围囿小区
每到一处，都在
经历一场不归的仪式
然后，虔诚的相信
叶落归根
飘零也好，叶落也罢
或许，只有在人到中年以后
才能察觉到
时间的不可阻挡
蝉喘雷干
这些如灶堂里溜出来的热风
只有1961年认识
将那年的饥饿藏在刚烈的胃里
将叹息晾在立秋之后
那年的蝉鸣一直喘息至今
在扒光树皮的枝干上，讲忆苦的事
许身做法，以嘶鸣代替雷声
亮晃晃的天空和刺眼的光成了一场梦
梦里，庄稼地张口呐喊
像我嘶哑的嗓子，拼命也喊不出声
白露
杯里的水，已经不敢轻易去饮
像人心
稍微放一放，就容易变凉
这种时候，胳膊也不愿裸露
它们最容易被一群冰凉的小兽围堵
轻轻一舔，便会勾出一段
猝不及防的心惊
草木开始不知所措，它们拎起露珠
一点点打探归乡的日期
这与我这个异乡人何其相似
每次一听到南飞的雁鸣，都不由得
转身，向着故乡的方向翘首
